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20：还债

第053章：还债

在男爵彻底倒下去之后，笼罩着祭台的魔法风墙消失了，秘境中忽然出现了无数个小光点，这些光点慢慢的飘到丽娜雅的身边，没入丽娜雅的身体。

“这是什么东西？”乔布洛思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魔法元素。”沈音尘拍拍乔布洛思的头顶，说道：“原来那些被困在这里的魔法使，最后竟然是这个作用。”

让一个没有魔法的人拥有魔法，似乎只需要用血亲的生命来献祭，沈音尘到底拥有前大祭司的所有记忆，因此她一眼就看了出来，到底哪一个是献祭的人，哪一个是被献祭的人，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沈音尘一点也不着急。

只是一开始，她也不能理解这里被强行留下的这些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现在，她明白了。

为了让丽娜雅可以更快地使用魔法元素，男爵早就为她算计好了一切，这些留下的人，身体里蕴含着的魔法，就是丽娜雅可以开始练习魔法的引子。

这个引子是必须的，如果没有这些引子，丽娜雅只是一个有魔法天赋，但是实际上无法操纵魔法的人罢了。

因此，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复刻这一个法阵，依然需要强行留下很多人的生命，简而言之，就是还需要杀这么多的人。

现在，真正杀了这么多人的人已经死去，只留下了一个像是已经失去了一切理想的丽娜雅。

但是……这样一来，丽娜雅岂不是就成为了一个罪人么？

这个父亲的做法，让沈音尘忍不住想起来，自己上辈子在京城里住着，听大臣们说的一个刑部的案子。

一个年轻人忽然被举报，说家中有许多不一致财，后来一经查起，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人的父亲，年轻时竟然是一个江洋大盗，杀了很多人，只是后来金盆洗手，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了很多财富。

这个做儿子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以前的身份，后来认识了一个友人，那个友人进了这个年轻人的家门后，忽然发现正堂里的摆件有些眼熟，回家之后跟家人确认，这才知道那正是自己的父亲被杀时，丢失的古董摆件。

因此，这个江洋大盗的事情，就被捅出去了。

那些被收敛过来的不义之财，也在当时引起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言论，有人说，那是父亲做的事情，儿子何其无辜，并且那些东西大多都已经没有了出处，即使抄家，也不一定能真的能讲东西都给还回去。

还有人说，这本来就是不义之财，虽然这个年轻人确实做的很好，也是一个好人，但是使用不义之财本来就是不应当的，不仅不应当，他还得被连坐，让这个年轻人承担自己父亲曾经犯下的过错。

那个年轻人，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些年做了无数善举，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父亲所做的事情，但是他生来就像是为了父亲还债的，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更是直接自首，表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祭奠那些亡魂。

但是人类是有记忆的，至少在这个年轻人身边，有不少聚众给这个年轻人求情的人，若是处死这个年轻人，会有人不满，若是不处死这个年轻人，也会有人不满，这到底是天子脚下的事情，所以没过多久，沈音尘就知道了这件事。

沈音尘将这个年轻人赐死，又收缴了他所有的财产，后来在奔赴刑场的路上，又将人免死。

这么一轮下来，虽然依然有人不满，但是这些行为毕竟是皇帝做的，即使有人不满，也不敢放在明面上。

善良的年轻人，即使是沈音尘，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提拔的心思，所以她就将年轻人随便安置了一个职位，让他好好干，美其名曰——继续代替自己的父亲还债。

虽然沈音尘做出了十分无良的资本家行为，但是那个年轻人却觉得是皇帝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在职位上兢兢业业，直到沈音尘退位，都依然在十分勤勉地工作。

后来沈音尘就没有怎么管这些事情了。

而如今，丽娜雅也成为了这么一个，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依然代替父亲背负罪孽的人了。

“丽娜雅。”沈音尘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一个人的名字，她说道：“你现在有什么话想要说么？”

丽娜雅缓缓抬起头，她在听到沈音尘的话之后，微微歪头，像是没有听懂沈音尘的话的意思一样。

但是很快，她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爸爸是爱我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我把他想得太坏了。”

人就是这样，在发现一个人好像是坏人之后，就会忍不住将所有的恶行都栽在他的身上，似乎如果不是这样，他就担不上一个恶人的名字。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不是么？

恶人也会有善举，善良的人也有可能会因为一时之气做出冲动的事情，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多面的，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但是，世界上不应该有那么多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即使这个男爵像是在死亡之前做了一件好事，但是他依然杀了那么多人。

因此，沈音尘说道：“他本来就是那么坏，只是没有杀掉你而已。”

丽娜雅像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一样，就那么微微仰着头，虽然视线像是在看沈音尘和乔布洛思，但是却十分无神，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的苍白无力。

“你不能现在就倒下，即使是……为了这么坏的一个人的意志。”沈音尘走过去，将丽娜雅拉起来，说道：“好了，你好好的，先缓冲一下好么？”

丽娜雅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肯定缓冲不过来的，但是沈音尘一路上对她的关照，让她下意识想要听从沈音尘的话，被沈音尘乖乖的拉着，放在乔布洛思身边，她有些紧张的抱住手臂，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乔布洛思见她抱着手臂，紧紧地缩着自己的身体，以为她是觉得冷，于是便从储物宝石中取出一件大衣，盖在丽娜雅身上。

丽娜雅将大衣紧紧地攥在手里，缓缓蹲下，整个人都埋在了大衣中。

沈音尘很快就回来了，她将几件东西塞进丽娜雅手中，说道：“这些东西就当是纪念了，这里毕竟是一个禁忌魔法的研制地，为了不让这个魔法有再次现世的可能，我决定要炸掉这里——你父亲留下的火药，应该本来就是为了这么做，因为那个剂量，正好可以炸掉这个秘境。”

丽娜雅虽然知道，这确实是最正确的解决方式，但是她心中忽然涌出了强烈的不舍，虽然没有说出任何想要阻拦的话，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沉默地缩成一团，默许了沈音尘的决定。

当然，就算是她不认可沈音尘的做法，歇斯底里地想要阻止沈音尘，她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秘境中发生的事情，除了从秘境中活着出来的这三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丽娜雅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火药的爆炸声，看到了自己爸爸的尸体，在火药爆炸之后，被炸得面目全非。

她紧紧地攥着沈音尘刚才递给她的那几样小小的东西，那是他父亲手上的戒指，也不知道是装饰，还是结婚时候的婚戒，丽娜雅从来都没有见到她的父亲摘下来过，应该是对于她父亲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乔布洛思沉默地走到沈音尘身边，沉声问道：“老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音尘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一抖，她打着哈哈转过身，说道：“我什么身份？我能有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她用口型说出无声的“魔物”这两个字，然后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产生什么幻觉了？怎么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老师，我觉得我对自己有最基础的判断能力，是不是幻觉，我还是可以分得清的。”乔布洛思并不知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她问道：“您一开始告知我的身份，好像确实是真实的，但是除此之外，您应该还有其他的身份——比如一个，能让身为男爵的人，称呼你为‘大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