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所有人都在忏悔(穿书)(109)

作者:饼鸽鸽 阅读记录

为妹妹请来全国最有名望的玄学大师。

大师在看到妹妹第一眼掉头离开,说已经没有救了,命数已尽。

谢倾城生气地骂了他,把他赶走。

第二位玄学大师同样如此,这之后,谢家人把业界最有名望的玄学大师们都一一得罪,最后只能托关系,请老太太出面。

被赶走的大师再次出现,拿出铜钱,在谢韶筠病床前,摆出谢倾城看不懂的图案。

铜钱落地,没有正反,竖起来。

大师摇头,没有当场说结果,而是在谢韶筠去复健的时候。

告诉他们,灵魂虚弱至极,已经是死亡状态,但不知道为什么谢韶筠还活着,能活多久听天由命。这一次算命先生对自己判断的命数仍没有改口,坚持己见说谢韶筠的忌日在:12月26日。

具体哪一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不知道,能活多久不知道,能怎么样活下去也不知道。

谢倾城有天站在复健楼外,看到谢韶筠在理疗师指导下,抓着扶拦站起来,她沿着墙壁环形绕道。

天气热起来,每走一步额头会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她没有停下来休息。

谢倾城想,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可能认为车祸再次醒来,她是最幸运的那一批活着的人。

所以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健康。

2024年12月26日,妹妹生活步入正轨,她那段时间迷上抽象派画作,去拜访国内知名大家,当天,与画家孙女碰到了手。

当晚发生离魂,心脏再次停止。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但也足够验证大师的死亡学一说。

妹妹所有危及生死存亡的每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都在昏迷,她不知道每一次她的情况都在与生命赛跑。

今年,妹妹的危险期提前了。两月前,离魂附身在一个娃娃里,娃娃溶解,妹妹提前陷入了重度昏迷。

有一个月之久,老太太吃斋念佛,出来的时候说冲个喜吧。

谢倾城不知道谢橙怎么想的,答应了把老太太寿宴选在12月26日。

但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用。

谢倾城焦躁的取了自己的车,赶往谢韶筠公司楼下的这一路,超了不清楚多少次的速,导航报警声音很嘈杂。

谢倾城一点也没有搭理,她这个时候心情五味陈杂,焦虑、担忧、甚至于埋怨,妹妹长大后不听话,不体谅家里人,动不动会住医院,全家人都会围着她转。

以后她可能还会一直这样,每一年都会叫他们提心吊胆。

但想到妹妹如果真的去世了,没人会想着给谢倾城换车,为谢倾城买生发膏、跟她斗嘴,一面嫌弃她提早过老年独居生活,一面每隔一段时间约她出去徒步散心。

谢韶筠什么也不知道,家里人宠她,她不太能学会恃宠而骄。

表面上看着懒洋洋的,对什么事情不上心的样子,但谁对她好,她都记在心底。只会对别人更好。这样好的妹妹,被算定了死亡日期,家里人没有谁忍心去告诉她这件事。

可是假如妹妹真的在某一年的这天死掉了,谢倾城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一路风驰电掣,超速抵达目的地,看见谢韶筠完好无损站在原地,谢倾城表情没有绷住,还好赶上了。

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谢韶筠停在路边的车开到车库。

返回珠宝店门口,才发现妹妹在等人,耳根冻红了。

谢倾城朝妹妹走去,要拉她上车,谢韶筠却抬手指了指对面。

谢倾城看到了池漪。

她当下疑惑,池漪是大忙人,即使谢橙每年都会给池漪递去请帖,但池漪很忙,会让秘书到场参加老太太的寿宴。

“她怎么会来?”

妹妹说:“我叫她过来的。”

“我们等等她。”

谢倾城沉默了许久,没有问她们什么关系,其实话到这里,过去种种回忆起来,已经猜到了,但不想去接受。

妹妹有喜欢的人不是坏事,但池漪是最不合适的那一位。

在谢倾城心里,池漪千好万好,可她结过婚,有过一段深刻且失败的婚姻,上一任伴侣留给她的是可填山海的感情。

也许是因为妹妹长相像她的前妻,亦或者被当成替身,池漪才会答应跟妹妹在一块。

谢韶筠与普通人是不同的,她的寿命像一颗地雷,随时会炸开,每一天都必须一定要活的开开心心才能让谢倾城稍微好受一些,而不是在池漪这里受到伤害。

车里每一秒钟都是煎熬,谢倾城看着她们坐得越来越近,面无表情警告池漪。然而池漪抱住了妹妹的肩膀,她们的头挨得很近,池漪的呼吸拂在妹妹面颊上。

谢倾城变得难以呼吸,想到曾经池漪向她保证过,把她妹妹和前妻分得清楚。

“没有人能替代的了她”

谢倾城轻易相信了池漪的鬼话,攥紧拳头,为自己的错误感到难以原谅。

车辆行驶半途,她们的头又凑到了一块,谢倾城忍无可忍,拉了手闸,把妹妹叫到前排。

妹妹这回没有反驳她,坐到副驾驶,歪头痞里痞气地为谢倾城剥了颗糖,然后小狗眼垂着谢,用抱歉的眼神看着谢倾城。

谢倾城避开了她的视线,但糖果叼在嘴里。

心情稍好些。

很快,妹妹睡着了,山路弯曲,急转弯时,她的头自然而然往下掉,谢倾城专心开车无暇他顾。

头快要载下来时,池漪用手及时接住了妹妹的脸颊。

她的动作轻极了,微微上抬是合适的高度,熟练地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透过后视镜,谢倾城与池漪对视一眼。

池漪是个没什么是非观的女强人,高傲冷漠,她不需要别人认不认可自己的感情,也不需要跟任何人去解释她的真心。

所以即使被谢倾城看出来,不出意外没有任何尴尬惊慌失措遮掩的情绪。

仅仅只是在谢韶筠头要掉下来的那一秒,柔软了面部表情,迅速动作里惨杂了一些短暂地兵荒马乱。

车厢昏暗,两人对视几秒,谢倾城面无表情问:“为什么是我妹。”

“我喜欢她很久了。”池漪看了眼睡着的谢韶筠,垂着眼,可能怕吵到她,声音放的很低,平静说:“你不要怪她。”

谢倾城冷着脸,发了脾气:“喜欢有什么用。你明明知道她随时会离魂?”

池漪说:“知道。”

“万一哪天她死了呢?你连前妻死亡那一关都过不了,这一关呢?谢韶筠这一关,你怎么过?”

谢倾城点了一支烟,开了窗,池漪皱眉叫她把烟灭掉。

谢倾城默不作声掐灭了。

池漪安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不由自主笑了:

“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谢倾城放慢了车速:“我听着。”

“还能怎么过,认命,陪她一起过。”池漪答。

“大概两个月前,谢韶筠附身的娃娃被腐蚀掉了。”池漪告诉谢倾城:“我当时觉得她可能已经死了,不会再醒来。”

“因为那晚我做了一个模糊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噩梦,一辆货车迎面撞上了谢韶筠的车,我坐在她身边的副驾驶位上,我们当时商量旅行购物的问题。那辆车来的时候我看见了,翻了身,盖住了她,然而碎片在天空中飞起来,一快碎掉玻璃仍旧从旁边插到她心脏里去。她没有再醒过来了。”

池漪说这些话的时候,分辨不出来是否在痛苦,她好像只是单纯对谢倾城描述一个噩梦,不过池漪又说,噩梦醒来,本以为要从此失梦,却美梦成真了。

谢韶筠消失与不消失,池漪说,自己无法左右。

“意外每天都会发生,谁都说不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假设,毫无意义。”

“我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里对自己的感情持悲观态度。少部分谢韶筠在的时候,才能看到希望。因为她允许我干预她的生活,同意我喜欢她,答应跟我在一起。所以我能想到折衷的解决办法是,我决定不了她的命运,但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随她一起生生死死,这样还是可以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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