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师姐重回巅峰+番外(124)

作者:歧煦 阅读记录

睡前,云宝鸢给自己定了一个修学目标——学会自私。

绍芒在院中站了会儿,等到月亮隐去,确定明日是阴天,才回身往司翎萝房里看。

恰在此刻,司翎萝开了门,邀她进去,“站着不冷吗?”

绍芒鬼使神差地说:“有些冷。”

她走到门边,司翎萝伸手拉她进去,关好了门。

绍芒的手极冷,司翎萝蹙眉,紧握着没放开,“竟然还有我帮你暖手的一天。”

绍芒道:“师姐,刚才有人……”

司翎萝道:“我听到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绍芒道:“不知。”

司翎萝细致地摩挲她的掌纹。

绍芒的皮肤白的很均匀,指腹和指甲都带着粉色,因为常年握剑,这双手很有劲,指骨俊挺,被磨出茧的部位摸上去圆浑坚韧。

司翎萝道:“你心绪不宁,为着方才的事?”

绍芒神色凝重,松开她的手去铺床,“周扶疏才找过我。”

司翎萝知道她今夜要宿在这儿,心总算安下来,“她在我桌上放了鹿肉。”

铺好床,两人坐在床边,心事重重。

绍芒道:“师姐,刚才那个人,他是想杀我,我不知道这些,周扶疏提醒我,说外界已经认定是我杀了廖霜明,要杀我为廖霜明报仇。”

司翎萝并不觉得意外,“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绍芒道:“我怕连累师姐。”

司翎萝犹豫片刻,道:“你安心,这些男修不足为敌,眼下还是周扶疏这个变数,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绍芒一惊,“什么办法?”

司翎萝道:“和殷彩的母亲有关,我现在还不能下定论,等我查证之后再告诉你,若那件事是真的,周扶疏可以为你所用。”

绍芒看着她,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很难受。

“师姐这些年为了我一定很辛苦。”

司翎萝不知如何回。

不辛苦。

一直都是她在拖累绍芒,若不是她,绍芒不会受这么多苦。

绍芒为她做过很多事。

煅狱中,绍芒说会让她寿与天齐。

她做到了。

所有人都让她去死时,生灵神说要让她寿与天齐。

司翎萝再没说什么,劝着绍芒很快睡下了。

等到绍芒呼吸平稳时,她才起身坐在床边深思。

三十年前,她让绍芒借人间皇女的身份复生,那时,就有人告诉过她,逆天而行,她想避开的必会重来。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印证这句话。

她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去见见荊晚沐。

难道荊晚沐真的不念昔日之情?

可是见了说些什么?

她是怎么拼了一身修为救活了荊夜玉?

荊夜玉是如何重蹈覆辙?

若荊晚沐当真顾念往昔,就不会收集四小天灾。

接下来,她必要让绍芒重回生灵神之位。

她会怎么做?

司翎萝不知道。

得尽快找到陆月莲的行踪,问出那件事的真相,牵制周扶疏。

在她难以入睡时,绍芒已经做了一个梦。

确切来说,是有人进入她的梦海。

但此人并未露面,止一个模糊的人影。

绍芒远远看不清,疑惑地往那边走去。

但无论靠的多近,仍然看不到这个人的脸。

只能听到熟悉的琴声。

绍芒很快记起,这旋律不正是白日听过的无终曲?

她思索一阵,行了礼,道:“敢问前辈是璇衡仙府中哪位仙长?”

那人不答,无终曲的灵力绵软淡曼,像暖流一样烘在梦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曲子停下。

绍芒还沉醉其中,惊道:“无终曲也有终吗?”

半响后,那个无面人说话了,一开口就是清寒的嗓音,“故人,百年不见了。”

绍芒没来由地抗拒,“故人?”

“你记得这首曲子,却忘了我?”

绍芒尽量平静地道:“前辈认得我?”

弹琴的人收了琴,好像伤了心,“前辈?”

绍芒见她往跟前走,下意识退了两步。

荊晚沐的衣裙上只有袖口是卷云纹,领口都没有装饰,颈间是不起眼的珠链,却如仙降临,让人不敢直视。

她见绍芒躲她,施法收了琴。不再动了,静静站着,

“你想见我吗?”

绍芒被问的一头雾水,“我不知前辈是谁,但……”

荊晚沐苦笑:“但你猜出来了。”

绍芒语气温和:“无终曲不是俗曲,并非人人能奏。”

荊晚沐顿了顿,道:“既知道我,怎么还这样生疏?”

绍芒无话。

荊晚沐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消失在梦海中。

她无法面对现在的绍芒。

她是绍芒,她不是荊夜玉。

她要的是荊夜玉。

她要的,是那个受伤了会求姑姑帮她上药的荊夜玉。

可是荊夜玉是现在才变的吗?

百年前,她在葬神台大开杀戒,神君罚她万剑穿心之刑,放逐幽冥海,生生世世为奴为婢,供人驱使。

可她却在受完万剑穿心之刑后,用最后的神力,为一个魔女发了神愿,宁愿自毁也不愿苟且偷生。

在那时,她心里没有姑姑。

荊晚沐并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神愿的,后来多番打听,也只问出一句模棱两可的咒语。

云化雨落地,花落地成泥。

而远古时期,人便是用泥捏成,是生命的起源。

她用这样的远古禁术,为一个魔女求到寿与天齐的殊荣,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荊晚沐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在为荊夜玉酿酒,想着下一回相见要谈些春花秋月,不提神魔妖邪了。

作者有话说:

中秋啦,大家假期快乐哟~

第81章 “你把她忘了。”

那个人影轻慢缥缈, 逐渐消失,绍芒在梦海中循迹找了一圈,毫无所得, 迷蒙之间像是被人拥住了,身子暖和了些, 竟深睡了。

殷彩在后窗外听动静。

整座院子除了云宝鸢的梦话之外,什么声响都没有。

她候了会儿, 穿过重重花影, 回到自己房中。

周扶疏给她的那份鹿肉是烤好的, 连花椒粉也撒上了。

这跟葡萄酒里撒盐没分别。

殷彩看不上,找了个不用的储物戒,把东西放了进去。

等她收拾完毕,准备入睡时, 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殷彩。”

殷彩很久没听过这个声音, 身子一僵, 手里的储物戒差点丢出去。

周扶疏衣裙曳地, 彩冠明净,嗓音温和。

殷彩早知道会遇见她, 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可真的相见时,又无所适从。

她不自禁抓紧了手里的储物戒, 没有回头。

周扶疏走近了些, 笑道:“怎么不看我?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殷彩心里难受,好像指腹被谷子的芒针戳出血。

周扶疏又上前几步,影子笼着她。

殷彩如受惊幼鹿, 迅速转身, 拔了背上的大刀。

刀横在二人之间。

周扶疏照样笑着, 似乎是知道殷彩不会伤她,和颜悦色:“久别重逢,你送我这么大的见面礼?我可受不住了。”

殷彩泄气地收了刀,很没出息地退开了。

她的长相与殷元洮越发相似,幼时的鼻涕虫长成这般清潋若玉的模样,中间隔了将近百年时光,多少让人唏嘘了。

周扶疏见她躲开,就不往上贴了,另找了处地方坐下,“鹿肉你不喜欢?”

殷彩背过身,勉强回道:“都是杀孽。”

周扶疏闻言,轻笑出声,“杀孽?弱肉强食,怎么叫杀孽,这世道,吃人的都有,何况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鹿。”

她说话从来不中听,区别在于,从前是表里如一地坏,现在是笑嘻嘻地杀人如麻。

殷彩想劝她,但话到嘴边又没说什么。

天下谁都能指责周扶疏,只有她不成。

周扶疏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拿捏长辈的姿态,“别随着旁人和我置气,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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