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有什么心事么？”秦楼月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刚才她展现出了一些对于皇位的渴求，这种渴求，对于另外一个还是壮年，甚至可以说是少年时期的皇帝来说，是大忌，她觉得沈音尘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她生气，但是却在沈音尘长时间的沉默中，终于开始觉得后怕了。

但是现在，秦楼月并不能再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点话道歉了，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岔开话题，让沈音尘的吸引力放在别的东西上面。

“是有点心事。”沈音尘早就将秦楼月的心思给摸得透彻了，因此在秦楼月露出有些焦急的表情之后，她意有所指道：“以前也不觉得，毕竟那个时候你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懂，所以我带着你，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你大了，这个位置，我本来就应当还给你了。”

“不是的！”秦楼月瞬间急了，她恨不得回到一刻钟钱，给口无遮拦的自己几巴掌，制止当时的自己，在沈音尘面前，说那些不假思索的话，她在沈音尘面前，一直都会轻易被沈音尘的一句话牵动情绪，急了的时候，说话都不利索：“我希望陛下可以一直陪着我，我现在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懂，若是陛下将我抛下了，我会被那些朝中的臣子撕扯殆尽的……”

“不会的，对自己有点信心啊，你可是我教出来的。”沈音尘伸出手指，点了点秦楼月的额头，笑着说道：“那些臣子们，也早就知道了未来的女皇，并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搓圆揉扁的家伙，都如临大敌呢。”

这一句话，彻底将秦楼月狡辩的后路给堵死了。

确实，在监国的这段时间，秦楼月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很轻松，因为前朝很多东西，沈音尘会在经历过之后，直接当做典型来给秦楼月讲，秦楼月的记忆里很不错，那些东西又是沈音尘讲出来的，因此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前朝的臣子想要欺负她年幼的时候，直接按照自己曾经写出来的策论，狠狠地将那些人给教训一顿。

所以，若是她再说自己处理不好前朝的事情，那岂不是说明，要么是她在完成课业的时候没有认真，要么是沈音尘教学的时候，能力不到家么？

“我只是，舍不得陛下。”秦楼月尝试打感情牌：“陛下陪了我这么长时间，若是离了陛下，我……简直不知道如何自处。”

“这么霸道啊？竟然想要让我一直留在宫中么？我想着，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直在夺过来皇位上，也不能和旁人亲近，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未喜欢过什么人。”沈音尘将秦楼月的肩膀揽过来，说道：“待我退了位，便是一身轻松了，这么长时间在这位置上，确实是连大气也喘不得。”

秦楼月听到沈音尘轻轻松松说出来的话语，呼吸一滞，像是心口被掏了个窟窿一般，疼得厉害，她咬着后牙，尽量保持语气平稳地问道：：“陛下……要成婚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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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23：纠缠不休

第023章：纠缠不休

“成婚？也不一定。”沈音尘见秦楼月呼吸乱了，解释道：“毕竟若是当真想要一个可以永远在一起的人，成婚是必然的，只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秦楼月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无论想要说什么，都与沈音尘无关。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沈音尘。

“但是你不行。”沈音尘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秦楼月的情绪一般，说道：“你到底是一国的皇女，日后坐上那个位置，定然需要一个人，来继承日后你的位置。”

秦楼月听到沈音尘的话，忽然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心里凉了一半。

对啊，她姓秦，是一个皇女，以后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皇位。

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件过于可怕的事情了！

从这一瞬间开始，秦楼月忽然就开始抵触继承皇位这件事了。

“选择伴侣这件事，我是不会管束你的，到底是需要与你相伴一生的人，若是全都由我来做主了，日后若是成就一对怨侣，也算是一件大事。”沈音尘拍拍秦楼月的头顶，说道：“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很多事情，这便是天命……”

“可是我不想要这些天命！”秦楼月压制着心中的恼怒，说道：“陛下！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全都知道的……”

这么说着，秦楼月有些压制不住哭腔，想要将自己的所有的感情、爱恋都尽数倾诉，但是在她想要冲动地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沈音尘的表情。

沈音尘满脸都是疑惑和茫然，似乎并不清楚，为什么秦楼月忽然之间情绪这么激动，但是即便如此，沈音尘也并没有责骂沈音尘，而是安慰道：“不用担心，即便是日后我出宫去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懂得的事情，依然可以过来找我，若是觉得宫中拘束，自然也可以过来寻我玩，只是到那个时候，你估计会不适应我身边的生活吧。”

秦楼月最近算是清楚了，其实沈音尘一直都觉得，这个位置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累赘的位置，她一直想要从这个位置上下去，但是却因为当年的许诺，不得不继续帮助秦楼月，如果可以的话，沈音尘一定会跟自己曾经坐在抢来的皇位上的这段时间，彻底割席的。

但她去会在秦楼月忍不住哭泣的时候，对秦楼月说，她日后可以过来寻她。

这何尝不是一种，觉得她重要，所以不得不做出的取舍呢？

秦楼月劝慰自己，得到这样的许诺之后，她应当满足了。

但是不够，完全不够。

从被沈音尘从掖庭带回来之后，她虽然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却在心底深处，给秦楼月留下了很大的一片位置，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颗被埋下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渗透了秦楼月的四肢百骸。

这对于秦楼月来说，只是一种常态，但是她也知道，对于沈音尘来说，这也是一种负担。

“陛下……无论什么样的理由，您都不可能留在宫里么？”秦楼月认真的问道。

或许是看出了秦楼月这般认真的态度，沈音尘也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直到秦楼月的心都揪了起来，这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秦楼月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一些表示理解的话，但是她努力了很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音尘笑着解释道：“并不是宫中没有我重要的人，你对于我来说就很重要，只是我向来是一个自私的人，一向都以自己的意愿为主，当年我便是因为不想失去自由，做了这般冲动的事情，若是没有当年那事儿，那时候年轻，做事情容易冲动。”

当年……

秦楼月忍不住想到了当年。

对了，当年沈音尘想要继承王位，是因为她那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父皇，看中了沈音尘的美色，沈音尘不愿意入宫，所以才会一时冲动而弑君，那个时候的沈音尘，其实和如今她的年纪差不多。

“若是当年陛下没有冲动，我与陛下，岂不是此生再难相见么？”秦楼月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