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是鼻子嘴是嘴，脸也小小的，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半月模样，最关键是头发又长又黑又亮……

于帘作为t当中的直男存在，不得不承认，郁焉现在这模样越看越他妈符合她的审美。

她感受着自己那颗小心脏在胸腔里乱撞，简直要一头撞得晕死过去。

这顿饭吃的特别不是滋味，于帘全程陷进了对自我的思考之中，噔噔把一大碗洗干净的大蒜端到她面前，郁焉还特意给她调了蘸酱，她都无动于衷，专心地边啃蒜边想着——

她是真的喜欢上郁焉了吧？

让一个稍显花心并且容易动心的人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把感情全部压在了一个人身上，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吃过饭，郁焉撸起袖子洗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碗，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小朋友们都被红妈妈哄着去洗漱睡觉了，于帘还坐在客厅里。

这坐姿从背面看上去就想在打坐修仙似的，背挺得直直的，郁焉想笑，走过去撞了于帘一下，“有病啊？都几点了还不回去？”

于帘想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想出来一个结果，她站了起来，往前挪着步子走近郁焉，少见的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她看了眼楼上，然后压低声音，凑到郁焉耳边，“郁焉儿，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你。”

说完她就站直了，抿着嘴唇盯着郁焉一脸“吃屎了吗你”的表情，等着她的一句回应。

“咱俩撞号了。”郁焉颇为惆怅，心里没怎么把这句话当真，“为了未来的幸福考虑，你还是认真想想吧。”

“我在说真的。”

于帘无奈，继续为自己辩解，“你不信是不是？不信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郁焉儿。我喜欢你打架不要命的样子，喜欢你为了家人不顾一切的样子，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喜欢你脸红的样子。在我眼里，你就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了。再说，我们很合得来，我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多一点。”

郁焉微微瞪大瞳孔，这他妈……

这他妈是她短暂人生中接受的第一次正式的告白。

按道理来说，她这样的人应该在感情里游刃有余才对，就像先前的于帘，喜欢就撩，不能在一起了就分手。再不济像钟隽，做个无思无想的渣男，谈一个分一个，连前两任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可是——

郁焉心里有个缺口，她害怕，怕自己伤害到别人，更怕被别人伤害。她不敢经历分别，不敢经历再一次的抛弃，那会要了她的命。

她把心关得死死的，谁都不准进来。

于帘也不例外。

第21章

“行了，于大帘。”

郁焉解下身上的围裙，慢悠悠地在上面擦了擦手，然后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我不想更近一步。”

“那理由总得给我一个吧？”于帘坦荡荡的，“不喜欢我？”

郁焉的脸都快被于帘这么直白的态度撩红了，她正正神，“你竟然可以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以前真的是我小看了你的脸皮。”

“喜欢就要追到手。”于帘反问，“不对吗？还是说，你其实也喜欢我，只是真的担心撞号的问题？我不是铁t，郁焉儿，我都可以的。”

说完这句话，于帘自己都震惊了。

你他妈不是铁t？之前楚扉然要脱你衣服时你的反抗劲都哪儿去了？于帘你脸呢？？？

于帘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到，紧接着又发现——她这回可能是真栽了，为了追到郁焉，她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没脸没皮，自愿为受。

郁焉的脸皮没撑住，彻底红透了，她咬咬牙，想笑又不能笑，只好往后退了退，窗户旁边灯光暗一些，她祈求着于帘没看见自己的脸。

但是怎么可能。

“你……你脸红了。”于帘做贼心虚，吃了红妈的饭之后，还在红妈的地盘抢红妈的人，她心里直发怵，但是耐不住贼胆一路膨胀几乎要爆炸，她又挪到了郁焉面前，试着把手搭在了郁焉腰上。

“郁焉儿，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喜欢你。”于帘想弯腰抱住郁焉，轻叹道：“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一句话还没叹完，郁焉突然一个擒拿术按住了毛手毛脚的于帘，她反手拧着于帘的胳膊，面带微笑，“你说什么？”

旖旎的爱情片转眼变成动作片现场，于帘拉着一张脸，“我说，疼。”

郁焉不多闹她，飞快松开了手，腰上还留着于帘停留的触感，麻了半边。

她不想否认，她对于帘是有感觉的，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具身体。

只是她害怕。

“我要想一想……好好想一想。”郁焉呼吸有些错乱，把脸扭向了窗外去透气。

“到底要想什么？”于帘实在搞不懂郁焉的脑回路。

郁焉突然睨了她一眼，讥笑起来，“你这种人，难道不需要我慎重考虑吗？”

“……”于帘好像听了什么笑话，“我怎么了我？”

郁焉：“你是惯犯。”

于帘：“……”

郁焉盯着于帘，扬了下眉毛，觉得自己说的一点没错。

于帘哭笑不得，同时又有点难过，她思考了那么久才鼓起勇气过来表白，结果反而落了这么个下场，她不痛不痒地咳了一声，“郁焉儿，机会仅此一次，你不答应咱俩可就没戏了啊。”

郁焉没说话。

两个人僵在客厅里，风把纱窗吹了起来，飘到了她们的衣摆上。

于帘伸手将纱窗撩开，俯低头去问，“想好没？”

她故意的，嘴巴都快碰到郁焉的耳朵。

郁焉往旁边一躲，有些纠结还有些烦，开始自暴自弃，“没想好，想不好了。”

于帘点点头，她也不至于一直上赶着，单方面通知道：“行，郁焉，你永远失去和我在一起的机会了。”

郁焉：“……”

接着于帘看也不看郁焉，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自己打开院子的门，骑着小电瓶走了。

整个客厅里空荡荡的，就剩郁焉一个人戳在窗户边上，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笑了，“永远失去？于大帘你他妈中二期还没过去吗？表个白被拒绝你至于这样吗？”

紧接着就是无处安放的失落和难受，郁焉整个胸腔被它们堵得满满的，痛意丝丝麻麻涌了上来。

至于吗。

靠。

郁焉气急败坏地上了楼，简直恨不能找几个人来挨她的揍，最后抓了衣服进浴室，对着墙壁又打又踢，全把它们当成了于大帘那张臭脸。

洗完澡出去，她还收到了于帘发来的一条微信。

于帘：【刚刚的就当我没说过，咱们还是好朋友，郁焉儿。】

郁焉：“……”

所以，现在的年轻人，表白都还带撤销的？

发完那条消息，于帘颇为痛苦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她才不想因为自己犯蠢而导致她和郁焉做不了朋友，为了维系以后的友谊，她拉下脸说出了那句蠢话。

但是，郁焉儿真的不喜欢她吗？

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她？

于帘又从床上跳起来，房间里有全身镜，她站在镜子前照了又照，镜面里的女孩儿面容姣好，身材修长，五官也英气，不该是表白会被拒绝的类型呐。

她喃喃，“难不成郁焉儿是直的……”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把于帘吓得不轻，她嚷了一声，“外婆，我睡啦！”

外面的人还在敲，于帘充耳不闻，继续端详镜子里的自己，门外的人敲得不耐烦了，终于出声，“乖乖，是爸爸啊，嘿嘿……”

于帘愣住，不是说明天的飞机吗？

她赶紧披上外套去开门，到了门边又听见两道声音，“哎哟乖乖！奶奶和爷爷都来咯！快开门呀，让奶奶看看我的乖乖……”

爷爷和奶奶以前就住在于帘家的楼下，顾秋简和老于有事出门的时候都是爷爷奶奶带着于帘，对比起外公外婆，于帘和爷爷奶奶才是真正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