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第十年(65)

作者:杨尘微 阅读记录

纪秉怀手脚冰凉,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所有辩驳的话都哽在了喉头,再也说不出了。

“那我老婆呢?”他讷讷道。

陈郁的眸色软和了些许:“她一直活到十年后,但一直只身一人,到哪都能收到别人怜悯的目光。”

“那些人没有找她麻烦?”

“你出事的时候她回了母家。”

纪秉怀稍稍松了口气,仿佛真的看到那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如果陈郁和纪惜桐说的惨剧确实发生过,他唯一值得庆幸的点只有自己死去的节点还算早,且郑兰也保住了性命。

从莫名涌动着的悲痛情绪里抽神,纪秉怀低低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陈郁轻笑,像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随口说了句玩笑话那样轻描淡写地回答。

“当然是死了。”她道,“我死在了纪惜桐去世的第十年。”

“也和我们有关吗?”

“和你们无关,是我自己想不开。”陈郁答。

此刻说话的陈郁面色看着十分阴沉,与往常大不相同。

纪秉怀不由得联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陈郁,心蓦地收缩——隐在灰暗中的陈郁仿佛被唤出了另一个人格,运筹帷幄的冷静和淡漠皮下是个偏执到近乎疯狂的灵魂。

“你是自杀?”纪秉怀顺着自己的直觉说道。

陈郁未答。

*

回到家已接近傍晚。近来天黑得晚,这个点外边的光线还很明亮。

彼时纪惜桐正在院子里看着宽宽撒泼打滚,偶尔接过宽宽叼来的飞盘丢出去。

黑色的轿车在院外停下,听到声响的宽宽抢在纪惜桐之前扒拉上围栏,巴巴的看着外边。

纪惜桐快步向它走去,视线却落在了院外,寻找着令她望穿秋水的人的身影。

车门被推开,陈郁走下车的刹那,耳畔便响起了纪惜桐欣喜的声音。

“阿郁!”

作者有话说:

已经调整好情绪了,感谢评论区友友们的安慰。

经历了一次家人的离世,更懂得亲情的珍贵和时间的易逝了。

近期开始逐渐恢复更新,感谢友友们的理解(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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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阿郁!”

纪惜桐兴高采烈地挥手,明媚的笑容撞进了陈郁的眼眸。她习惯性地张开臂弯,却在瞥见院外的纪秉怀的刹那垂下了手腕。

陈郁半起小臂,在注意到她的反应后,自然地在身前交起了小臂。

“你们去找刘叔的时候,陈叔叔过来了。”纪惜桐缓步挪到她身侧,小声道。

“我爸?”陈郁微讶。

纪惜桐微颔首:“他说是来给你送护卫犬的。”

陈郁的思绪凝滞了片刻,很快便想起了前段时间她和陈父在书房的对话。当时她提到了纪惜桐父亲的职业,话里话外应该透露出了对纪惜桐安全的担忧。

没想到陈父一直记挂着。

“那是他送给你的。”陈郁稍稍侧首,眼睛却未落在纪惜桐身上,“我爸年轻的时候服役过一段时间,当过军犬饲养员,后来了解到因伤退役的军犬警犬养老问题,就创办了机构专门对接。”

她们贴得不算近,远远望去并不亲密,但只有纪惜桐能感觉到陈郁说话时浅浅流动的气流。

她在纪秉怀走近前说:“我们又要多一个乖崽了。”

纪惜桐被她的鼻息烫了下,慌忙后退了步,从陈郁温柔的眼眸中看到了笑意。

“陈叔叔挑中了后院那块地,搭了个小围栏,你的狗儿子在那边。”纪惜桐知道她是故意的,忍不住碰了下她的手背来表达不满。

陈郁没再停留,快步绕行到了后院。纪惜桐则走向了纪秉怀。

相较于上一世的茗苑住址,这套别墅的面积算是比较小的。从前的后院是有带有一个中型泳池的,眼下院子里抽干水落满枯叶的这个只有当初那个泳池的一半。

院角处有个设计巧妙的遮阳棚,陈父带来的退役护卫犬此刻正被圈在棚下。

陈郁觉得这只退役护卫犬很眼熟,可一时却想不起名字了。

她循着记忆,模仿着父亲发号施令,健硕的德牧一一执行。

身后有脚步落在枯叶上的细碎声响,德牧进入警戒状态,定定地看向身后。

“乖。”陈郁摸摸它的脑袋。

下一瞬,纪惜桐从身后拥住了她。

德牧叫了声,发出的是低沉的气音,听着很像警告。

陈郁连忙安抚,笑容显出些无奈。

“它好听你的话,我靠近的时候它就没有这么乖。”纪惜桐附在她耳畔,鼻息比方才陈郁故意靠近她时流转的还要温热。

陈郁握住她的手腕,微仰着首感受着肩头的重量。

“你靠得这么近,不怕它咬你?”

纪惜桐闻言果然退后了些,但不妨碍她靠着陈郁的背。

“我爸说它叫什么吗?”陈郁问。

“陈叔叔说它叫德雯。”纪惜桐答,“还说你给它起的。”

陈郁的笑意淡去了,沉睡的记忆逐渐复苏。

阔别已久的长发少女跨过了时间向她走来。

十五六岁的她抽条似的猛长身高,远远望去和一根纤细的竹竿没什么两样。

那年父亲带回家的那条退役德牧生了三只小崽崽,陈郁给它们定了字辈,挨个取名,最小的那只取名德雯。原本定的是“德文”,但陈郁从父亲口中得知它的性别后,默默改成了“德雯”。

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如果算上她和纪惜桐错过的十年,那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她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感伤的情绪,一直维系着面上温柔的笑容。

陈郁将这件事说给纪惜桐听,惹得纪惜桐抿唇直笑。

“你是从小就这样严谨呀。”纪惜桐感慨。

“为什么会和严谨沾边?”陈郁问。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发现,你连放在桌上的水杯该面朝那边都会调整,同居之后发现得更多。”纪惜桐揉她的脸颊,“你连哪个格子按照哪个顺序摆放图书都有规律。”

“嗯?”陈郁有点困惑,“这些连我自己都没发现。”

“我还能举例子。”纪惜桐像小学生那样举了下手,“如果早餐有面包和牛奶的话,你一定都会先吃一口面包再喝牛奶,你吃煎蛋也一定要夹在面包里,能不单吃就不单吃。你洗完澡一定会收集掉落的头发……”

纪惜桐前半部分说的还和严谨沾边,后来说的就更偏向于陈郁的个人生活习惯了。

惊讶之余,陈郁的心好似被浸泡进了温水里,暖流向身体的每一寸漫延。

“这里我不得不打断一下。”陈郁捉住她揉着自己脸颊的手,啄了下手背,“捡掉头发这个习惯是跟你在一起后养成的——”

“我怕你看我头发掉得太多,担心我以后成为秃头。”

纪惜桐掌心的动作一顿:“这很重要吗?”

“重要啊。”陈郁浅笑着道,“成了秃头就不好看了,老婆不要我了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陈郁的语调是平淡自然的,配上清清冷冷的眉眼,听着有种莫名的苏感。

纪惜桐心跳漏了一拍。

陈郁拉着她起身,纪惜桐有限的视线里,风景海拔高了好几个度。

身高优势显现了出来,纪惜桐的臂弯直了好些,长久吊着有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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