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螣蛇族的幼崽，在很小的时候，螣蛇族也是需要填饱肚子的，只是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会准备好食物，在修炼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他们就会放弃那些东西，彻底辟谷。

赵青衫当时还没有辟谷，螣蛇族对于失去父母抚养的幼崽，又十分不上心，所以赵青衫每天都饿的晕头转向的，什么东西都要塞进嘴里看看能不能吃。

蚂蚱蝈蝈之类的东西，是她当年很喜欢很喜欢的味道。

如果那些蝈蝈和蚂蚱以及以前没有见过的知了，因为涂抹了奇怪的颜料而不能吃了的话，在赵青衫这里，也是可以用“暴殄天物”来形容的。

只是离近了她才发现，那些东西，只是人族用没滋没味的草叶子编织的玩意儿而已。

作为一个本来就在地面上生存的螣蛇族混血，直到这些虫子的名字，并不算很奇怪。

但是作为龙族的圣女，她也知道这些昆虫的模样，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人族的手确实很巧，他们虽然拥有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有‘传承’，所以一些东西会越做越精细。”赵青衫所在的族群，有时候也会和人类打交道，虽然赵青衫没有这个机会亲自和他们交流，但是她有很多机会道听途说：“螣蛇族曾经有人和他们交朋友，虽然不过几十年，他的朋友就死了，但是那个朋友的孩子再次成为了那个螣蛇族的朋友，因为那个孩子也继承了自己爸爸的收益，会非常复杂的酿酒的手段。”

“所以这才是我喜欢他们的原因啊！”许长禾以为赵青衫懂得了自己喜欢人类的理由，兴致勃勃地说道：“人类虽然寿命很短，但是我们从来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忽然就消失了，他们生生不息，比其他的种族都更加看重血缘和亲密的关系，这些澎湃的感情，我只在普通的人类的身上看到过。”

赵青衫不理解许长禾的兴致勃勃，但是她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断许长禾的话，而是做出一副在很认真听的模样，甚至和许长禾一样，显得兴致勃勃。

“我喜欢这种感情，即使是出身再贫困的家庭，都会有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付出生命，也有孩子不计前嫌赡养父母，也有一些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的结局，虽然结局的种类不多，但是每一种感情的成因都不一样，我有时候会看着他们度过一生，看到他们接受和付出的所有的感情。”许长禾说道这里的时候，表情逐渐变得有些窘迫，她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我其实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充沛的感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明明很简单就可以解决，但是最后却根本解决不了，最后让所有的人都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

赵青衫轻声说道：“因为……你不是他们本人啊。”

许长禾想起来，自己当时因为无法明确说明一些东西，导致她差点和赵青衫决裂的事情，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对，我无法理解他们的感情，但是我有很长很长的寿命，比起他们长很多的寿命，所以只要我一直在看，一直看下去，说不定我就会知道所有的坏事的解决方式，即使坏事以后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可以有办法解决。”

因为许长禾，真的很讨厌很讨厌，那些坏结局啊。

赵青衫觉得自己懂了。

这种喜欢，其实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家伙，对于那些低等的生命，带着怜悯的喜欢。

这种喜欢本来就不是平等的，人类在许长禾的严重，估计也只是一些寿命很短的有趣的物件，或者像是那个螣蛇族的前辈一样，只是一个酿酒的工具人而已，而这些人类，只是因为他们有着比其他种族更加充沛的感情，所以许长禾将他们当做模板，主要是为了学习一些对于赵青衫来说，没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比起某些龙族喜欢猎杀，有些龙族将其他的种族当窑丨子逛的的“爱好”，许长禾的喜好可以说是最为健康的了，甚至还对自己有一定的提升。

虽然赵青衫不懂，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支持。

许长禾有一些这种无伤大雅的喜好，对于她来说，也一点都没有坏处，不是么？

“当然啦，其实一直看下去是没有什么用的，我已经看了好几百年，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懂得了他们的行为，但是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像是我想的那样。”许长禾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龙族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突破了，龙族的那些记载中的突破，到现在已经连很多的族人都不相信了，他们都说，龙族本来就是得天独厚的，本来就不需要再努力，即使突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对于龙族来说，突破了，也只是得到一些寿命而已。”

赵青衫没有被许长禾握住的那只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觉得有旁人将自己的心思，完全猜透了。

许长禾继续说道：“但是……凭什么呢？为什么得天独厚，就要被夺走突破的权利呢？曾经旁人做过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做到呢？毕竟龙族，即使在如今的这个世界，也还在天庭之下啊。”

赵青衫第一次，将自己的目光，严严实实地放在了面前的这个龙族身上。

原来，在这样的一个柔软温和的外表下，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萌发了，龙族几十万年都没有再兴起过的——

野心。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这样啦！

距离五十万字，还有好多好多啊。

第134章 6.07：建议

第146章：提议

“没错，就连神明都可以突破，为什么天生就是最强者的龙族不行呢？”赵青衫顺着许长禾的话说道：“更何况，你其实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不应该因为自己是龙族，所以就停滞不前。”

以前许长禾也曾经给自己的教导着，也就是龙族如今的族长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她当时得到的，是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族长，流露出的十分不能理解的表情。

那个一直在龙族的高位上坐着的族长，不能理解自己的继任者，为什么会对于人类那种渺小的东西，怀有那么复杂的感情。

对于强大的龙族来说，可以用一根手指捏死的人类，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们，流露出任何一丁点的心意，不是么？

许长禾从自己的教导着那里，知道了龙族的傲慢以及自大，所以她在那之后，再也不对同为龙族的族人们，说这种对于人类感兴趣的话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许长禾忽然对着赵青衫，说出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跟旁人说过的话。

并且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像是以前一样，得到一个完全不理解的答案了。

“……对。”许长禾在听到赵青衫的话之后，轻轻地点头。

虽然她的动作十分轻微，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这会儿到底有多么激动。

“所以，你有想过，像是那些神一样，来人间渡劫么？”赵青衫想了想自己这几天，从那些龙族的历史中得到的消息：“曾经还有神明，因为在人间渡劫之后，一直没能走出来，导致境界不稳，这么说来，人间也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呢。”

一旦神明想要渡劫，就会从上天庭的轮回境那里，进入人间的轮回，然后在不到一百天的时间里，带着很多很多年的记忆，回到上天庭中，最后在他们将自己所有的记忆消解之后，要么提升一定的境界，要么就彻底停滞，直到做好准备，在人间做下一次的历练。

其实赵青衫觉得很不能理解，她的感情很平淡，就连自己的母亲当年对自己的控制，也并不是十分在意，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确实应该按照母亲说的那么做，不然她就会失去唯一的庇护。

后来母亲死了，她其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解脱，还是一些什么其他的心情，再或者她一点其他的情绪都没有，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和母亲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