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不会喜欢女孩(65)
她发现在这个时间段里,自己的注意力格外集中,就算手机放在旁边,她没有拿起来玩的欲望,背记单词的速度也比白天里快,简直再不能适合用来看书了。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专心解题的安悦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她的耳朵敏锐的听见了自家楼下大门打开的动静。
安悦顺势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惊觉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家里只有她爸妈和她在,这时候谁会出门?
该不会是家里进了贼吧?安悦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又怕自己是大惊小怪,于是她就悄悄来到阳台边上,屏住呼吸,倾耳细听楼下的动静。
夜里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所以有一点动静都显得格外突出。她听见楼下有人在说话,然后楼下的大门又被关上,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响起,并逐渐离开了她们家。
安悦壮着胆子往楼下一看,只见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手里拿着手电筒,消失在小巷子的拐角。
其中那道矮一点的身影,看起来很像她爸爸。
不是贼就行,安悦松了一口气,同时另一个疑惑也升上了心头,她爸这么晚和人出去做什么?
这种问题就算费尽脑子,也是想不出来答案的,于是她决定第二天问问她妈妈。
到了第二天,安悦睡到午后才起床,下楼的时候,楼下只有她妈一个人在。
孙晓丹怀孕已经七个多月了,肚子大的就像捧着一个大鼓一样,看到安悦睡眼惺忪的走下楼梯,责备道:“你看看谁家的姑娘像你这样,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她不由分说的将安悦赶去厨房:“饭在锅里热着,赶紧去吃。”
安悦不急着去吃饭,在客厅和门外慢悠悠转了一圈后,才问孙晓丹道:“妈,我爸呢?”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睡懒觉吗?”孙晓丹应道:“你爸一早就出门了。”
安悦没有多想,直接就问道:“我昨晚半夜看到爸和一个人出门了,他去干吗了?”
孙晓丹脸色一变,搪塞安悦道:“你管他的事做什么?”
安悦像条尾巴一样,跟着孙晓丹的身后,道:“我就是奇怪嘛,他大半夜不睡觉,跟人出去做什么?”
“昨晚几点?”孙晓丹顿住脚问道。
“凌晨一点。”
孙晓丹脸色又是一变:“那时候我都睡着了,我怎么知道他去做什么?”
看安悦仍旧一幅不相信的样子,她又说道:“可能是去玩牌了吧。”
玩牌?安悦眉头一皱,如果只是玩牌而已,至于半夜鬼鬼祟祟出门吗?
孙晓丹不想让安悦深究这个问题,将装菜的脸盆塞进她的怀里,让安悦去择菜。
哪知安悦心里仍揪着这件事不放……
第55章 下滑
◎这些青春期的小孩,心思最是敏感。◎
安悦再联想施明愿之前对自己的说过的话,更觉得疑心,自家的债一直还不清,该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吧?
第二天晚上,安悦专门等到了凌晨。一听到楼下有动静,她就立刻关上了自己房间的灯,悄悄的下了楼,想跟在她爸爸身后,去看看她爸到底去做什么事。
然而当她一打开家门,看到外面乌漆嘛黑的半分光亮也没有,迎面又是一阵凄凉的冷风,瞬间就胆怂了。
外头这么黑,会不会有坏人?或者是鬼?安悦一边害怕,一边又想到自己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要是回头的话,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小心翼翼关上身后的门,壮着胆子向外走。
月黑风高,隔壁邻居的房子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犹如高大的巨兽,四周悄然无声,唯一能听到的响动,只有安悦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
才走出几步路,安悦脑子里就闪过诸多恐怖片里的画面,像聊斋里的荒郊野岭、《闪灵》里的男主挤在门上的怪笑,桀桀桀桀桀……
忽然她身旁的草丛发出沙沙的怪声,像是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安悦浑身一僵,下意识的就往回跑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蜷缩在了被窝里瑟瑟发抖了。
安悦一边唾弃自己的胆怯,一边一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手心里都是冷汗,再也不敢做第二次尝试去跟踪。
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就没有恶人也有恶犬。还是算了吧,明天问问明愿怎么办,她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安悦就这样默默的安慰自己,平静了好一会才翻身入睡。
第二天,施明愿在通讯软件上听安悦讲完事情的起因经过后,立马想到了那个男人后来做的事。
要说出轨,现在她妈怀着孕,二胎是男是女也还不知道,他不大可能现在就去找小三。
酗酒?安悦又说第二天看到他爸人是清醒的,浑身也没有酒味。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你没有跟上你爸,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施明愿问道。
“跟了。”安悦在维护自己的面子和坦白之间,选择了坦白直说:“但是天太黑了,我怕被狗咬,没跟几步就回来了。”
身处城市另一端的施明愿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打趣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
“怎么没有?我还怕蜘蛛,怕蟑螂……”安悦发现话题偏了,又连忙拉了回来道:“你说,我爸到底去做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施明愿心底猜测,那个男人多半这时候就开始赌博了,所以安悦家的债才像无底洞一样始终无法还清,但她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也不敢把这个猜测告诉安悦。
她含含糊糊道:“可能就像你妈说的那样去打牌了吧。”
安悦眼睛一眯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她妈那异常的态度,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爸爸半夜出去做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施明愿灵光一闪,道:“不如你再去这样……试探一下你爸,你就应该能知道他去哪里了。”
安悦听完她的主意,立即觉得有门,愉快道:“我去试试。”
等到午后,她爸回来吃完饭,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安悦陪着他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在一个广告的空档里,突然向安如山发问道:“爸,你每天晚上出去赌钱是输得多,还是赢得多?”
“当然是赢得多。”安如山看着电视,上一秒脸上还喜气洋洋,下一秒反应过来后,立刻板住了脸,严肃问道:“谁告诉你我出去赌钱了?”
“妈说的。”安悦故作无知,道:“妈说你每天晚上都出去玩牌,玩牌不就是赌钱?”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安如山皱着眉头,轰着安悦道:“回楼上写你的作业去。”
她笑嘻嘻的离开了客厅,却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拉下了笑容。
不否定就是肯定,经过这一次的试探,本来只有一半把握的安悦,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爸每天晚上半夜出去就是去赌博了。
尽管他说自己赢得多,但赌博这种事十赌九输,怎么可能让他赢得多?
原来她妈每次看着账本的长吁短叹,原来她一家人一直以来的省吃俭用,原来那些讨债人的穷凶极恶,全都是因为她爸在外头赌博欠了钱。什么给奶奶治病欠下的药钱,只是借口而已。
安悦对着与施明愿的对话框呆滞了许久,一段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最后她选择了缄默。
或许就像她爸说的那样子,小孩就不应该掺和大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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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过半,就又到了新学期的开学季。
G市这时候最爱下雨,雨势不大,却断断续续能下一个多月。学校大榕树的树梢上绿意正浓,隔着雨幕远远望去,犹如一团飘浮在半空中的绿烟。
安悦瞧着窗外的风景,心思不知道飘向了多远。老师在课堂上讲课,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