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110)

作者:酒醉的福蝶 阅读记录

岁歌摩挲着酒杯,品着殷九弱倒好的果酒,好整以暇地看向扶清。

冬日天短,日光惨白得几乎看不出现在还是白天,内敛克制的女人黑色衣摆散落似莲花,跪在殷九弱身下,纤细脆弱的指•尖颤抖似融雪般,想要触碰殷九弱。

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浮木。

以扶清的修为,殿里大家的议论声再小也能尽收眼底。只是她眼中只看得见近在咫尺的殷九弱。

并且不想放弃能多陪她一会儿的机会。即便要戴上面纱。即便小九攥住她手腕的力气太大,带来丝丝缕缕的尖锐痛楚。

但她的心是欢喜的,欢喜得想要更多。

“好,”扶清染着零星水光的长睫微垂,素手从虚空中拿出一方玉洁素白的面纱,姿态优雅高贵地围上。

只露出一双媚而清的眼睛,噙着盈盈秋水,就这么半跪在殷九弱身下,幽香阵阵,极尽诱人。

殷九弱本是想让扶清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女人已经……这么不择手段了。

女人朦朦胧胧的眼中,完全不在意殿里的人来人往,丝竹乐声,更对翩翩起舞的舞姬毫无兴致。

只是不着痕迹地靠近殷九弱,魅惑如妖。

殷九弱鼻尖香气弥漫,扰动人心,一想到扶清想给自己下情•毒,她简直不敢想这女人到底有多疯。

怎么能这般不知廉耻,对,就是不知廉耻。

她余光瞥见扶清面色苍白,眉心那道寂灭朱纹泠泠如生,倒比魔界专门勾•引他人合欢的魅魔更妖媚。

“小九,”扶清高挺如玉的鼻梁与艳色朱唇,在玉色面纱后若隐若现,呼吸间恍有濡湿香气掠来,“明日你还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好不好?”

幽幽滚•烫的气息灼过自己的手指,殷九弱就着酒劲再次攥着女人细白的手腕,扶清并未反抗,绯色脸上满是愿予你所求的绮念。

“神尊,你不要得寸进尺,”她冷淡地将女人拉开,任由女人跌坐在柔软的兰花异草垫上。

因为神罚的关系,扶清的魂与骨都脆弱异常,殷九弱随便一碰,冷白手腕处便红了一圈,几近破皮。

但肌肤相处带来的摩擦,虽然疼痛,却让她有种食髓知味的渴望。

只要是殷九弱所给予的,她都不想错过,疼痛都是一种欢愉。

察觉到女人手腕隐隐的颤抖,殷九弱果断放开手,清秀眉心轻蹙,想象不到扶清竟然……脆弱至此。

岁歌悄悄靠过来在殷九弱耳边,小声调笑:“干什么,我的殿下心疼神尊这个大美人了?”

“别乱说,”殷九弱转过头跟岁歌交头接耳,“你的方法根本就不管用。”

扶清就算以为她与别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也并未有任何退缩之意。

想来也是,都甘愿做小妾,还有什么抛不下的。

呵,这女人以前就是天生的演技派,现在变本加厉地演,不过是小菜一碟。

演出心甘情愿,演出心碎落泪,演出万般哀怨,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叫你那天跟舞女多亲近亲近,还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半夜把人家赶出去,指不定露馅儿了都。”

殷九弱语塞。

“嗯是有点难,你不得等我想想,总得来剂猛药,”岁歌摇摇头,觉得扶清心魔深种,不多来点狠的,估计永生永世都会缠着殷九弱。

殷九弱算是发现自己越是给扶清眼神,越是表现出自己的厌恶,这女人反倒有种别样的享受。

不如彻底忽视她才好。

正好收到岁歌的眼神,小十三和小十四非常熟练地一前一后起身,只穿着轻薄纱衣便拾级而上,来到殷九弱身边娇滴滴地说:

“殿下,看表演好无聊,您昨天说好晚上陪我们一起看星星、生孩子的。”

“对啊,三姐姐都有殿下的孩子了,我们其他姐妹都急得不行,殿下不努力我可不依。”

岁歌勾着唇笑了笑,“殿下最近都被你们累到了,前阵子跟我抱怨手酸,被你们一闹就是一晚上,睡眠不足。”

小十三立马接上话,说得是那个天花乱坠,“谁叫殿下每次都很用力,技巧又好,尝过一次谁还忍得住嘛。”

这一下,所有人都会心一笑,纷纷过来簇拥着殷九弱离开。

“殿下,我会做乌鸡人参灵草汤,最补身体了,您今晚来我这儿炖给您喝。”

“殿下,让我给您按按手按按肩,人家的手最嫩最滑了。”

扶清浑身冰冷,好似深陷绝望泥潭,她的小九现在真的过得很好,有那么多人爱她护她需要她。

再也不是那个流亡凡间,会一次又一次追随自己的小孩。

她应该开心,应该高兴的啊,心爱的人过着幸福的生活,不再孤独不再困苦。

如果爱她,应该为此欢欣,为之欣慰,有人能比自己更好地照顾小九,难道不应该更欢愉吗?

不,她就是个自私自利,阴暗绝戾的人,给小九幸福的只能是自己。

希望小九只爱自己,只碰过自己,只想享受自己的身体。

殷九弱最后的衣角消失在殿门外的拐角,大殿里灯火熄灭的声音,如同魑魅魍魉嘶哑嘲笑的暗语,足够撕碎破碎无依的心绪。

就算再不想承认,曾经爱她如命的人,早已死去,被她亲手杀死。

可笑的是,她曾以为殷九弱永远离不开她,可原来真正分开以后,会嚎啕不哭肝肠寸断的不是殷九弱,而是自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的小九已经是与别人举案齐眉的妻子。

她跌落在无人知晓的深渊,无力地看着自己心念里的人走远,与别人恩爱百年,纵情声色。

扶清领兵出征蜂人族一月后,阿引恰好带着冲忧来到魔界。

以前为了避免被扶清发现端倪,殷九弱和冲忧久久未曾见面,最多靠着阿引互通书信。

但扶清现在已经是魔界少主的小妾,两人也就没有再躲躲藏藏的必要。

阿引走在冲忧旁边,一路观赏着魔界奇特瑰丽的地貌景观,一边警惕冲忧不要摔倒,或是被腐朽之力伤到。

终于,被阿引的目光看得受不了,冲忧回头一眼抓住阿引的视线,嗔怪道:

“阿引,我没那么脆弱,干嘛像看小孩子一样看我。”

被抓包后阿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娇俏动人的长相硬是笑出傻样,“冲忧姐姐,我那不是怕你不熟悉魔界的路。”

冲忧点点她的鼻子,“你呀。”

“那是不是九弱,”阿引惊讶地瞪大眼睛,给阿引指了指风中黑衣锦袍翻飞的美丽少女,“她一口气娶了这么多老婆吗?”

看见殷九弱身边围绕的十几个莺莺燕燕,阿引惊得呆在原地,在信里她们已经知道殷九弱应付扶清的方法。

但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过于壮观,令人不得不服。

冲忧摸摸阿引的头,笑着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姐姐的手太过温暖柔软,阿引一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知道嘛,但哪里能想到九弱的阵势这么大。”

殷九弱过来接阿引和冲忧的时候,就看见这么温馨的一幕,她略微有些失神。

明明和冲忧师姐一别,已经几百年,又好像不过一瞬而已,她还是冲忧的小师妹,听见冲忧说「以后她罩着自己」。

“师姐,”殷九弱还是这样称呼冲忧,纵然往事不堪回首,但她和冲忧师姐之间不曾有变,“快跟我进去,房间和膳食都准备好了,想先沐浴也可以……”

话没说完,冲忧便上前轻轻抱住了殷九弱,让她停下了喋喋不休,“九弱,现在变得好漂亮好稳重,师姐差点儿都认不出来。”

冲忧师姐的怀抱温暖安全,一如当年她奋不顾身冲进上古大阵想要救走自己那般,如同唯一照进噩梦里的曙光,虽然微弱但已足够。

“怎么会,”岁歌和那十几位「娇妻」都在身边,殷九弱竭力忍住哽咽,语气如常地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永远是你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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