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尘可不知道内务总管有这么灵活的心理活动，她硬生生地熬过了这一次惩罚，调整一下面部表情，脸上带着笑，走向那个无视周围所有的人，一股脑往自己肚子里灌奶的小孩：“你不怕我下了毒么？”

秦楼月听到有人搭理自己，这才将头抬起来，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然后回头看向内务总管站着的地方，从内务总管的表情中，读懂了一些东西，这才说道：“你是皇帝，你如果想要我们死，自然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更何况，即使你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我们也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哦？为何会没有反抗之力？”沈音尘看着她又舀了一勺牛乳，咕咚咕咚灌下去后，就盯着自己不说话了。

沈音尘又问道：“我现在是皇帝，但是在一个月之前，我还不是皇帝，我成了皇帝的原因，并不是其他，而是我有这反抗之心，还有反抗之力。”

“这两者单单只有一个的，天下之大，何其之多，但是这两种东西都有，最后也都能做到的。”秦楼月看向沈音尘，顿了顿，生疏地说道：“至少如今站在我眼前的，只有你一个。”

沈音尘看着她笨拙的话语，缓缓勾唇。

这个小孩儿，虽然现在嘴上说着自己没有反抗之力，但是反抗之心，可绝不是没有。

毕竟，能面不改色地尝试讨好自己的敌人，这样的心性，可不是那些现在都躲在掖庭里，生怕自己给他们下毒的其他皇族，可以做得到的。

作者有话说：

我这几天一直在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我的错！十二点前只能写完这一更了，剩下的一更在十二点后，我也不知道我啥时候能打完，大家不要等，明天起来看吧朋友们。

第6章 1.06：毒药

第006章：毒药

沈音尘忽然对秦楼月很感兴趣。

在没有领悟到秦楼月也是一个“工具人”之前，沈音尘对于这样的一个角色的认知，处于一种混沌且无所谓的状态，但是在知道秦楼月也是一个实验样本之后，她忽然觉得，将这样的一个人养在身边，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会杀你。”沈音尘抬起手，接过秦楼月手中，已经喝干了的奶瓢，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跟我一起走。”

秦楼月很明显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自己那一句狗屁不通的讨好，竟然真的让沈音尘对她感兴趣了，但她本就不会说话，这次这种好听的话，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属是撞了大运了。

如果沈音尘是因为听到了这些好听的话，才想起来要将自己带在身边的，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她会有一段时间处于一种很尴尬的状态。

一个最笨的人，很难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将自己训练成一个能力极强的嘴甜使者。

“我愿意。”秦楼月说道。

虽然秦楼月知道，自己说不定会因为说不出来漂亮话而被指责，甚至被打骂，但是秦楼月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一个弱女子，如果一直都在关着那么多皇亲国戚的掖庭，总有一天，会被磋磨死的。

她本就不是一个运气好的人，生母也不过是一个因为先皇喝醉了酒，被临幸了的可怜的宫女而已，先皇很快便将她忘了，后来知道那个可怜的宫女怀了孕，才勉强给了一个最低的位份。

再后来，秦楼月出生了，先皇得知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儿，更是对秦楼月的生母不闻不问。

秦楼月的生母可怜，所以一直自怨自艾，对秦楼月也是忽冷忽热，让秦楼月一直都处在水深火热中，

最后，她死了，留下了秦楼月一个人。

秦楼月勉强度日，经常会觉得自己应该会在下一秒被喂了毒药被杀，于是就这么一直战战兢兢地长大，等再大一点，她不但心自己的命了。

毕竟，能有资本将毒药运进皇宫中的人，都是很得宠的，或者是很有权势的，这样的人，不会将目光放在一个木讷、没有位份也不受宠的公主身上。

秦楼月想着，若是有人能让她脱离这种苦海，她一定会狠狠地咬住那人递上来的一切东西，无论是馅饼、石块，还是毒药。

现在，有一个看起来实在是很美味的馅饼出现了，只要她接住了那个馅饼，就能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秦楼月很利落地答应了。

沈音尘将书中的奶瓢扔回木桶中，对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内务总管说道：“你在这里善后，朕先走一步。”

“是，陛下。”内务总管见沈音尘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躬身送沈音尘走，一直送到了沈音尘手上拉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秦楼月一直都表现的很安静，沈音尘想要问她一点什么，却因为暂时找不到话题，所以只能搁置这个想法，最后她将秦楼月安置在距离自己宫殿不远处的偏殿里。

“你等内务总管回来，让他送去点东西，吃的穿的玩的，都不要缺。”沈音尘在小宫女的服侍下，换上另外一件适合室内的衣服，对站在旁边的、从醒来之后就跟着她的小太监说道：“如果她有什么想要的，你也给她准备好，尽量不要饿着了。”

“是。”小太监将头低的很低，衣服十分谦卑的姿态，在听沈音尘说完之后，他立刻离开了。

这个小太监，一直都是这么一副利落的模样，即使在一开始，就连给沈音尘套车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做，现在却也将这些事情做的很好了。

沈音尘想了一会儿，又让身边的宫女去太医院拿点东西过来，小宫女听着沈音尘嘴里说的那些“断肠草”、“□□”之类的名词，一脸菜色地去了。

沈音尘的这个行为，让太医院里的不少人都被吓到了，但毕竟是沈音尘的吩咐，即使沈音尘想要用这些东西毒死他们这些太医，他们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喝下去，让沈音尘可以在这一份利落中，忘记自己还有一堆妻儿老小可以连坐。

只是，在将这些东西交给宫女的时候，他们脸上的颜色，几乎可以跟宫女的脸色媲美了。

沈音尘可不知道这些太医将自己怎么妖魔化了，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可以关上门，开始研究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宿主，你似乎在做一些危险的东西。】系统再次觉得沈音尘的行为没有理由，在沈音尘将每一种需要的东西取出一些，并混合在一起之后，系统终于忍不住出声。

“这种东西，吃下去一点，穿肠烂肚。”沈音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正常人脸上的畏惧、纠结之类的表情，也没有常见的变态脸上的那种癫狂，她像是在做一种伟大的研究，而她，只是那个冷静的实操者。

【这并不是你需要准备的东西。】系统试图理解沈音尘的行为：【毕竟如果你想要毒死谁，内务总管会提前准备好鸩酒，并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谁说这东西是给别人用的？”沈音尘将调制好的毒药从药臼里倒出来，装在早就准备好的小瓶子里，只是这些较为原始的工具，并不能让所有的的药剂都被倒出来，沈音尘捧着药臼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左手，用食指轻轻地沾取一些药臼底上剩余的药液，往自己唇边凑。

【住手！】系统的机械音中，竟然隐约能听出一些惊恐的意味，听得出来塌十分想要阻止这件事，但它只是一个系统而已，除了只能焦急地发出一些电流声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沈音尘毕竟没有做错什么，即使现在想要对沈音尘做出什么惩罚，都不符合系统的规则。

“啊，你果然很怕我死掉。”沈音尘单手托腮，语调缓慢地说道：“让我想想，你为什么会这么怕我死掉呢？按理来说，你可以随手将一个灵魂抹除曾经，估计也可以让这个灵魂无数次轮回……啊，对了，像是你们这样的系统，到底是如何充能的呢？我现在失去了记忆，是不是因为，你发现，有曾经的记忆的我，并不是一个很容易控制的工具人，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试错下，才留下了我现在的这些记忆？而你，是不是因为这么多次的试错，已经失去了能量，不能再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