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赘A后+番外(87)

正是如此——

“岐王还未问我要的是什么公道。”她想,这人是如何敢许诺的?

沈惊澜很平静地看着她,脑海中却掠过朝中因为许家的事情而博弈的那几方势力,片刻后,凤眸里变得更加黑沉,“你要什么公道,本王都能许你。”

有一刹那。

许乐遥总觉得……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从对方的眼中破土而出。

可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心中因此生出什么遗憾。

她想……如果给她这个许诺的人,不只是亲王,那就好了。

-

背景里帐篷里的哭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叶渔歌掀开帘子出来,明明将她们俩方才的对话收入耳中,此刻却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沈惊澜转头,不太确定地问她,“浮光……如何了?”

神色很冷淡的神医很平静地看向她的方向,“现在是死不了了。”

听见这阴阳怪气的话,沈惊澜突然很理解她能跟许乐遥做狱友的原因,能有这样一张嘴,即便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官职去太医院,恐怕不出半天的功夫就要因为得罪了权贵被丢进大牢里,又听说她已经面见过天子——

想到沈景明的脾气,沈惊澜眸中情绪微妙。

她刚想问自己此时能不能进去看看小王妃,但叶渔歌却蓦然出声问:“岐王就不好奇,我是因为什么缘由入的大狱么?”

许乐遥震惊地看着她,没想到从前对此缄口不言的朋友会突然想说这个。

她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里来回看,总觉得她们俩之间的气场很恐怖,好像如果没有人阻止,接下来她们俩之间就会有类似大地动、火山喷发的恐怖景象诞生。

许乐遥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打圆场,却听沈惊澜平心静气地答,“天牢里多的是无罪也入狱的人。”或者说,能够被关在殿前马步军司狱的,本身就已是犯了罪,那就是得罪天子。

叶渔歌难得露出个笑容,却是讥讽的,映衬她竹青色、一身碧绿青袍,明明该是两袖清风不入世的清冷修士,可笑起来的时候,也并不违和:“但旁人的罪,与你无关。”

她说,“可我的罪,却因你而起。”

许乐遥:“?!”

不是,你们这样让夹在中间的叶浮光怎么办呐!

作者有话说:

小许,明明还没加入这个家,却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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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天

帐篷并不怎么隔音。

叶浮光先前还被叶渔歌的银针扎得头皮发麻,声泪俱下地问她能不能全麻,得到的答案是“不行,你醒着的时候更合适”,后来只好开始哭唧唧地说“全麻不行也可以半麻啊,我给你背点麻醉剂成分怎么样qaq”

谁受得了这没完没了的一针一针啊——

她又不是紫薇!

但后来,叶浮光的注意力就都被帐外的动静给吸引了,她听见许乐遥模模糊糊的话,很担心她将沈惊澜惹怒,即便她知晓岐王脾气比那些长期位高权重、出身不凡的都要好,但总归是王侯,面对许乐遥对朝廷的不满,万一有其他人听见她们的话,沈惊澜就必须得处置许乐遥了。

可是……

若不是她,许乐遥原是不必遭这牢狱之灾的。

她注意力转移,刚才那大惊小怪的动静压了下来,只是在叶渔歌再下针的时候,忍不住肌肤紧绷。

不知不觉,她被扎出了一身的薄汗,直到感觉那股若隐若现的针扎疼痛好像到了右手,而且愈演愈烈。

叶浮光才刚低头,就发现叶渔歌手中多了一柄用酒烫过的银刀,刀光在帐篷里的烛火里,把神医冷淡的双瞳映得明亮。

“?”

她呆呆地张嘴,很想问,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叶渔歌却好像已经领教了她的吵闹,垂眸与她对视片刻,忽然眼疾手快地将旁边一团用滚水烫过的、冷冽下来的折叠巾帕塞进了她嘴里。

叶浮光:?!

她使劲瞪大了眼睛,看见叶渔歌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给按住,甚至难得对她展开了自己的信香,遮天蔽日的竹林在简易木榻周围散开生长,细长的竹叶互相摩擦,却像是对她吐出蛇信的竹叶青。

她惊恐地看着这景象,一动都不能动,甚至连痛呼声都被嘴里的毛巾堵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神医淡然划开她的肌肤,在血液流淌的鲜红色里,进入她身体的异样露出尖端,被挑起、又被铁夹夹住缓缓抽出——

“叮”

很轻的一声响。

是那根银针被丢进旁边木盘里的细微动静。

直到止血药粉被倒上伤口、干净的纱布一圈圈包扎上手臂的时候,叶浮光都还是那副痛傻了的样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叶渔歌本来还想问她,到底先前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在身体里有这样的一根针,是被哪个缺德的家伙拿去当药人了么?

可是看小废物这幅被划了一点伤口就疼得面色苍白、整个人都还在抖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仿佛严.刑逼.供,只能收回自己的信香,然后犹豫着,伸出手很轻地摸了下叶浮光的脑袋。

或许是感受到她此刻才流露出来的担忧,并不似刚才下针、动刀时的无情,联想到之前她将自己一路抱着回到营地的那种小心翼翼,小废物无师自通了什么叫恃宠生娇。

她手都疼麻了,身体又还残留着被可怕同类信香恐.吓过的反感,顿了顿,她把脑袋挪开了。

叶渔歌手指动了动,将手飞快地收了回去。

她冷声说了几句这几日不要沾水,也不要吃气血太旺的东西之类的,就起身走出了这帐篷——

倘若早知她要对沈惊澜说那样的话,叶浮光是绝对不会躲开她动作的。

……

“可我的罪,却因你而起。”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渔歌感觉还挺痛快的。

她原以为需要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在那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死去,但既然被许乐遥带出来了,又恰好见到了岐王,那将此事道出,便也无妨。

尤其是在见过了叶浮光跟在她的身边遇到了这种危险,而那个小废物当初居然就是为了救活这样可怕的家伙、才让自己如今陷入这种境地,有必要吗?

叶渔歌说不出自己心中那种烦躁从何而来。

又或者。

她只是不爽刚才叶浮光躲开她的动作,明明她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她们身体里甚至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即便那一半都很肮脏,而沈惊澜只不过是永安城里、和宸极殿中那些权贵一样的家伙。

嘴上谈着感情,眼中全是算计。

——包括当今天子。

或许是从出生的时候,就见过窝囊、沉迷酒色、需要别人很努力才能扶起来的烂泥爹,她的娘亲需要精打细算、耗费力气才能勉强劝住这男人的心,而她只需轻易表现自己的才华就能引来所谓的“父爱”,导致她对父权没有任何的敬与爱,所以后来被君权三言两语就定下一个罪名,只因为她做了逾矩的事,就被打入大牢时,她也没什么感觉。

旁人生来这世界,总是很多欲望,追名逐利,享受人生,她却看什么都觉得无趣,只是给自己设定一条最轻松的路,一路走到顶端,过完这一世就行。

然后就出了点小意外。

总是喜欢给她找麻烦,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那个小废物姐姐,突然有一天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她让一贯薄情寡义的叶渔歌,好像真正地触碰到一点家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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