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76)

组建社团,为的不是与国家律法抗争,相反,我们在顺应时代大义。元礼罪不至死,法理不外乎人情。

正道不死,总要教更多人晓得,京藤,不全是燕轻之流!京藤有它的辉煌和骄傲,身为京藤学子,为良知发言,人人有责!”

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被印在当天报纸最亮眼的正中间,那句“京藤,不全是燕轻之流!”“为良知发言,人人有责!”,成为京藤学子挂在嘴边的常话。

燕家。坐在沙发看报的燕父气得一巴掌将报纸拍在茶几:“这人是谁?猖狂!不要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下人领命而去。

前后脚的功夫,来自徐府的一封信被送进来,徐老先生的威名陵京有哪个不给面子?

燕父熄了怒火,快速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脸色沉得可怕:“徐老先生的徒孙……怪不得。”

想到还在医院躺着很可能落下残疾的儿子,燕父拧了眉:“罢了,总要给徐老先生三分薄面。”

关押在牢里的元礼哪晓得外面有数不尽的热血之人为他来往奔波,燕家使了重金要元礼死,本来很好摆平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越来越多的大人物被卷进来,京藤校长,文坛斗士,甚至通过各方渠道得到组建社团的社长和徐老先生有渊源后,警察厅高层态度和软下来。

自家人护着自家人,校长护着学生,文坛斗士护着一方公义,同学护着同学,当师祖的哪能不护着徒孙?

燕轻出院的那天,元礼被判刑。为保燕轻在京藤就学资格,燕家主动提出和解不追究。律法在人情面前做出最大让步,半年监.禁,已是各方周旋的最佳结果。

半年的缓冲时间,给了元礼在牢狱之中充分的冷静时间,为免舆论反噬,警察厅还得加大力度看守,名为监.禁,实为保护。

动荡年代,不近人情的律法也有为势所逼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下课铃响起,春承守在百草楼三楼教室外。

修长笔直的腿随意交叠着,双臂反撑在栏杆,面上带了洒脱不羁的笑,镜片反射着日光,藏青色的校服穿在她身有种在旁人身上找不到的好看。

从教室出来的学生,无论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因着元礼一事,文弱的春同学一跃成为新生中的领头军,即便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见了,都不敢小觑。

“春大才子,又来接你妹妹用饭啊?”

春承笑着冲她点头,女同学被她看得心跳加速,匆忙跑开。

起初她来百草楼引起了不小动静,后来次数多了,大家习以为常。

看到两兄妹形影不离,羡慕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哪怕是兄妹,春同学和至秀同学的关系,也太亲近了!

京藤学生极为知趣,对旁人隐私不便多做窥探。

随着时间更迭,设计系的学子习惯了医药系才女一天三趟的往自习室跑,而医药系的师生对这位才名远播长相阴柔的‘男同学’格外喜爱。

至秀收拾好课本,拎了书包,抱着猫耳罐从教室出来,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春承冲人笑得一脸温柔。

伸手揪了揪小药罐的猫耳朵,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等急了吗?”

“不急。”春承接过她手里的书包:“走,去吃饭。”

从百草楼出来,至秀忽然道:“你可不要乱对哪个女孩子温柔浅笑,万一人家喜欢你呢?你这张脸看起来就像爱拈花惹草的,还不知收敛。”

春承听着有趣:“你这是以貌取人。你不想看到我和其他女同学走得太近,前两天徐学姐送了我一个苹果,我也没吃到半口,全都进了你肚子……”

她歪头,睫毛忽闪忽闪地眨了眨:“秀秀,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你刚知道吗?

至秀压着情绪咬了咬下唇:“是呀,我是在吃醋。”

确定她在吃醋,春承弯了唇角:“这有什么好醋的,大不了以后徐学姐给的东西,我不要便是。

我知道秀秀在意我,我也没招惹其他女孩子,是想到了很快能见到你,开心而已。”

“谁在意你了?”

“那我在意你,还不行嘛。”

至秀抱着猫耳罐,轻声细语:“就当你说的是实话好了。不过校庆舞会答应了的事情你没做到,再找机会就难了。”

原定在校庆舞会澄清同母异父的误会,哪知元礼突然冲出来,之后半月她们都在为他的事忙碌,计划搁置,越拖越久。

她眉眼裹着淡淡的小沮丧,春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有什么,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就是了。”

领着人进了食堂,用钥匙开了锁,从专用橱柜里取出饭盒。京藤的专用橱柜是给有钱人提供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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