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画师(63)

作者:周二娃 阅读记录

望茗心口跳动…,指节一颤抖看着阮倾竹,到底是这瑶池仙的模样让时酒生了情,还是说这女子柔善纯良让人心生怜悯,她渐渐能寻到答案了。

第56章 国色不染(五)

时酒在月夕当夜赶回了璟国,三更天的时候,皇宫上下早已备好了祭祀品,阙歌城内高系红绳,随处可见老鸦盘旋,不挂喜牌是璟国的习惯。

高阁长宫,钟鼓而鸣,闻得几声…老鸦叫,时酒沿路换了男装,下了马后,她直接奔着后宫而去,璟国种桂花,此时整个皇宫飘香,薄雾做轻纱盖住宫灯。

銮金殿前畔月姑姑掌着灯见时酒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殿下回来了。”

畔月姑姑是宫里的老人,时酒小时候都是她带着,后来离了璟国便一直在銮金殿做事儿。

“母妃可在?”时酒问…着没有朝里走,她回来以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金冠束发本该带着些英气,却因眼…边泪痣硬生生将那女儿家的柔气拉了出来。

畔月姑姑将手里的灯烛交给了宫女,说…:“刚刚还念着殿下,赶紧去瞧瞧吧,长公主还未睡。”一边说…着她一边带着时酒往里边走。

璟国的皇宫不似大源朝,许是敬仰神兽宫中瞧着压抑几分…,殿内的红木篆刻鹰隼,麒麟做椅头,屋中养了只金丝雀,时酒刚跨入殿里便…听到了鸟叫。

她一眼…扫到了屏风后的女人,像是山巅控天下的蛊师,眉宇间的病态被铅华所…盖。

李疏玉张开双臂让宫女理着华服,黑衣金绣是璟国最…高贵的袍子,听见声…音,转过时睨了时酒一眼…,“回来了,怎么莽莽撞撞。”李疏玉说…话不紧不慢。

时酒停在下方行了礼,道…:“听闻母妃近来身体…抱恙,可有好些?”

“老样子,蛊医开的方子好多了。”李疏玉不怒自威,语气带着威慑力,时酒这点倒是像极了她,她摆手让宫女散去,畔月姑姑一步上前扶住她往下走,李疏玉闷声…咳嗽两声…,“衿儿,我听望茗说…,你受了金缕卫重型,回来了便…去寻蛊医瞧瞧,莫要在身子上留了疤痕。”

“多谢母妃。”时酒视线移到李疏玉面上,她接过畔月姑姑的活儿,扶着李疏玉到小榻坐下,殿内的大鼎焚烧的藏香是从夷川大地取来的。

李疏玉说…:“我跟陛下商量过,等着开了春,你便…以六皇子身份回大源朝,二皇子可出了华岩寺了?”她搅动着汤药,殿中暗得很,侍女只点了一盏灯。

时酒说…:“此次在宫里,儿臣察觉皇上看…重的储君是二皇子,不过,儿臣已让望茗去做了。”

畔月姑姑招呼着宫女都退下了,殿内彻底空了以后。

李疏玉说…:“望茗跟你一块儿长大,心性本该定了,谁知…是个养不家的东西。”说…到这儿她掩嘴咳嗽两声…。

时酒连忙接过她手里的药碗,然后拿出白帕递上,李疏玉喘着气道…:“等未晏前去赤临时,莳花阁的阁主便…换个人坐。”

“不知…望茗何…事顶撞了母亲,还望母亲莫要怪罪于她。”时酒听到不忍心,她知…李疏玉的性子,换人并不等于会留下望茗的性命,此刻也懂了,为何…先…前李未晏会说…,这事情连她都求不了情。

李疏玉并没有对时酒说…重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用…白帕擦拭嘴角的药渍后站起身,少顷,她说…:“畔月,给衿儿换上宫衣。”李疏玉也没要人搀着便…出了大殿,她对于时酒的话并不回答。

畔月姑姑双手持平行礼,等着李疏玉出了门才走到了时酒身侧,殿中多点了两盏灯,李疏玉不喜光,但时酒不一样。

“殿下此行在赤临,可曾遇上心喜的事儿?”畔月姑姑和时酒说…起了别的,她满眼…都是心疼,李疏玉没有她眼…里的柔情。

在宫里都是这般,养大李未晏的画萤姑姑也是,她们眼…里流露出的总比生母要多几分…。

“心喜的事儿倒是没有,不过,遇上了一个心仪的女子。”时酒站在屏风后由着畔月姑姑给自己换衣裳,她是女儿身的事儿,整个皇宫,没几人知…道…,畔月自小带着她,也算是知…情人。

畔月姑姑一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笑说…:“殿下,你可是女儿,莫不是给忘了?”璟国对着魔镜之癖,或是龙阳之好见怪不怪,但时酒自小便…是男子装扮,唯有到了大源朝做了画师才恢复了女儿身。

“自是没忘,畔月姑姑,说…来倒是很怪。”时酒转向她,发冠上是神兽做了珠饰,但仍旧盖不住那满身的媚骨,畔月姑姑像是在赏一幅画,细细地替她整理衣襟。

时酒说…:“姑姑可听过大源朝颍南世家?”时酒每次回璟国都会跟畔月姑姑讲些大源朝的事儿,“初见那姑娘时,我只觉得她生得娇俏,我画尽天下万物,但画不出她神清玉秀。”她记得那时候的阮倾竹说…不了话。

“殿下喜欢便…好。”畔月姑姑抿着笑也没多说…什么。

时酒带笑没往下说…,反倒是问…起了别的,“姑姑告诉我,望茗犯了何…事?”时酒不确定畔月姑姑会说…,但也试着问…一下。

畔月姑姑往门口看…了一下,手停在时酒衣襟上,面色紧张,她努力挤出一笑道…:“我哪知…道…这些,望茗顶撞了长公主,公主的脾气一向是这般。”

时酒眉头一簇看…着她没有说…话,显然时酒并不相信。畔月姑姑的紧张时酒也能察觉到。

顷刻,畔月额头冒了冷汗,她往门口看…了看…,说…,“殿下可莫要给望茗求情,望茗无大祭司的慧根却想着继祭司不再掌管莳花阁,回璟国时向长公主请辞,一时间才冲撞了长公主。”

时酒问…:“望茗是哪位祭司所…出?可寻找了?”望茗是大祭司的后裔,但她自小便…被祭司丢在了皇宫外,无人知…道…她是哪位祭司所…出,不知…生母是谁。

“自是……没有,哪会那么好找。”畔月姑姑低下头也没看…着时酒,认真帮她理着制服,时酒没为难她,有的话不能告知…,时酒心里比谁都清楚。

望茗不是一个会冲动的人,肯定有别的事儿。而这些也只能她到了赤临再询问…。

……

赤临月夕夜,孟素商得了皇帝允许,没有耽误便…启程去了楼闽,连后宫的宴都未参,由春酲操办这些事儿。

后宫的都是随意吃上几口便…匆匆离开,宫中不太…平没人愿意走夜路,即使皇宫灯火通明,仍旧会因那几具冤魂而让人闻风丧胆。

望茗得了圣令画今夜的宴图,仁宗帝每次办宴都会让画师记下,她回来的时候手上的黑墨还未来得及清理,宫巷加了几盏灯。

天灯荡在空中,逢年过节都会有人放天灯祈福,玄度高挂树梢末,似是将大地照得亮堂了几分…,望茗一到画馆,便…见着阮倾竹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身影单薄立在绢灯之下,步摇也不曾晃动半分…,望茗加重了步子好让阮倾竹注意到自己,阮倾竹听到脚步声…侧首面上浮出笑意。

“我做了月团,可要尝尝?”阮倾竹在浔州不做糕点,家中的女娘们多少会,浔州的姑娘有着好手艺像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

但她不是,阿娘道…嫡女端正之风掌管世家,无需做这浪费时辰。今日…阮倾竹刻意跟桑珞学了点,做的卖相不好,但味道…不算是太…难入口。

望茗视线下移看…了看…说…:“进…来吧。”她开了门,走时院中的灯笼她没灭,借着月光往阁楼上去。

阮倾竹跟在她身后,许久没到过这阁楼,屋中堆的画卷又多了,将桌子挤出了小角,阮倾竹寻着位置放下了食盒,望茗也没问…什么,打了水洗着手,刚画完的宴图还未裱,皇帝便…让人送到了礼部装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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