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赘A后+番外(113)

岐王府其实也不是最大的地方。

倘若将叶浮光放在永安皇宫里,她岂不是……更开心?

然而这念头只寥寥冒出一瞬,就像个浮出水面的泡泡,“噗”地一声破了。

岐王懒懒笑了下,应道,“不出去也行。”

想到最近朝廷在吵的岁币一事,还有大衹即将派来使抵达永安的事宜,让最近朝堂上礼部跟鸿胪寺吵得不可开交,沈惊澜思索片刻,又道,“若是改日想出去走走,多带些人就是了。”

叶浮光不明所以,“哦”了一声,乖乖点头。

等到从摇光阁出来之后。

小王妃看到待在青霜院门口等她的如意,想到刚才沈惊澜问她的问题,向身边的小姑娘确认:“我是真的很久没出门了吗?”

如意想了想,“是的,王妃。”

最近给书肆那边的稿子已经够了,叶浮光甚至还留了些存稿在府中,如意觉得她要是想出门玩几天,倒也很适合放松,于是出声确认道,“王妃想出去走走吗?”

“嗯?”

叶浮光想到前身留下的那些桃花债,很怕又从哪个角落冒出一段让自己食不下咽、或者让沈惊澜知道了要逮住她使劲折腾的旧情,不太确定地问,“有没有那种,人不多,不怎么需要和人打交道也能逛,但是又不偏僻、比较安全的地方?”

如意:“……?”

-

隔日。

叶浮光领着王府浩浩荡荡的府卫——听说这些还是郁青在这些日子临时招来的,每天站在府中和皇宫里那些禁卫排排守在一块儿,直接能将岐王府打造成跟三司狱一样杀气腾腾的地方——现在这些人跟着叶浮光出门,就是“大佬驾到、通通闪开”的气势。

下马车的时候,小王妃回头看了眼跟着的人,还有街市上旁人投来的惊惧目光,尴尬到能在原地再抠一座岐王府。

她抬手轻轻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用只有身边的如意能听到的语调嘀咕:“早知道就拉着她出来了。”

反正都是安全感。

带这浩浩荡荡一堆打手,都还不如带个沈惊澜更有用。

如意:“什么?”

她侧过头,示意叶浮光看面前的西街市,“王妃不喜欢这地儿?”

叶浮光这才瞥见跟前花团锦簇,摆着很多花瓶花盆,古玩,还摆着鸟笼、兽笼的地方,后知后觉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大宗版花鸟市场。

除却砍价的时候,确实不怎么需要和人打交道,而且还很耐逛。

她笑得眉眼弯弯,“挺好的,走吧。”

这里是永安西市里,花鸟市场中比较受王公贵族青睐的地方,卖的也多是野狐狸、野鸟等平日在永安城或者整个大宗都不常见的野物,至于花草,也是山中鲜见的,摆在这里,有些奇珍异宝的噱头。

聚集在此处的,不光有来自大宗不同地方的商队商人,也有一些面容混血、带着外族特征的家伙,不过有官府的人在街头街尾守着,所以一些来此地的贵人也不必忧心被冲撞。

世家公子们发生冲突,两家想私斗,也是统一先押到衙门,再比比谁家的后台更硬,以决定这口挑事的黑锅让谁来背。

总的来说——

这地儿也算安全。

……

叶浮光在花鸟市场大开眼界。

有一株碧绿的、犹如袅袅佳人,低垂着脑袋,气质绝佳的兰花,被两个青年人竞价,价格已经从铜钱变成黄金,在她看热闹的时候,自五百金互相喊到了一千金!

她和围观群众一起倒吸凉气,“嚯!”

如意表情困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郁管事说了,王妃难得出门,若是看中什么,只管买便是。”

叶浮光:“?”

大宗一金是十两银子。

一千金就是一万两白银。

这里已经是她一百个月的月俸!

她花这么多钱买盆兰花回府干嘛?每天上三炷香供着吗?

这次轮到她用那种困惑的眼神看如意,然后拉着她退出人群,疯狂摇头,“不买不买,太贵了,买它,我不要命了?”

如意没懂她的梗,“这两位一个是平西侯的儿子,一个是三司使的外甥,虽然都是朝中中流砥柱之后,但和王妃您还是不能比的。”怎么就成了不要命了?

虽然叶浮光只是岐王侧妃。

但侧妃与侧妃之间,亦有不同。

首先,岐王府没有正妃,其次,她是被沈惊澜放在心尖上的人,即便她没有被皇帝封夫人,沈景明也故意没给她诰命,让她在永安夫人们当中地位尴尬,可是岐王带着她去江南办公差这事已经在朝廷传开,还有一些禁军添油加醋的,例如“王爷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惦记侧妃”、“王爷与侧妃御敌同乘一骑”的故事流出……

谁不知道惹了她就等于惹了沈惊澜啊!

在这花鸟市场,她可以横着走。

-

街市尽头的小巷里。

有人掀开帘子,迎着后面的主子出来——

阴影中,有一道高佻身影走出,雪白色衣袍与银饰环在腰间,随她行走,发出一阵阵韵律的铃铛声,她正好止在门帘后,没有露出脖颈以上的相貌。

“那边是什么动静?”

替她掀开帘子,已经做了容貌伪装的男人瞥了眼,本来想给她随口说明是永安城里的贵族们在互相装逼,然而视线定格在人群中带着府丁浩浩荡荡看热闹的某道身影时,却微妙地停了下。

这一时的停顿没有让他的主人错过,女人饶有兴致地问,“见到熟人了吗,阿云?”

宓云盯着那人影,勾了勾唇,露出个很灿烂的笑容,右手抬起、击在左肩肩头,“是,来了位很有趣的客人,大公子。”

他没有卖关子,而是道,“若是圣女在这里,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哦?”

被称为“大公子”的女人似乎来了些兴趣,侧头往厚厚的门帘外看去,恰好也见到那道被婢女和府丁拱卫在中央的白衣罗裙女子,两道青色自胸襟往下,渐渐成浅,裙摆还有在日光里摇曳的暗纹。

明明也不是很浓丽的颜色,却比那株被争着抢的、种在盆里的兰花还娇。

看客将她模样收入碧蓝的眼瞳里,眸子略微一转,用很标准的中原口音问道:“她就是让我们圣女闹了小半月脾气、走丢的那只小宠物?”

“是。”

宓云欣然颔首,想到叶浮光之前当着他们面逃跑时用银针刺激出的信香强度,意味深长地对眼前人道,“她亦是岐王侧妃,从这出行阵仗看来,沈惊澜确实对她宝贝得紧。”

女人沉吟半晌,下意识地用大衹语低声道,“有点意思。”

发音浑重且短促,透着让人脊骨发寒的危险。

像野兽休息间,见到枝头一只蹦哒的小雀,下意识地生出戏弄心思。

……

“阿嚏。”

叶浮光莫名打了个喷嚏。

她下意识地离面前那只装着白狐狸的笼子远了些,甚至也让如意走过来一点,低声和她说,“野生动物容易带一些……嗯,疫病,离太近要是被传染了,就不好了。”

让她想想,细.菌和病.毒委婉点可以这么表达吗?

如意震惊,“什么,这狐狸是有病的?”

这声音让卖狐狸的猎户听见,皱起眉头,用北地的口音不悦地反驳,“若是有病,这一路早死了,贵人若是不买就算了,怎可信口开河?”

叶浮光条件反射地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倒也不想让这只狐狸因为自己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但方才还围在笼子附近的,谈着“这皮毛不错”,还有摇着扇子点评“若是天下狐狸.精原身皆有此等容貌,倒也不是不能当一回话本里那些穷困潦倒的书生”的人们,瞬间就散开了好一段距离。

只留在造了狐狸谣言的叶浮光和王府众人站在笼子前。

笼子里的白狐隔着铁笼恹恹地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好像不在意自己未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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