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GL)(9)

庄晓笙被她妈的叫声惊醒,愕然问:“什么?”

她妈朝右侧脖子一指,说:“这儿,四条清清楚楚的血印子,谁抓的?你是不是跟二丫打架了?”

庄晓笙摸了摸她妈指的位置,想到昨晚她确实感到这里有点火辣辣地疼,她赶紧去二丫的房间找到镜子,四道被指甲挠过的大红印子清楚地映在脖子上,甚至还能看到破皮的痕迹。庄晓笙被这莫名出现的抓痕吓得呼吸一窒,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挠了!昨晚她就只眯了一个小时,二丫一直没睡,和她寸步不离。庄晓笙几乎是冲到趴在八仙桌上睡得流口水的二丫身旁,翻开二丫的手一看,见到二丫根本没有留指甲,那圆润的指甲根本挠不出这么深的血印子来。

第4章

路无归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晓笙姐姐在叫她回屋里睡,还有人一直推她。她困得慌,一动都不想动,可晓笙姐姐一直催她,她就只好起身,连眼睛都懒得睁,闭着眼睛熟门熟路地进了卧室,往chuáng上一躺,被子一拉,舒舒服服地躺平了睡。她刚要睡着,庄晓笙又过来叫她吃完早饭再睡,路无归困得不行,不想理庄晓笙,装睡着了没听完,还是庄富庆的老婆人好,过来小声说了句:“你让二丫好好睡一会儿,等应大爷过来就又要做道场,她就睡不成了。”她在心里悄悄地对庄富庆的老婆竖了下大拇指,然后又有庄晓笙坐到她chuáng边脱鞋子上chuáng跟她挤到一块儿的动静传来,还把她往里推了推,让她往里面睡一些。

路无归很听话地一个翻滚到chuáng的最里面贴着chuáng沿,给庄晓笙让位置。

庄晓笙低低地道了句:“睡吧。”拉过被子,给路无归盖上躺在路无归的身旁睡着了。

路无归睡得不太沉,实在是外面太吵,人来人往的还大声说话,那些动静全响在耳边。她这地儿之前多清静啊,除了庄富庆两口子隔三岔五地过来帮她和爷爷gān活外,就只有点蚊子蛇啊什么的。唔,她小的时候晓笙姐姐周末回家还来教她认字念书,上了大学后,寒暑假回来每天都带着什么语文、数学来教她,教的都跟爷爷教的不一样。语文的写法几乎所有的字都不一样,爷爷教的字、数术什么的,晓笙姐姐都看不懂,以为她是乱写乱画一起,不过看在晓笙姐姐好性子地哄她读书的份上,她就不笑话晓笙姐姐了。不过晓笙姐姐这会儿好讨厌啊,明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还非要躺在她旁边跟她挤,刚才不小心摸到她的手以后还摸了摸她的手,然后用被子把她捂得只剩下脖子以上露在外面,还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活像她在这中秋刚过的天气快被冻死了似的。她扭了几下,想把晓笙姐姐这个大火炉给推开,晓笙姐姐用那低软的调子轻轻哄她:“乖乖睡,你的手冰凉,我给你捂捂。”她悄悄地在被子里摸摸自己的手,不凉啊!她困,看在晓笙姐姐哄她的份上,热点就热点吧。

迷迷糊糊中大概睡了三四个小时,路无归忽然被做法事的叮叮当当声给闹得打了个激灵地坐了起来,这时候庄富庆的老婆也推门进来,喊她:“二丫,起来了,应大爷开始做法事了。哎,你gān什么呢?”

路无归扭头看看庄富庆的老婆,再回头看看自己听到这动静下意识地掐了个手诀摆了个造型!呃,都怪发太多噩梦!不过,她看自己这手势就知道刚才做法事的yīn阳先生肯定摇招魂铃了。她抹了把头上的大汗,爬下chuáng刚要去抓梳头就又被庄富庆的老婆拦住,告诉她:“不能梳头。”又念:“不能洗脸,不能洗头,不能洗澡,不能吃肉……”她想到yīn阳先生给爷爷算的下葬时间是一周后,她在爷爷下葬前的这一周都不能洗漱吃肉,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知道爷爷的生辰八字,也知道爷爷死的时辰,她索性自己算了下,这一算,顿时不乐意了。屁!明天就能埋!她跑到灵堂就看到一个那七十多岁却老得跟她爷爷差不多的yīn阳先生正领着两个徒弟绕着已经装进棺材中的爷爷做法事,那yīn阳先生看到她过来,嘴里继续念叨着渡魂经,只朝她指了指,示意她跪在灵前。她张嘴刚要说“我算到明天能下葬”,就听到老yīn阳先生喊:“跪——”,然后被庄富庆的老婆连拉带按地按在蒲团上跪了下去。

“叩——”

“起——”

“跪——”

路无归觉得自己在在这跪、叩、起中被折磨完了。

等做完法事,路无归就去找晓笙姐姐求安慰,结果一回头看就看到yīn阳先生对晓笙姐姐招了招手,把晓笙姐姐领到她的房里。她跟过去,就听到yīn阳先生问晓笙姐姐:“你昨晚是不是撞到什么了?”又见yīn阳先生朝她看过来,还冲她招了招手,问:“昨晚是不是闹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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