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写师翻车指南(54)

作者:鱼宰 阅读记录

我是个心理学家。

我眼睛看到的里都是人们藏在暗处心思。

她的唇,她的眼,她交叠在一起的手,我看的清清楚楚,也能解题一二。

我自然了解林冰的应激障碍从何而来。

那些回忆是匿名的敌人,不是幻影,而是包裹着她层层噩梦。我不想去触碰她的沉默,那沉默无疑是她最后的保护。

这事我确实做不来。

第41章 41

对烨黎生来说,女人就是一道厚厚的枷锁,捆绑着贫穷和他的尊严,藏在山底的角落。

他那被父亲屈辱一生的母亲,和花钱才能取上的老婆。是千千万万女性中的一份子。

我在他的描述中看到了席卷千年的女性地位,如同一场末日的风暴,刮在身上却仍然没人喊痛。

那不是瘟疫,也不是洪流。

那是附着在女人身上的屈辱,比锅炉里的柴火还让人觉得烫手。

烨桦的母亲是精神病患者,呓语和癫狂让烨桦害怕。随着年纪长大,她也从害怕变成了习惯,逐渐慢慢变成了憎恶。

一个精神病的母亲被父亲用铁链锁住,她只隐忍着屋内臭气熏天,偷偷给母亲塞水塞食物。

烨桦自然不知道从小就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大伯,是在玩一种怎样的成人游戏。

她只知道那人有布娃娃,有奶糖,有不属于她家庭可以馈赠给她的礼物。

她喜欢大伯,就如同想要脱离这个悲惨的家庭,一样浓烈。

她不曾知道。

在她上初二的夏季旁晚,大伯在家门口等她,拉着她手对她投递去的眼神,是几分探寻和占有。

烨桦是烨黎生的新生,一道刮进死水带起波澜的清风。

那次暴风雨中在出租屋里发生的轮|奸,并不是摧毁烨桦悲的台风眼。

比起身体上的摧残,精神上的背叛才是天塌地陷。

她如此信任的大伯,她几乎比爱父亲更多的大伯,在她身体上留下了一生无法摆脱的污渍。

她父亲亲手扼杀了她母亲活下去的希望,现在也是如此对她。

烨海生,一个懦弱了一生的男人。

他害怕别人笑话他有个疯子老婆。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哥哥强|奸了自己女儿,他害怕丢人,所以他懦弱。

就连当初想讹医院的钱,都因为懦弱而撤诉了。

他让女儿的忘记那个暴雨天,就像忘记她的母亲一样。

我坐在位置上出身,看着烨黎生,他像台破旧不堪的机器喋喋不休发出响动,一个零件在身体里咿呀作响,马上就要走向报废的边缘。

“烨桦在监狱里探望过你四次。”我打断了他的回忆,捏着眉头。“她为什么愿意来找你?”

烨黎生听到我的提问,突然笑起来。

笑声很大,过了很久才停下,最后眼泪挂在脸上,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因为她离不开我,她需要我。”烨黎生没有学历,讲话很是直白,“她和她妈妈一样,都是有病。”

他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确实没说错,烨桦病了。

记忆紊乱,人格失控。

她把那些还在漩涡里的东西,都冲走了。

“我看她是从你入狱三年之后开始看望你的。”我拿起资料,监狱给的探望信息很全,见面日期和通话时长都有记录,“你们都聊些什么?”

“家常,孩子,工作。”烨黎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老实交代,“我说过了她脑子有问题,说话不着边际的。”

没提过自己父亲的事情,可以更加确定,烨桦就是人格紊乱,记忆重塑了。

大量服用安定,精神类药物就会导致大脑失常。

“是不是她告诉你,让你去举报枪支走私的?”我又拿一份文件摆在他的桌面上,“你最好老实交代,监狱探监是有录音的,调取需要时间,别以为你撒谎可以蒙混过关。”

“是,她跟我说的。”烨黎生说道。

“她一直在念叨着孩子需要爸爸,希望我早点出来,说是要给我的机会,我当时以为她是没吃药,精神病发作了。”

“后来,她嘴巴里一直念叨着几个名字,我仔细听了听,那几个人名字确实在监狱中很出名,而且都是混道上的,我们都听过所以有些熟悉。”

“哪几个名字?”我努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冷熙文,田豪。”烨黎生说的直接,没有半点犹豫。

也是,这两个名字让他至少减刑了五年,是我也忘不掉。

“她一直反复说要抓他们,说他们走私军火,说他们走私军火,一直说一直说不听说。”烨黎生到现在回忆起来眉头还是皱的。

“说实话,当时我不敢举报。”烨黎生说道,“人家在监狱里横着走,东三监每一个人敢惹,我要是举报了,人没被抓,在里面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后来把人举报了?”我瞪眼看着他。

“因为一通电话。”烨黎生压低了声音,似乎这件事情谁也没提及过,他看着我身后的摄像机,眼睛直勾勾地,像是人傻了。

“你能把摄像机关了。”他吞了下口水,似乎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关了摄像机?我转身回头去看,思考了半天。

“可以。”突然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陈墨拖着半条残废胳膊走了进来,“但我需要在场。”

陈墨自有威严,这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她冷神透过玻璃看向匿在后面正做记录的警官,“把摄像头关了吧。”

说完,我身后的摄影机灯光顿暗,红点消失,就连机器散热的声响也没了。

“关了,你继续。”我只想趁热打铁,催促道。

“有人在监视我。”烨黎生说着,脸上发散出了恐惧。那种恐惧是占据头脑上风的,是无法掩饰和模仿的。

他眼垂下,两个手紧紧捏在一起,他不停地舔舐嘴唇,思想还在挣扎。

我和陈墨相看一眼,没有逼迫,而是选择沉默等待。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开口。

“监狱里的电话是只能追纹连载纹在扣抠裙八六艺奇奇三三零四向外打,不能向里打。狱警会给我们发电话卡,定向拨打。”烨黎生似乎是在回忆那个恐怖的场景,额头开始往下冒汗。

“每个月第三个星期日,是电话会,我们第二监区的人都会排队去打电话跟家里人要钱。”

监狱会有固定的电话会。

电话是插卡式电话机,不插卡打不出电话,像是几十年前电话亭的模式。

“轮到我的时候,电话号码怎么都拨不出去。”烨黎生看着我,眼神空洞,“我原本以为电话坏了,但是突然电话那头就有人说话了。”

审讯室虽然开着灯,但听的我是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往陈墨身边靠了靠,。

“他声音是变了声的,听不出男女。他也是一直重复那两个人的名字,我吓坏了赶紧找狱警来看看电话坏了没有。”

“狱警来了检查之后,说我故意找茬,还训了我一顿。”烨黎生越说声音越小。

“后来每个月过电话会,那个声音都会出现,一开始我以为是烨桦的恶作剧,她发病了在报复我,后来就发生了件更诡异的事情。”

“我在上计算机培训课的时候,电脑直接黑屏了,上面不断的出来这两个名字,我当时真的吓死了。”烨黎生说着自己擦了擦头顶的汗。

“那电脑上不仅有名字,还有图片,还有举报方式,我当场给狱警讲了,狱警又敲打我。”

“上面的图片是什么?”陈墨问道。

“一些卡通图片,是一些卡通人物抱着枪的图片,非常奇怪。”烨黎生也描述不清楚,支支吾吾地说。

单从他目前说这些,监狱里监控应该已经被渗透过了。

可为什么,镜像要去举报一帮贩卖枪支的人呢?

“最恐怖的是,又一次我发烧去医务室输液,医务室里的播放的电视也会突然出现这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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