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点头，说：“好吃。”心里甜甜的。含在嘴里的巧克力化了，心也化了。她说：“费了很多心思吧。”

路无归说：“没有呀。左小刺跟我说要怎么怎么弄，我就去了。订酒店是她帮我订的，买花和巧克力，她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的。我出了门后迷路了，不过，左小刺有把地址发到我的手机里，我打的过去就找到了地方。”

游清微看着说着说着就盘腿坐到身边掰着手指头一脸娇憨天真地说着事、原形毕露的路无归，倏地乐了。她温柔地摸摸路无归的头，没敢提醒路无归。她看到路无归这帅气又不失天真的模样，暗暗感慨，小闷呆变成大女孩了。她看得见路无归的成长，也看得见路无归的努力。她说：“小闷呆，过些年，你还是这般模样，而我，会逐渐老去。若我够长寿，将来会满脸皱纹老态龙钟。”

路无归托着下巴想了想，说：“会变成左娴那样，眼角有浅浅的细纹，可是左娴仍旧美美的。岁月在她身上沉淀出了你现在这年龄没有的风华。人都会老的，可是有些人随着年龄的老去，历经岁月的雕琢，她会光华内敛，将形于外的光芒敛于内的光彩，有些人会变成更加优雅，有些人会变得更加睿智，有些人会变得更加豁达，这也是美，是发于内形于外的美，是经历岁月积攒下的美。人寿百年，那是人的皮相躯体的寿命，你是保安观的传人，你有修鬼道，死对你来说只是生命的一场褪变，百年后你的身体就没有了。你生命的jīng华在于神魂。游清微，我想守着你、陪着你，看着你一点一点的将形于外的光华敛于内，看着你一点一点地褪变成长，看着你老去，看着你经历生死褪变升华，看着你经历人生百年蕴出自己的光华神彩。”她顿了下，说：“我只活了十九年就死了，没办法自己去经历人生百年的生命变迁过程、去历经这一场修行，游清微，你有，我跟着你，也能跟着你一起成长的。”她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你看我呀，现在都没有人说我是傻的、瞧不起我了，我现在也不孩子气……”她说到这，忽然惊觉到自己的坐姿不对，还掰着手指头，赶紧把手往背后一藏，蹭地一下子站起来，绷着一张俏脸看着游清微，颇有点不好意思。

游清微正听得出神，思绪起伏，忽然被路无归这动作惊动，她诧异地抬起头看向站得笔直的路无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我觉得你以前那样也挺好。”

路无归说：“我也想长大，想从傻的变成聪明的再变成睿智的。”她低着头，轻声说：“我陪着你一起变老，一起变睿智，一起修行，好不好？”她顿了下，说：“你顺便搭上我也成。”

游清微无语。人的另一半生命能是顺便搭上的吗？她的眸光一转，说：“先恋爱吧？”

路无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然后大喜过望地用力点头：“嗯嗯嗯”，她连“嗯”好几声才注意到自己不矜持和稳重了。她心虚地瞟了点游清微，见游清微没有嫌弃她不矜持不稳重，又美滋滋地凑过去，在游清微的唇上轻轻地碰了下。

游清微没想到路无归会突然吻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然后，淡淡的红晕从耳根后扩散开来。她扫了眼路无归，将视线落在湖面上，嘴角微微地翘起。

路无归看见游清微笑得甜滋滋的，高兴坏了。她想矜持她稳重，可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她觉得不能让游清微看见自己傻笑的样子，于是奔回屋子里，拿出手机给所有人一条一条地发短信：“左小刺，我和游清微谈恋爱了。”

“晓笙姐姐，我和游清微谈恋爱了。”

“左娴，我和游清微谈恋爱了。”

“薛元乾，我和游清微谈恋爱了。”

“庄富庆，我和游清微谈恋爱了。”

“蔡芬，我和游清微谈恋爱了。”

“夏颜希，我和游清微谈恋爱了。”

……

很快，左小刺回了句字：“恭喜，记得感谢我。”

庄晓笙回了一串省略符号：“……”

左娴则是一通电话打给了游清微：“清微，小归归发短信给我说你和她谈恋爱了？”

游清微：“……”她扭头看了眼趴在chuáng上捧着手机的路无归。路无归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个没停。

左娴又说：“你不是会哄她的吧？小归归性子单纯，你要是开玩笑她会当真的。”

游清微轻轻地说了句：“妈，我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