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到了洲渚的不满,小石有些讨好地道:“我们巨石一族还有一个能力,可以通过改变物质分子的结构,达成点石成金的成就。”
洲渚先是眼前一亮,旋即感慨:“你早说有这技能,我刚穿来那会儿就不用过得这么穷苦了。”
“现在也不迟呀,你拿那块石头试试,我给你变成金子。”
洲渚确实有些意动,不过很快就熄了心思,道:“算了,我现在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了,就算能将石头变成金子,多出那么多金子,我也没处可花呀。而且金银的来源是要追查的,你变出来的金子没有相应的标识,会被当成来路不明的赃银,报官查办的。”
这个能力对刚穿越一无所有、一贫如洗的她还有点吸引力,现在嘛,如果点石成金要用到能量,那她宁愿让系统将能量积攒着。
小石有些讶异,金子不是地球人最喜欢的东西吗?为什么洲渚一点都不心动呢?
既然洲渚不需要点石成金的能力,它也没必要浪费这些能量。
话题终止后,它就陷入了沉寂,洲渚也把注意力放到这外界的事上来。
有小石在,她虽然不用担心甘蔗会倒了,却仍旧担心台风天直接导致的河流水位上涨等问题,所以一天会巡视糖寮与田间三次,同时让巡逻队加强巡视,随时注意南渡河周边的汛情。
每逢这时候,她的身边也总是少不了池不故的陪伴,池不故似乎学会了讲笑话:“万一来了洪水,你跟我一起被洪水冲走,我们同生共死,就没有谁比谁先走,独活于世的人有多痛苦这样的难题了。”
洲渚:“……”
她语重心长地对池不故说:“这个玩笑讲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讲了。”
连着下了几天雨,南渡河的河水还是涨了起来,而河水涨溢,先受其害的就是位于河岸两边的村庄。
不少农田位处低洼,被水淹了,农人连夜将田里的水排出去,不过他们排水的速度赶不上灌溉的速度,几天下来,脸上愁云惨淡。
还有些地方的水都没过了脚面,要不是这边的房屋都有门槛,那些水只怕早就倒灌进屋了。
然而即便有门槛,百姓却依旧忧心不已,担心河水会继续涨溢,老一辈都说,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发生过如此严重的洪涝灾害了,台风将屋顶掀飞、将房子吹塌,洪水则会将一切动物、物品甚至是人给冲走。很多人家辛苦了一辈子,可能家破人亡只在一夕之间。
好在,天道还不算太无情,台风远去后的第三天就放了晴,河水也很快退去。
南康州出现了伤亡情况,但新福乡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有三户人家或是屋顶被掀飞了,或是房屋年久失修倒塌了,还有人家的围墙倒了。农田的损失是最严重的,几乎每一家的田都被淹了,可以预见不管是稻谷还是别的作物,必然会减产一半以上。
所以水灾过后,粮食价格飞涨,虽然有官府通过常平仓进行调控,但平常300文一石的米价仍旧涨到了400文。
粮价上涨,对杜记食斋的糕饼影响最大,不涨价可能要亏本,涨价又会影响销量。
杜三嫂最终还是决定调整价格,也趁此机会向杜家提出经营困难,希望杜家能出钱给她买粮食以度过难关的请求。
之前她跟杜佳云为了令杜家人同意她出来经营杜记食斋,答应给杜家家用,从她们所得的利润中分出三成来——太少的话堵不住杜家人的嘴。
这些年,她给了杜家几百贯钱,将他们的胃口养大了。尤其是在分家的事闹大后,杜段被杜大郎怂恿,想要从她这儿多拿一些钱,毕竟杜二是杜三嗣子的生父,将来杜记食斋是属于杜二一脉的,杜大可不甘心。
虽然杜段以杜三的嗣子从宗法关系上来说已经是属于杜三的孩子,但他也想通过掌握经济大权来控制两个儿子,避免他们继续闹分家。
杜三嫂见状,只好利用这次机会,逼迫杜段表态,他要是肯拿出钱来,那一切都好说,要是不肯拿钱出来,她就顺理成章地拒绝他以后再从她这儿要钱。
必要情况下,她还可以选择让杜记食斋关门一段时间,毕竟她跟杜佳云还有一家糖水铺开着。
糖水铺对米面的需求没有杜记食斋那么高,水果、芝麻、薏米、芋头,甚至是中药材都能成为糖水食材。而且黄征教了她一个制作凉粉的法子——陈平县尉及黄长生被抓了,判了流放沙门岛之刑,黄征虽然大仇得报,但却回不去她自幼生长的渔村,因为黄氏族人不全是仇恨黄长生之辈,他们有些人享受着黄长生带来的好处后,开始怀念黄长生,因而十分排斥当初将黄长生告官的黄征。黄征只能自谋出路。恰巧糖水铺要开张,需要人手,池不故便将她介绍给了杜三嫂,而制作凉粉的方子正是黄征从黎人那里学来的。——南康州遍地凉粉草,制作成本不高,味道却很好,凉粉加糖的组合成为了夏日里糖水铺最受欢迎的甜点之一。
这家糖水铺的利润甚至超过了杜记食斋,杜佳云在因为杜家的事而生气时,还生出过干脆把杜记食斋彻底关门的念头。当然,这是她的负气话,这家杜记食斋承载了她跟杜三嫂太多心血,她并不想轻易地关掉它。
而杜记食斋关门,最着急的必然是杜家人。
第66章 析产
“老三家的, 你怎么带着孩子回来了,食斋今天不开门吗?”
看到杜三嫂带着孩子回村里,杜妻梁氏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颇有些惊慌。
杜三嫂在回来的路上就酝酿好了情绪,此时见她问起, 顿时泪如泉涌:“娘,最近粮价涨得厉害, 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梁氏更慌了。
杜三嫂将杜记食斋现在是如何艰难,一一道给了她听。
这期间,杜段和杜大、杜二他们也回来了,乍听杜记食斋开不下去了, 一家子都感觉割肉一般心疼。
“那城里的粮食价格飞涨,我也试着涨价, 但糕饼本来就贵, 这一涨价, 更加没人愿意买了, 还有好些老顾客骂我没良心, 我不得已,只好先关了门。”杜三嫂抹泪。
“粮食涨价, 糕饼涨点价又怎么了?良心是什么, 能当饭吃吗!”已经将杜记食斋视为囊中之物的杜二嫂骂骂咧咧, 因为杜记食斋关门,损失最大的就是她们二房。
杜三嫂安静地等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完, 才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先不涨价撑过这段时间,等官府和籴, 粮价稳定下来之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的。不过, 这样下去,杜记食斋少不得要亏一些本。但我之前把钱都给了爹娘,我想……”
猜到她要钱,杜段的脸色十分难看,立马就拒绝了:“那是你给的家用,怎么能要回去呢?而且都花完了。”
“几百贯钱,都花完了?”杜三嫂惊呼。
“几百贯钱?那不就是几十万钱?!”杜二嫂不知道原来杜段从杜记食斋那里拿了这么多钱,而这些钱,她们二房可是一分钱都没见着。
“嚷什么?阿虎的束脩、买笔墨纸砚和买书花的钱,这几百贯哪里够?我自己还补贴了不少呢!”
杜三嫂心里撇撇嘴,让大孙子读书本来就是他的决定,花多少钱都应该他出,他也好意思将其转移到她的头上来?
杜二嫂闻言,心里更加不舒服了,杜段的大孙子阿虎是大房的,他们二房的,包括过继给杜三郎的孩子,可是一个都没去上学呢,凭什么这钱得公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