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画师(54)

作者:周二娃 阅读记录

阮倾竹出门…后往画馆的方向跑去,皇宫内燃起了火把,禁军的步伐踩踏着宫巷,月明星稀没有锻造祥和盛世,这宫里从来就不…太平。

长阶之下,禁军训练有素早集结将宫门…锁死,阮倾竹选了最近的路前去画馆,当她刚过拱门…,一只…手拉住她,捂住了她的嘴。

她整个人…受到了巨大的冲力,后脑勺直磕在宫墙上,一双眼狠戾带着杀气…看着她,阮倾竹瞪大了双眼,这是…刚刚的那个女官!

“别说话,否则我…杀了你。”女子说话不…带一点温度,话落看向火把晃动的地方。

火光隐射在眸里的时候,阮倾竹大气…也不…敢出,她还被女人…捂着嘴。

看着那火把渐渐远去,阮倾竹观察着女官的神色,那人…眼里的火点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暗下,当女官转头…看向阮倾竹,阮倾竹脊梁骨一寒。

第49章 红袖泪珠(六)

女官掏出匕首抵在阮倾竹脖子上,恶狠狠说道:“带我出宫。”

阮倾竹感觉到脖子传来凉气,秋后非静夜,火光映着半边皇宫,她故作…淡定地说:“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带你出去。”

阮倾竹如今能确定的是…,刚刚是…这女官杀了郑妃,但如今看来,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绝不是…时酒的人,时酒没有动手,杀了郑妃的另有其人。

夜里变得朦胧起来,号角声大鼓声传来,两人在宫巷内默契转头朝着出声的地方瞧去,宫门封锁了。

刹那间,那女官被重击手里的匕首顺势飞了出去,踉踉跄跄后退上了好几步。

阮倾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白…影闪过带了风,她重心…本不稳,但是…一只手正好托着她,没让她被脚下石子绊住。

夜间起雾,薄纱四溢,阮倾竹挨得近了些才发现是…时酒,时酒将她拉到了旁边,护在身后。

飞出去的匕首落在二人中间,当她见…着时酒整个人心…顺势安稳了不少…,心…跳乱如麻似乎是…得到了安慰。

女官骤然顿步,反应迅速低身滑过石板捡起匕首朝着时酒刺去,银光划破雾气,没有宫灯的巷子只能接着月光照明。

时酒推开阮倾竹,翻身躲开将女官匕首拦下,谁料对方抽回让她扑空,刀口侧掠过眼前,时酒刚躲开,女官侧身朝着阮倾竹而去。

仿佛对方早知…自己不是…对手,故而想用阮倾竹做人质。阮倾竹眼眸一震看着那匕首直直朝着自己刺来。

当匕首停顿在了她面前,她呼吸都紧了不少…,时酒右手抓着对方手腕,女官的功夫极好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这样…的杀手怎会潜伏在郑妃身侧这么…久?

对方并不与时酒做纠缠,匕首掉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连匕首都未曾捡起来,便…落荒而逃,俨然没了刚刚杀手的气势。

时酒盯着前方眼睛微眯,也没有追下去的打算,她转向阮倾竹问道:“有没有受伤?”

阮倾竹靠着宫墙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她看着时酒摇头,然后说:“我没事,她伤到你了吗?”刚刚天太黑,两人打斗动作…极快,她什么…也没看清。

时酒缓缓走近,温和地说:“她这功夫伤不了我,我送你回去。”

“我们…,好像上当了。”阮倾竹忽而看着她,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后,阮倾竹更能冷静地去思考郑妃死的全过程。

时酒淡定地说:“我知…道。”她一向是…这般能冷静地接受任何事情,儿时在璟国…母亲便…教她稳住心…性,时酒并不会因为…失算而焦急不安。

灯光辉煌的永宁殿今夜多燃了一盏灯,屋内走马灯上的图是…时酒画的,送来那天阮倾竹起初没点上,后来又让桑珞挂到了屋内。

清辉落地,夜风而拂,阮倾竹的正屋做了浴堂,桑珞早备好了热水等…阮倾竹回来,阮倾竹平日不让她跟着,在浔州时侍女也不跟着。

沐浴后她着好衣袍穿得规整才开了正屋的门,时酒一直在院中等…着她,殿外的侍卫多增加了几人,都是…阮临熙调派来的,保护她的安危。

陷在暗光中的时酒,那月轮的一丝寒凉似乎都笼罩在了她的身上,将清冷散透极致。见…正屋门开了,时酒转头面向阮倾竹。

阮倾竹说:“你,要不然进来?”

女官逃了还没抓到,今夜如果潜入永宁殿,对阮倾竹不利,侍卫皆是…男子总不能在阮倾竹身侧守着。

“今夜你没下手,但是…郑妃总不可能是…皇帝杀的,那女官明显是…郑妃自己身侧的人,或者说,烬欢公主自己做的?”阮倾竹发丝还滴着水,她给…时酒倒上茶水。

时酒说:“不对,烬欢公主常年…不入宫,如何布下这么…大的棋子在郑妃身侧?况且,今夜这宴会是…皇上叫郑妃前去。”

阮倾竹手里的茶壶一顿,她忽而转头看着时酒,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杀了郑妃?但郑妃在后宫受宠这么…久,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在后宫,皇帝需雨露均沾,郑妃受宠除了她是…郑丞相之女,当年…的陛下是…傀儡帝,郑妃和夏皇后几分相似是…不假,借此来让太后不满,但是…太后又不能杀了郑妃,如今不同,阮太师在朝廷面上握着六部,但后面这丞相之位始终是…郑家坐着,郑妃的死嫁祸给…陈恪,也是…替二皇子铺的另一条路。”时酒边说边坐了下来。

阮倾竹听得认真,时酒说得一分不差,如果郑丞相认为…郑妃是…三皇子杀的,加上女官下手,这样…便…能和宫里撇清关系,朝仪司不至于被查。

另外,还能将此归结于,陈恪生母张妃不受宠,故而妒忌郑妃指使陈恪犯下此罪。

有理有据怎么…也脱不掉手,“我想,皇帝知…道你会下手。”时酒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她做的每件事情皇帝像是…心…里有数。

好在阮倾竹刚入宫的时候,两人走得近,即使她帮着阮倾竹做事,也不会至于被怀疑到别的目的。

这一步路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此次拉着阮倾竹去推陈恪出来,本来只是…为…了盖住自己的身份,如今倒像是…把阮倾竹推向了火坑。

阮倾竹理着思绪,她渐渐明白…了什么…,她盯着琉璃灯罩说:“难怪皇帝的牌子迟迟没有递到永宁殿,他控制了监察院,能有千万种理由…推我入宫,他是…在逼我走救二皇子这条路。”她眼眸转向时酒,“他要的不是…我入宫为…妃。”

阮倾竹从见…到陈洛泱的时候,就应该明白…皇帝刻意给…二皇子铺路,迟迟不给…牌子不过是…个幌子。

真正的目的就是…等…着她走自救这一步,推二皇子出华岩寺,之后再将她栓到皇子身上,而小孟后扣留她的双亲,便…是…以颍南为…借口一举压住孟家。

“那,你选谁?”时酒问道,她问话语气弱了一些,这事情她没想到,在意料之外,皇帝隐藏的太好了,以至于这么…多年…,没人放在心…上。

她没有干涉阮倾竹的权力,现在是…不管嫁谁,阮倾竹都能安稳回到颍南做家主。

屋子气氛变得莫测起来,灯烛晃动挑弯了炉中香,阮倾竹心…口一动难受了几分,她没有回答时酒的话,“我累了。”

“我在外面,有事儿叫我。”时酒看了看她,低眸往外面而去。

阮倾竹在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叫住她问道:“若是…人从窗户进来怎么…办?”

时酒侧头,阮倾竹已经吹掉了一盏灯,屋子瞬间暗了几分,青丝在仅剩的烛光里晃动着,时酒说:“你想我留下,直说不就好了。”时酒上扬的语调将沉重的气氛缓解了半分。

阮倾竹被她说得红了脸,这一次她倒是…没有骂时酒,说不清道不明自己为…何心…头难受,她转身往床榻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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