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年下不干了(重生)(42)
她开始缓慢地打量起房间内的陈设来,面积很大,应该是主卧,配有一个小阳台和独立的洗浴室,房中家具除却两扇巨大的衣橱外,便只有一张现代风格的梳妆台,上面摆了零星几样化妆品。
明逸一点点看着,一个突兀的药瓶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药瓶通体雪白,没有粘贴任何标签。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拿起药瓶在耳边晃了晃,很轻盈的声音,不像是药片或药丸之类的东西,又旋开盖子,搁在手心轻轻敲了一下。
一粒雪白的胶囊滚了出来。
明逸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种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自从上次她以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吞下胶囊后,江澜便再也没有给她服过这种药,原以为江澜早就放弃让她变成一个“废人”的想法,没想到……
明逸强压下混杂着悲伤与苦涩的心情,将药瓶放回原位,上床躺好。
就在她假寐之时,门被轻柔地推开,随后是同样轻的脚步,带起一阵冷冽的风,那脚步在她身边停留数秒,而后渐远。
直到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明逸这才睁开眼,她支起身子看向梳妆台,那瓶药早已不见了踪影。
明逸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就这样不知看了多久,才逐渐被困意支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明逸换上自己的衣服,又将睡乱的床铺好,这才推门走出房间,客厅空无一人,只有昨天她未喝完的半杯茶,孤零零地立在茶几上,早已凉得透彻。
江澜去哪儿了?明逸咕哝了一句。
她拿起昨天被江澜搁在一旁的书包,伸手在里边翻找,最终翻出一个造型精美、样式小巧的礼盒,而后起身,将其放在江澜房间的梳妆台上。
半个小时后,大门被从外推开,江澜走了进来,脖颈上挂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像是刚运动完回来。
明逸站起,道:“澜姐。”
江澜只是淡淡点一下头,道:“醒了?”
随后:“饿不饿?”
明逸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如实答道:“还好。”
江澜没有再回话,取下毛巾挂在衣架上后,径直走向厨房,明逸见她从冰箱里取出一袋吐司,一盒培根和两个番茄,手法娴熟地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双人份的早餐就做好了。
她给明逸倒了杯牛奶,自己则只喝水。
江澜见明逸坐下,道一句:“家里只有这些了,将就一下吧。”
明逸沉默地摇摇头,拿起吐司吃了起来。
微热的吐司配着里边冰凉的西红柿切片,让明逸的胃泛起一阵又一阵的不适来。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吃这个。
明逸垂着头,小口地咬着吐司,试图将那股冰凉的恶心感降至最低。
江澜正在看手机,她拿起水杯轻抿一口,见明逸快吃完了,才道:“等等我送你回去吧。”
明逸楞在原地,双手仍保持着握持的动作,像一只呆滞的仓鼠。
“不用。”明逸将剩下的吐司放下,轻轻道:“我自己回去。”
江澜摇晃水杯的手停了下来,她扫了明逸一眼,嘴唇蠕动,却没有说一句话。
最终,只是道:“那好吧。”
“我走了。”明逸站起身,她背上书包走到玄关处换鞋,忽然折返回来,俯下身紧紧拥住江澜。
“澜姐,我真的喜欢你。”
她感受到江澜在怀中猛地一颤,随即松开手,夺门而出。
江澜呆坐着愣了许久。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上方才被明逸拥抱的地方,那炙热的温度依旧清晰,令她一次又一次眷恋的抚摸。
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人像这样拥抱过了。
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了。
太久太久,久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真的恨明若愚,恨明逸吗?又是真的想要这泼天的富贵和明氏集团接班人的头衔吗?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恨,应该争夺,应该不遗余力吞下这偌大的商业集团,到后来,连她自己都渐渐这么认为了,却忘记了自己最想要的,最渴求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拥抱。
江澜走进房间,顺势拉下外衣的拉链。
手上的动作悬在半空——她看见了梳妆台上的礼盒。
江澜上前,一言不发地将礼盒拆开,层叠的拉菲草下,一瓶香水和一枚桃粉色御守露了出来。
这不是……
江澜呼吸一窒,取出那枚御守。
御守被保存得很好,可见其主人的用心,背面还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愿明逸与江澜永结同心。”
江澜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将御守牢牢攥进手心,力道之大,连指甲边缘划破掌心都置若罔闻。
第37章
明逸裹着厚厚的衣裳, 脖子上还围了条绒绒的围巾,坐在床沿看着王姨忙前忙后为她收拾行李。
“王姨,要不还是我来吧。”她的声音像残破的风箱, 透出不健康的喑哑来,王姨见状,连忙将她按下。
“你的感冒还没好,应该多歇歇。”王姨麻利地将衣服叠成整齐的方块塞进行李箱, 抬手勾一下鬓发, 看向明逸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明逸, 要不咱们先请一段时间假吧, 你身子弱,在家里我好歹能照顾你。”
“不用。”明逸的嗓子哑着,不能大声说话,语气却异常坚定。
王姨见状,也不好再多劝些什么。
两个行李箱刚整好没多久, 楼下便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明逸有些意外——她明明一早就说过要自己去学校的。
她跟在王姨身后下楼,王姨一手提一只行李箱, 气息有些不稳地同她解释道:“这是小澜的意思。”
明逸默默, 就这样上了车。
骆司机像是知晓她害了感冒, 并没有和往常一般同她尬聊, 默默将空调温度又往上调了些,温热的气流拂在脸上,吹得明逸昏昏欲睡起来。
然后她果真睡着了,直到被骆司机叫醒。
明逸睁开眼, 发现眼前居然是熟悉的南苑大门。
骆司机体贴地为她开门,又打开后备箱为她搬运行李。
奇怪的是, 宿管并没有阻拦他,只是扫了一眼,似是默许了骆司机的行径。
骆司机生得高,步子迈得又快又急,明逸不得不小跑着才追到他身边,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怎么把车开进来了?京大从不许外来车辆进校啊。”
骆司机憨厚一笑,似乎觉得明逸问出的话有些幼稚,朗声道:“小姐,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江总早就打点好啦。”
……又是江澜。明逸垂下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
自从那日蓝湾分别后,明逸因为受凉得了重感冒,在此期间,江澜没有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有发过一条微信,只是不断通过王姨来给她送药,请医生,虽然没有见面,可明逸生活中的每一处都沾满了江澜的痕迹。
这种感觉,就好像笼中鸟一样。
明逸蹙眉。她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电梯上到三楼,明逸推着行李箱走在空无一人的过道。
304B的门是锁着的,林奈还没有回来。
明逸默默掏出钥匙开门,一个多月无人居住的寝室散发出淡淡的腐朽气息,病中的明逸对气味格外敏感,嗓子一痒,又没完没了地咳嗽起来。
她边咳边走向阳台,推开窗户,清冽的冷风灌进来,脸上一阵刺骨的冰凉,那股令她不适的腐味也随之被冲淡不少。
在给室内换完气后,明逸才将窗户重新关上,转而收拾起自己的床位来,待一切齐备,她也累得头晕目眩,虚弱地扶着椅子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