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162)

二十八岁,从十八岁出国进修,十年时间耗费在学业,她是一名出色的油画老师,造诣不凡,离开京藤,是她展开个人追求的第一步。

她不相信如此漂亮的男孩子真有一颗情有独钟不为外物所动的心。

她见过许多花花公子,见过许多自诩痴情最后守不住原则底线的浪荡子弟。那些人嘴里念叨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背地里流连风月,脚踏不止两只船。玩得浪花朵朵,风生水起。

春承讽刺她老,温亭失落黯然的同时其实并不恼火。

她喜欢个性十足的男孩子,在春承身上,她看到了一种致命的反差。

他在世事上成熟稳重,于情爱却幼稚如顽童。这样的人,若是做男朋友,和他谈恋爱,定然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而在她看来,至秀毕竟年轻,管不住他的心。连心都管不住,何况身了。

同为女子,二十八岁的身子和十七岁的身子比起来,没有哪个好哪个不好,她无需自惭形秽。成熟有成熟的韵味,春承迟早会懂。

而她留洋数载,和同样留洋归来的春少爷有的是共同话题,春承喜欢油画,她更乐于和他在这方面进行探讨。

一个女人,在陷入情爱网罗时,再温柔的人也会现出利刺,再和善的人都有凶狠之时。温亭单手插.进西裤兜,明眸善睐:“春承,再会。”

“温小姐。”

温亭回眸,逗趣道:“这么舍不得我?不怕你未婚妻吃醋?”

眼前的人仍是那个知书达礼的温老师,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比如她看自己的眼神,比如她略带轻佻的调戏。

春承咬了咬后槽牙,神色冷肃:“温小姐,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这可说不准。”温亭上前一步,红唇微动,嗓音一贯的委婉动听,有种教书育人的正经气度,吐露的,却是最不正经的话:“原来你生气,是这个样子呀。”

赶在至秀同学冷眼如刀飞来时,温亭退开安全距离:“别再喊我了,再会。”

眼睁睁看她离开,春承急于解释:“秀秀,我……”

“你不用多说了。”至秀缓缓合眼,须臾睁开,恢复了端庄自持的名门淑女风范:“是她的错,不是你的错。”

她拉着春承手腕,感受到她肌肤传来的热度,睫毛微颤:“怎么又烧起来了?”

“昨夜……冻、冻着了。”

至秀神色变幻,脑海掠过无数冻着的可能,她指尖微烫,联想到自己,再想到昨夜那封搅人心魂的信,目光兜兜转转晕开一抹复杂。

她轻声叹息,因了温亭的缘故,那点子窘迫羞恼不敢见人的情绪被她压在心底:“走吧,带你去拿药。”

“早饭还没吃呢。”

“不吃了。”

春承没来由地心虚:“你是生气了吗?气我胡乱招惹不必要的桃花吗?”

“那你有没有招惹?”

“没有。那朵花是自己飞来的。”

可能生病了的人脑筋转得不够快,看她问什么答什么,至秀接过她手里的饭盒:“以后见了温小姐,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不要理她,不要给她任何希望。”

“还有呢?”

“我已经有秀秀了。温家在陵京也是书香世家,温老爷不会放任女儿给人做妾,更不会有第三者插.足,而且,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春承从兜里摸出那张质感不错的小名片,伸手将它撕碎丢在角落收放垃圾的桶里,她拍拍手:“能不生气了吗?”

至秀摸了摸她的头发,心疼道:“春承,你能让我省点心吗?”

“能。”

春承手臂虚搭在她的后腰,没料想至秀敏.感地急急躲开她的触碰,对上某人讶异的眼神,至秀雪白的肌肤漫上诱.人的粉:“你……你今天老实点。”

“哦。”春承不明所以地垂了眸。

“不是不行,是今天不行,你等我…你等我缓缓。”至秀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声音放低放柔:“改天你再抱好不好?”

一个抱字,春承陡然记起昨夜梦境里秀秀说她坏的场景,说不清是因为病了,还是因为那旖.旎美梦,她的脸色比之先前更红。

观她如此,至秀暗道:她果然又在想那些不正经的了。

被喜欢的人一而再地‘欺负’,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还要装作不知情,至秀忍得很辛苦,克制着脑海纷杂的念头:“等拿了药我去帮你请假,一会送你回家。”

“你不想知道我到底瞒了你什么吗?”

“——小心!”

手臂急切地揽过细腰,被她碰到的地方立时发.烫,至秀倚在她怀里:“你别……别闹。”

“我哪有在闹?秀秀,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心不在焉的,方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就栽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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