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所有人都在忏悔(穿书)(21)
她还带了蛋糕过去。
蛋糕是池漪在北城定的,提前半个月派人找到糕点师定制了款式口味,今早空运送到家门口,池漪抱着即将过期的酸奶与蛋糕坐进车里。
结果原本上翘的嘴角,在司机问谢韶筠家庭住址那一刻,压下去了。
池漪答不上来,她不知道谢韶筠目前住在哪里。
*
文件最终被翻开,池漪尝试转移注意力,结果蝌蚪一样的数据和建模出现在眼前时,池漪脑海里数据链压根无法成形。
当然她并不认为这是自己不专心,造成自己分神的根源追根究底是谢韶筠朋友无始无终的骚扰电话对她的无理取闹。
池漪把手机拿起来,想了想,这位朋友把电话发给她好像并没有错,她跟谢韶筠现在没有办离婚证,便仍算法律层面的妻妻关系。
老婆喝醉了,朋友打电话通知她的行为,合乎情理。
而池漪不去接,才显得没有礼貌。
池漪告诉自己,她不是主动争取什么,而是谢韶筠喝醉了,很可怜。
更退一步说,谢韶筠今晚醉酒或许是因为后悔分手了,池漪不能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这样想着,池漪拨通了谢韶筠的电话。
第一遍时,无人接通。
第二遍……
……
池漪拨了整整半个小时也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最终这通电话被接起来。
“你好。”电话线里传来十分软绵娇气的女声,但不是谢韶筠的。
池漪愣了一下,拿开屏幕,垂眸确认拨通的是谢韶筠的手机号,开口问:“请问这是谢韶筠的手机吗?”
简晴说:“是我姐的。我是简晴,您是哪位……”
谢韶筠手机号上有池漪电话号备注,简晴不可能没看见,她这话故意问的。
“池漪。”
“啊,池姐晚上好。”简晴明知故问说:“你刚刚出差回来吗?”
“出差?”池漪反问。
“今天我姐生日,叔叔阿姨问你为什么不过来,我姐不叫他们打扰你,说你出差了。”
池漪没反驳,也没有为谢韶筠的谎话拆台,帮着遮掩了下,淡淡应:“嗯。”
“筠筠今晚不在,刚才叔叔打她了,手机掉在家里。”简晴故意事无巨细交代了一遍谢韶筠喝酒之前的情况,用词可堪亲昵,似乎想借此试探池漪跟谢韶筠之间的婚姻关系,然而这一套对池漪无用,自始至终她都并不接话。
于是简晴只好话锋一转,开口问:“这么晚了,你打电话过来是为帮筠筠拿手机吗?”
池漪想了想,从善如流扯谎说:“她睡着了,你把手机交给我吧。”
*
凌晨两点,池漪的车开到谢宅对面的路边。
简晴等在外边,走过来敲开车窗,池漪吩咐司机下车,给简晴拉开车门。
车内灯光如昼,池漪合上一份文件,打量了眼简晴。
她穿一件棉花糖卡通睡衣出来的,脚踩着拖鞋,露着锁骨和小腿,很随意,头发软软搭在肩上。
似乎很爱笑,笑容挂在唇角,软乎乎喊了声:“池漪姐。”
随后欲言又止看向房车里外人“司机”:“我想跟你谈谈我姐的事情,有外人在这儿,方便说话吗?”
言外之意,要不要叫司机下车。
池漪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我们两个人待在一块应当才叫不方便。”
简晴被她不轻不重的一眼看的表情稍僵,不过很快又笑起来。
手机揣在简晴睡衣兜里,她始终没有拿出来,坐到池漪对面的车座上,像是随口一问说:“池姐跟我姐是怎么认识的?”
池漪语气如常道:“这个问题你可以问她。”
“我姐对我有情绪,不愿意跟我聊这些。”
简晴仿佛不是为换手机来的,而是寻人诉苦一般,苦着脸说:“你们结婚我都不知道,因为筠筠对我有想法,再加上叔叔阿姨偏爱我。几年前担心筠筠会产生更大的情绪,所以我想先离开一阵,自力更生,等长大后,大家思想成熟了,可能相处会自然一些。”
“结果她遇见了你。”
简晴说话很没有条理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池漪听了没两句,发现这些话里没有她想听的内容,比如谢韶筠为什么今晚会挨打,再比如谢韶筠有没有后悔做出离婚决定,然而这些都没有听见。
其余的无用话题池漪并不想了解,索性便把刚才没有看完的文件夹翻开,顺便给其中一个报表纠了好几处错。
直到简晴抬头,待看清楚池漪在做什么后,笑容久久凝在唇角,大约池漪这人实在是有种令白莲花都会生气的本事,简晴有些破功,不经大脑,语气生硬问:“池姐,你不喜欢我姐吧。”
池漪手肘撑在左侧的车窗上,推开笔电,晃眼的荧频光幕,薄薄一层晕在她黑亮的眼底,宝石一样幽深。
池漪张合着柔软的唇瓣,对简晴说:“建议你去配一副眼镜,你看不见吗?身边有很多人喜欢谢韶筠,可是谢韶筠选择了我,所以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她。”
简晴眯着眼,嗫喏了下唇瓣,准备好的质问陡然问不下去了,她其实想问,你要是喜欢,她过生日为什么你不出现。
但这些质疑在池漪理所应当的语气里并没有立场,问出去毫无讲话水准,显拙劣。
收敛住几乎要溢出来的嫉妒情绪,简晴只当池漪没看不出来她对谢韶筠抱有的隐秘而疯狂的占有欲。
乖巧的把手机递还到池漪手边,冲她笑的很甜很软的说:“我只是担心姐姐结婚后过的不好,听你亲口说爱她,我就放心了。”
池漪接过谢韶筠手机,示意简晴可以离开了。
结果简晴走了没两步,池漪又把简晴叫住,目不转睛盯着简晴脖颈骷髅头项链,皱眉说:“项链也给我吧,我不喜欢别人戴她的东西。”
“啊?你说这是我姐的?”简晴把项链拿起来,一错不错盯着池漪的眼睛,没有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看了一会儿,心下有了判定,随后面不改色对池漪说:“你可能误会了,项链是我的。”
池漪愣在原地:“什么?”
“我说这枚项链是幼年玩伴赠予我很珍贵的礼物。”
简晴这样说,她看见池漪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无辜问了句:“有问题吗。”
旁边的水杯被打翻,滚烫热水淌了一桌,池漪跳开脚避开,她没有去擦拭淌着的水,目光径直看入简晴眼底。
随后从上到下,再从脚到头打量了对方一遍,这个过程维持了足足两秒,池漪声音如常问:“送你项链的幼年玩伴叫什么名字?”
“小池!”
*
谢韶筠睡得很晚,隔天醒来,日上三竿,周围空气都是解压的,她沐浴在晨光暖洋洋的温度里,头脑空白的赖了一会儿床。
随后理智回笼,肢体动作先于理智坐端正,等待挨训,片刻后,待看清楚四周环境,谢韶筠扯动唇瓣,自己抱着棉被笑了好一会。
跟池漪在一起呆久了,谢韶筠发现她还挺奴性。
与谢韶筠一夜好眠相比,池漪今天挂着两枚很大的黑眼圈,上午紧急会议后,又去工厂了解研发部出事项目的具体情况。
最后在即将要吃午饭的时候,接到了谢韶筠的电话。
“池漪?”
池漪嗯声:“是我。”
她没有给谢韶筠问自己为什么会去帮对方拿手机的机会。
先发制人说:“昨晚简晴电话打到我这里,我帮你去谢家拿了手机。”
谢韶筠真诚对池漪道了声“谢谢。”,毕竟她死前可能不太想再回到谢家。
“可以麻烦你将手机交给王秘吗,我稍后联系她过去拿。”
池漪答应说可以,没有下文了,却一直不肯挂断电话,谢韶筠只好催促,可以挂电话了吗。
池漪没吭声,安静了三秒,随后轻声说:“我们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