权臣(65)

作者:孤舟煮酒 阅读记录

“一旦殿下真的触及到姜世岚的利益,你怎么保护殿下?难道让朔北的人举兵造反?”

白子瑜的脸已经冷下来,答:“师叔还是不信我。那是我姐姐唯一的血脉,也是我宁家活下来的唯一一人,我答应疬岠山会淬炼出一个千古名君,手段自然会有分寸,师叔不必再试探。”

云月如冷眼看着白子瑜离开,沉默半晌,放下手里一口未动的茶。

自朔北开始,就可见白子瑜的急功近利,人一旦不稳,就一定会出事。她没有告诉白子瑜,疬岠山怕夏颜汐出事是为了天下,但云台阁主更怕的是她白子瑜出事……

白子瑜回到枫园,外出一天的魏玠回来,一屁股坐到炭盆边说:“羽卫传消息,梧枝死了。”

“她苦熬多年,死了也是解脱。”白子瑜走过去递给魏玠一杯热茶,又问,“她们聊得怎么样?”

“太后的人杀了我们的安排的宫女,我手里的羽卫没来得及和宫女通气。”魏玠接茶回答。

“那殿下出宫时看起来怎么样?”白子瑜表情严峻。

魏玠冻了半宿,一口热水也不敢喝,答:“长公主坐在轿子里,我没看见,但羽卫下衙出来说这事基本妥了。”

白子瑜这才脸色稍缓,魏玠见她转身,赶忙把热水往嘴里灌。

几口热水下肚,才觉得身上有了暖气儿,见白子瑜回椅子上看公文,魏玠正想出去,忽然听见枫园外面两道脚步声。

“大人,护国长公主来莅临。”

白子瑜略感惊讶,赶忙开门迎人进来。

夏颜汐看见白子瑜,眼底瞬间红了起来。

没了花楹,夏颜汐连披风都没人提醒她披。

白子瑜让魏玠、秋白先退下。

“怎么了?”白子瑜拉着夏颜汐坐下,对上那泛红的眼心里罕见生出一股无措感。

夏颜汐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了石青色绣云纹的荷包,问:“先生的荷包为什么会在梧枝娘娘的手里?”

白子瑜半敛眼眸,抬手接过荷包看了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一样的,这针脚和花样一模一样,显然出自一人。

白子瑜摩挲着夏颜汐送来的荷包,笑了笑,答:“这种小物件丢了就丢了,却不知道殿下捡到了专门送过来吗?”

白子瑜云淡风轻下心里微震。

她的荷包当然没有丢,这分明是姐姐的遗物。母亲亲手绣的两个荷包,一块料子一团线一个人做出来的。姐姐与她还有弟弟一人一个,只纹样里面施巧针线分别绣了他们的最后一个字用以区分,只要翻过来就会暴露。

夏颜汐知道被误会了却又松了口气。

她竟怀疑白子瑜和宁姝有牵扯,可真是发癔症了。

“梧枝根本没有给我玉瑶皇后的遗物,却塞给我一个先生丢过的荷包,这人疯疯癫癫的,说了很多话。”

因为梧枝到最后嘶喊的话颠三倒四,又塞给她白子瑜丢失的荷包,夏颜汐觉得不能全信梧枝的说辞。

白子瑜把两个荷包整理平整收好,问:“说了很多?关于玉瑶皇后吗?”

夏颜汐点头,长舒一口气,似有些纠结,犹豫片刻后才开口道:“先生入仕之前,可曾知道宁远侯府的宁姝?”

从夏颜汐的嘴里出现这个有些遥远的名字,白子瑜在这一刻大脑空白一片,忘记了思考。

宁姝在宁远侯府的那一夜大火里就被烧得灰飞烟灭,母亲的嘶吼,襁褓里的弟弟,都没了。

君要臣死,背信弃义。

父亲与师家、肖家共将扶持先皇登位,可仅仅几年,先帝坐稳龙椅就开始背弃三大家。他哄了父亲进宫,逼母亲自戕放火,随后明镜司的人进来砍杀,连作为他发妻长子的玉瑶皇后和夏禛太子都被赐死。

白子瑜倏地握紧了手里的瓷盏,觉得被这些回忆压得无法呼吸,心口隐隐作痛。

“并未听过。”她的声音响起来,却有些闷。

夏颜汐没有发觉这一点点的细微,点头说:“这是十六年前的事,那时候的先生应当还在疬岠山上苦修,还未下山,也未入仕,远在京都之事不知道也是应当。”

白子瑜压下心口的闷痛,抬头又装作风轻云淡地问:“梧枝娘娘今夜找您,和您说了什么?”

“说的都是玉瑶皇后的旧事,说到了玉瑶皇后被人陷害,提到了宁家活下了一人叫宁姝。”不及细想,夏颜汐在白子瑜面前瞒住了姜世岚的名字。

她怕白子瑜知道了她是姜世岚的女儿,会再也不会与这样她脸对着脸的说话,甚至会疏远与防备她。

收敛心神,夏颜汐问:“宁家的案卷应当封存在明镜司,先生可有什么办法能把它调出来或抄录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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