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有人在等我(181)

作者:雲程 阅读记录

“我们之间是有命定的缘分。眼前这棵柳树,我在那个世界上也曾见过,甚至我还抱着它说了好些话。没想到过去一千多年,它仍守在那。”祁牧野灵光一闪,“还有博物馆的那幅画像。”她看着许朝歌一身的打扮,“画像上的你就是这样的打扮,穿着湖蓝色的罗衫裙,站在柳树下看着前方。朝歌,不如这幅画由我给你画,我定比那蹩脚的画师画得好看。”

“还有啊,那画上连个名章都没有,也不知是何人的著作。待我们回家,我们就在画像上盖上名章。”

许朝歌盯着祁牧野雀跃的双眸,嘴唇翕动,身体的力气被丝丝抽离,她紧紧回握住那人,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那人满心的欢喜。

“你等我,我这就去找个画架回来。”说罢,祁牧野转身就要离去。

“祁牧野。”许朝歌下意识追上两步,抬手捉着空气。

“怎么了?”

许朝歌摇头,放下手臂笑着咽下胸中满腔的不舍:“早些回来。”

“知道了。不到一刻钟我就回来,我定将你画得美美的。”祁牧野笑着摆手,面对着许朝歌倒走,“你就在这等我,不要乱走。”

“好。”在祁牧野转身的那一刹那,许朝歌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珠,她快速低头,掩去她满眼的忧伤,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痴痴地望着祁牧野雀跃的背影,“我会等你回来。”

待视野中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她抬头仰望天空,头顶的乌云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夕阳翻滚着云彩,绵延千里。她顺着光线看向霞光收拢的地方。

那人的身影正是消失在那个地方。

世间好物不坚牢。

许朝歌抬手擦去脸颊的泪渍,命运既是如此,在这般特别的日子,她更应该给那么留下难忘的回忆。

祁牧野没有食言,一刻钟不到,她便备齐所有的工具,架着画架半蹲着身子用画笔描摹许朝歌的模样。

“朝歌,你笑一个。”她支着画笔提醒,“这样好的日子你皱着眉头做甚?”

许朝歌费了好大劲才扯出一抹笑,她盯着那人认真的神情,心中犹如压了千斤石头那般,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的双手置于身前,努力让自己给那人留下最好的一面,只是越是刻意,她的身子便越是僵硬,她的指甲掐着掌心,费尽全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若此刻自己的眼中没有那么多的忧愁,那么往后的梦境中,祁牧野是不是就能少一些心痛?

初遇之时,她是不是也能少些苦痛?

这番想着,许朝歌倒也释怀些许,看着眼前那人,露出一抹笑容。

祁牧野看着眼前的画像,笔尖愈加迟缓,她的视线在许朝歌与画纸之间打转,眉心聚拢一团小疙瘩,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她的呼吸加重,盯着画像上的女子久久难以移开视线。

她笔下所画的,不就是当初她在博物馆中看到的那幅吗?

原来,她自己,就是那个她口中那位蹩脚的画师。

只是……怎么会?她与许朝歌约定好了,一回到家就会盖上自己的名章,怎会……

“怎么了?”察觉到祁牧野的不对劲,许朝歌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上前轻声询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原来我就是那位蹩脚的画师。我适才画的,就是我当初看到的那幅画。”祁牧野放下画笔,叉着腰笑,“朝歌,我们早些回家,到了家我就盖上名章,我就不行我连这个都改变不了。”

“来日天气好些,我再给你画一幅更好看的。你看你,都让你多笑一些,哪有人画像时笑都不笑的?”

许朝歌指着画像上那女子的脸颊:“我不是笑了吗?”

“不够好看。”祁牧野的指尖轻点许朝歌的嘴角,“没有往日笑的那样好看。”

“许是你头次被人画像,有些拘谨。往后我不时就给你画上一幅,习惯了就好。”

许朝歌握住祁牧野的手指,紧紧牵在手心:“好,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祁牧野羞赧笑道:“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不会,我……”许朝歌正欲说下去,袁贵走上前来在祁牧野耳边掩嘴说了几句话,祁牧野点点头,看向许朝歌,嘴角带着神秘的笑容,指尖挠着许朝歌的手心。

“朝歌,我先去宜宁那一趟,不如你先回家,我完事了再来找你。”

许朝歌抬头看向祁牧野,心脏咯噔一颤,恍若浑身的血液皆被抽离,她的声线有些颤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求:“改日再去,可以吗?”

“改日再去意义就不一样了。我跑着去,保证不会让你久等。”祁牧野看了眼四周,在许朝歌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压着嗓音低喃,“也保证让你喜欢。”

她揉揉许朝歌的肩膀,笑道:“你在家中安心等我,夫君给你带一个惊喜。”

说罢,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指就要转身离去。

许朝歌没有挽留,却也不忍就这样放她离去。她紧紧抓着祁牧野的手指,通过掌心的肌肤感受那人一丝一丝缓慢而又痛苦的抽离。

“祁牧野。”许朝歌在身后叫住她。

祁牧野茫然回头:“嗯?”

许朝歌的眼眶中渐渐漫上泪水,她笑着摇头:“没事。”

“再见。”

祁牧野笑着摆手,又觉得不够,在心口比了一个许朝歌不曾见过的手指,想着待回到家中再来考考她是什么意思。

“你先回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许朝歌看着她点头。

“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今天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许朝歌站在原地,一寸一寸地描摹祁牧野的轮廓,恨不得即可就将那人的模样刻在骨子里。她的嘴唇颤抖,手指紧紧抓着衣袖,以此保持一丝冷静。她头次觉着那人的笑容是那般刺眼,刺得让人心痛,刺得让人流血不止。

“你买喜欢的即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她颤抖着说道

两人隔得远,祁牧野并没能察觉许朝歌异常的情绪,她踢踏着脚:“好啊。那幅画记得带回去,我回家就盖上我的名章。”

许朝歌看着她点头。

祁牧野再度在心口比了个手势,转身准备离去。

“祁牧野。”许朝歌又出声唤道,“路上小心。”

“知道了。”祁牧野再度摆手,“家中酿的桃花酒不妨拿出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许朝歌没有回答,目送着那人一步步离去。

夕阳渐落,那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光亮之中。许朝歌闭上双眼,任由泪水在脸颊上四处滑落。

“好。”许久,她才回答。

傍晚起了风,带走手心那丝专属于祁牧野的温度。刚才种下的柳树轻抚着许朝歌的脸颊,她转过身去,捉住那一缕作祟的柳枝,抬眼望着落日余晖下的河面。

“祁牧野。”许朝歌深吸一口气,“微风扬柳,那便是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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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 第 110 章

“祁公子。”袁贵快步走在祁牧野身边,笑问,“谢姑娘找你所为何事?怎么让你这般开心?”

祁牧野的手指转着随手从路边摘下的树叶,脸上带着难以控制的笑意:“前些日子托宜宁帮我找了一块玉料,给夫人做了枚玉戒,正好今日比较特别,我到宜宁那取回来,回家给夫人一个惊喜。”

袁贵称赞道:“祁公子真是疼许大人。”

祁牧野连连摆手:“大家都说我是吃夫人软饭的,若我真连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便真成了无用的夫君了。”

袁贵羞愧地低下头。平日里他与祁牧野的关系亲近,与兄弟们开玩笑时也没有将祁牧野当作外人。工地上的兄弟们都笑祁牧野白捡了这么好的夫人,衣食住行都被许朝歌包了不说,生活处处都有许朝歌上心,里里外外都无需祁牧野操心。

吃软饭这一玩笑话时常被他们几个开起,他们生来就不拘小节,说的又不是自己,哪怕是在祁牧野面前,他们也经常这样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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