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师姐重回巅峰+番外(115)

作者:歧煦 阅读记录

“我……没什么事。”

虞绾恨铁不成钢:“你若是自己能办好这事,我就不问了,但显然你办不好,这些天气都不怎么出,再憋坏了。”

林雁声道:“可是……我这点事也只有回家去解决了。”

虞绾看上去要掏出心给她看:“你一个人回家能成什么事。这样吧,修真学院要开学,你两位师姐得动身去璇衡宗,你家不就在齿雨城吗,正好顺路,她们俩办事我放心。”

林雁声抬头看她。

虞绾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道:“人世之中,许多事都不由自己,可该争取时就要争取,否则到我这把年纪,悔不当初又有什么用?”

林雁声听到这话,委屈又无奈,“若是悖逆父母,我未来也不见得能顺心。”

虞绾道:“你这样想也对,但人一辈子永远是独行的,你即便听从家中的安排嫁人生子,这路也得你自己走,长辈只管安排,可不管过程,要想活的顺心,你就得扛住事儿。”

林雁声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但内心却没有轻松一分,仍然紧绷着。

来到修心堂。

殷彩正在等她们,背后那把大刀锋利厚重,挺扎眼的。

绍芒极少见到她,上回听殷彩的事,还是宋婉叙和虞绾说了殷彩的坏话,殷彩闹自杀闹了一晚上,宋婉叙和青惠鸟一块儿又哄又安慰,这才稳住她。

传言说她是大小姐脾气,但今日一见,又觉得传言不实,殷彩是少见的淳朴性格,宋婉叙是收到宝藏了。

互相见礼后,殷彩道:“掌门和师尊正在议事,二位稍候。”

绍芒道:“不碍事。”

殷彩颔首,转向司翎萝,问道:“翎萝师姐,肤施城一行可还顺利?”

司翎萝温声道:“还算顺利。”

殷彩道:“师尊说你们遇上了周扶疏,她为难你们了吗?”

司翎萝道:“她的性子你知道的,不为难人就不是她了。”

殷彩神色复杂,带些歉意,又很无奈。

绍芒不明所以,直到殷彩去内堂,司翎萝才告诉她,“殷彩和周扶疏很早就认识。”

第74章 形影不离

枝头积雪融化, 屋檐上啪嗒啪嗒滴水,比昨夜下雪时还冷些。

司翎萝讲了一桩旧事,绍芒听得心中发寒, 不觉袖了袖手。

原来殷彩本家并不富裕,她八岁时, 母亲二嫁,进了齿雨城大官家的门, 那官家吃着祖上的爵位名望, 内里腐乱, 幸亏娶了位深明大义的娘子掌家,勉强撑了十几年。

大官赌钱常输偶赢,夜里回来就吃闷酒,抱怨自己怀才不遇, 官场不得意, 赌场也败兴。

原配劝他开源节流, 莫要坐吃山空, 大官不乐意,与之争吵, 吵着吵着便施以拳脚,推搡之间,原配落湖, 这丈夫在亭子旁边看了许久, 夜风打旋儿灌入后领,才想起呼人救妻。

原配还是死了。

据说还怀有身孕,是个男胎。

关于这个男胎的传闻也有许多, 曾在大官府中做事的仆人说漏过嘴, 夫人一胎生的女娘, 大官不爱,二胎生的也是女娘,不过百天没到就死了,大官不甚在意,连个葬礼都不办。这个男胎得来不易,用了不少土药方,包括但不限于以亲女指腹血入药。

大官知道此事后,悔不当初,于是连夜托媒人问亲,找了续弦。

便是殷彩的母亲殷元洮。

殷元洮入府那日,上弦月皎,璨如剑芒。

一切从简。

新婚夜独宿婚房这件事并不意外,她本就是从符离逃过来的,妖魔乱世,齿雨城由璇衡宗护着,少有灾害,她不过想寻个避难所,并不奢求什么举案齐眉的情缘。

只是既然嫁了周家做新妇,还是要担起责任,府里亏损极多,她得想办法了。

殷彩不过八岁,离了母亲便睡不着,仗着小小一团,仆人抓她不住,竟然穿园过院,找到殷元洮的新房。

眼泪一串一串,哭个不停,但不出声,拼命往母亲怀里跑。

殷元洮知道大官今夜不可能来,就留了殷彩在房中睡。

只是烛火熄灭之时,她隐隐约约在大红帷幔后面看到了一双漆黑冷郁的眼睛。

殷元洮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殷彩抱得更紧。

因为这个举动,帷幔后那双眼愈发阴沉。

殷元洮前半生经历曲折,刚生下来就让亲爹娘给卖了,幸好买她的是富商夫妇,十岁之前过得不错,人家拿她当未来媳妇养,但没想到那对夫妇止生了个女娘,媳妇自然做不得,就叫她给自家女郎做姐姐。

熟料亲生父母在这时找上门来,整日在门前哭喊叫骂,要这夫妇把亲生女儿还回去,甚至还上报官府。

殷元洮不愿牵连养父母,决然拜别,跟上亲生父母走了。

亲生父母自然不是出于慈爱,甚至在他们来了此地后,压根没想到这个女儿,某日撞见富商夫妇领着殷元洮拜长生庙,才记起这是她们卖掉的女儿,见女儿姿容不俗,觉得当初卖亏了,就想出个撒泼的法子,本意是多要点钱财,可哪晓得殷元洮辞别养父母,给人家磕了三个响头,跟着来了。

这对夫妻算盘落空,就想着将殷元洮再卖出去。

于是殷元洮就被卖给一位得着肺痨的富绅。

这富绅品性如何并不知,但这家的婆母和小姑子倒是好相处,殷元洮也没受罪,就在这家常住下了。

生了殷彩后,婆母说本家姓不祥,而殷元洮人品贵重,贤淑有德,不如随她姓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符离那座浮水玉殿上的魔族发疯害人,一家死没了,只剩她和殷彩。

辗转几年,她带着殷彩嫁入周府。

新婚之夜,新房的帷幔后面藏着一双阴沉冷漠的眼睛。

她却不怕。

她在嫁来之前已经了解过周府的人事,猜想这便是府里的大姑娘,将熟睡的殷彩抱起来,下榻往帷幔那边走。

熟料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纸老虎,见她主动过来,就往后退去。

殷元洮朝她招手,道:“你是凉茵是不是?别怕,我是二娘,我抱着的是妹妹,你们还没见过吧?来,过来,我哄你睡?”

那个女娘哪里受过这样的好意,能吓坏她的从不是掐拧毒打,或是挑破指尖取血,而是这样温柔如水的声音。

她转头就跑了。

殷元洮不知所措,看了看怀里的殷彩,狠了狠心,将殷彩放到床上独自睡着,披上斗篷去追凉茵了。

夜风阵阵,不知何时飘起小雨。

风翕雨疏,殷元洮看着幽僻的花园,站在桥上,伸手去扯斗篷,这才发现斗篷已经跑丢了,风吹得越来越狠,殷元洮又冷又怕,倏然间发现,她跟丢了。

老实说,她很怕。

当初在养父母家时,常被称赞端庄大气,可她真的很胆小。

脚步加快穿过花园,有些花半开半含,看上去像拳头一样结实,她走着走着跌进一个树坑,崴了脚。

藏在桥底下的女娘听到一声惨叫,终于把头探出去。

追着来的二娘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她深呼吸,壮了壮胆,往花园边缘走去。

殷元洮在树坑里冻得发抖,忍着没哭。

她现在是府里的主母,要担事儿,再说,若让人知道她是追着凉茵才崴了脚,恐怕府里人又要嚼舌根,听说那位大姑娘过得并不好。

就在她艰难起身,准备攀上去时,头顶出现一道阴影。

借着月色看去,女娘发髻整齐,容貌昳丽,神色冷淡,形销骨立。

殷元洮吓得呆住,后知后觉,抓着树根的手松开,又跌回坑底。

但这回她没出声,闷哼着把痛意咽下去了。

缓了会儿,她才问:“成婚前我不能见夫家人,这才没来看望你,你别怕我。”

女娘冷嗤,偏头道:“谁怕了。”

殷元洮一下子就看透她的本性,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女娘,和她的殷彩一样让人想去疼爱,“那你跑什么,我可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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