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128)

说起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至秀无声轻笑。

房门被敲响,打断少女甜蜜的情思。

至夫人迈进房门,眼见女儿面若桃花,张口问道:“春少爷来找你了?”

略过那些不可说的,只捡着能说的三言两语说清楚,饶是如此,至夫人遗憾地耷拉着眉眼:“阿秀就是太纵着他了。”

“不然呢?”至秀笑道:“她已经承认想我想得不得了了,我若不回应她……”她手托着下巴:“我怎么舍得不回应她?留她一人生闷气。”

“生闷气?”至夫人后悔光顾着写东西没把人看牢了:“他哪里是在生闷气?要娘来看,春少爷这会八成要开心疯了!

你们初初定情,你不舍得他生恼,转念来想,他如何舍得生你的气?

正是小年轻缠缠绵绵情意生发的时候,莫说你存心捉弄他,你就是欺他、打他,跳到他头上当女大王,他都不会觉得你不好,反而欢喜。”

至夫人捂脸叹息:“阿秀,你上当了呀。”

这说法听起来新鲜,用心分辨,至秀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她暗道: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上当了。

这等心思要被至夫人知道,恐怕又要耳提面命地教导。

至秀笑意盈盈:“那依娘来看,接下来我该如何?”

你情我愿的事,至夫人委实不想在里面掺和,她这个女儿,聪明归聪明,就是过于倔强:“娘说了阿秀也得听呀。”

“听是要听的。”至秀满目柔情道:“娘的法子极好,唯有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

氤氲的茶香蒙了至秀的眼,她望着清澈的茶水,尾音卷着深深的眷恋和无奈:“我懂娘的意思,也晓得那些手段高明,可吊着她就是在吊着我,她想我,难道我不想她吗?

再好的谋略用在情爱上,最先缴械投降的,永远是那个情深之人。我赢不了春承,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至夫人扼腕摇头:“你呀!”

一封小册子被放在桌上:“你管不住自己的心,娘更管不了你,里面这些夫妻相处之道,总有一天你会用到。这也是娘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人是你的,你得做到心里有数才行。”

“嗯。”至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娘,晚饭要和春家人共用吗?”

板上钉钉的姻亲关系,哪有一直避着的道理?难免生分。至夫人轻声道:“再等等。”

等什么?

等人来请。

春花踩着点进了东院,见了至夫人毕恭毕敬道:“夫人,至小姐,老爷有请。”

饭厅,飘香四溢。

换了西裤衬衣的春少爷,戴着金丝眼镜抱着药罐子守在门口,见了来人,老老实实朝至夫人行礼,目光落在温婉秀气的少女身上,更为亲厚。

亲自为未来岳母拉开餐椅,恭请人就座。锦衣玉食的大少爷能拖着受伤的一只手做到这份上,至夫人打心眼里是满意的。

“秀秀,你也坐。”她拉开紧挨着自己的座位,至秀矜持地冲她一笑,两家和和气气地围着餐桌共进晚饭。

碍于有长辈看着,春承克制着喂食的冲动,偶然的小动作落进过来人眼里,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爹,尝尝这块糖醋里脊。”

“岳母,尝尝这块糖醋小排骨。”

至夫人被她一声‘岳母’喊得脚下有些飘忽,心里不禁感叹,若阿秀再年长两岁,两家婚事怕是早就成了。

至秀埋头斯斯文文地用饭,隐约地生出浅浅的期待来,大家都有份,是不是接下来就是她了?

春承心里藏着小九九,心虚地又用公筷为至夫人夹了两块排骨,把老的哄好了,这才敢看那个小的。

她左手相较于右手更灵活,然夹菜时被爹爹盯着,被未来岳母盯着,春少爷强稳着手:“秀秀,这是你的。”

一只剥好壳的金黄蝴蝶虾,漂亮得就差把那些花花心思放在人跟前。

不过也差不离了。

至秀红着耳根弱弱地回了声谢,春承余光瞧着她小口小口吃了,眼睛眨了眨,不断询问:我的呢?

看懂她眼色的大小姐忍着羞意径直夹了小块鸡丁到她碗里:“吃吧。”

看起来恪守礼节的春家少爷笑得牙不见眼,眉目可传情,一顿饭,吃得双方家长既酸且甜。

用过晚饭,春承背著书包往东院找至秀一同完成课业。

至夫人抱着猫,时而不放心地往敞开的房门瞥一眼,见她们果然认认真真在灯下读书写字,会心一笑,远了此处,不再守着了。女婿是好女婿,必要的信任还是要给的。

书房,明亮的灯光下,春承左手执笔,在纸上画出一道道优美的线条。

设计系课业不多,但是出了名的需要花费心血,相比较课业繁重的医药系,至秀学识渊博,是京藤师生公认的才女,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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