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43)

作者:偷天 阅读记录

宋槿阑撑着身子离开三郎的怀抱,微颤的手伸向她的衣袍,却又触不到一般,迷迷糊糊间又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这一回却没再挣扎,扬起唇角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紧紧拥住她。

炉火传来阵阵热意,李淳抱着宋槿阑稍稍挪了下位置,垂首盯着她的脸颊,轻轻叹息一声,提起铜壶往宋槿阑用过酒盏倒了一杯,举起酒盏放在鼻尖细嗅,这才将那一杯酒饮尽。

这日的天色依旧阴沉沉的,昨晚的雪大约未尽兴,看这乌云密布的样子,或许还有一场大雪将至。

宋槿阑醒来时,三郎与十五正在房内玩闹,正她醒来,兴奋的十五便转身寻到床边,瞪着小腿想爬上来,见如何都上不来,着急的喊了声阿娘。

将十五提拉这上了床,宋槿阑侧着身子将十五抱在怀中,“十五冷吗?”眼眸看向的却是已经收拾妥帖站在铜炉旁正瞧着她的三郎。

“十五来许久了,便一直在房内呆着,阿嬷与她多加了件衣裳,手也是暖和的,”李淳手中拿着阿嬷替十五缝制的冬帽,一进屋十五便嫌这碍事,将帽子丢在一旁。

抓住十五的手贴在脸颊,宋槿阑这才安心下来,棉被上的气息让她忽然生出几许羞涩,她昨夜是与三郎睡在这此呢!

“你昨夜饮了一杯便醉了,我便将你安置在此处歇息,”李淳抱起躺在床上的十五,将冬帽戴在她脑袋上,见她伸手去扯,忙握住了她的手,“阿楚去备至衣裳了,我带十五在外头坐着,时辰尚早,勿急。”

“嗯,”十五被三郎抱走之时,正张开手向自己索要怀抱,宋槿阑笑看着这两人离开,抱着被子埋在枕间深深吸着气,那时属于三郎的气息。@无限好文,

尽在

如往年一般长孙玉瑱带着善儿早早便到了□□上,先是带着善儿去了杨慜如的厢房问安,不曾料乌央带着李络也在此,便与她二人闲聊了会,善儿本是不得安静的性子,便一人跑了去玩。

“三哥哥!嫂嫂!”未见其人,在卧房内便听到了善儿声音。

“是善儿来了,”李淳与宋槿阑解释道,见房门打开,十五丢下手中的汤匙开心的跑向门口。

李善许久未见这个小肉团子,不曾想

她竟然都会走了,穿着厚重的冬衣嘴角还残留着饭粒,就那般痴痴的看着外头的景致。

“小十五竟然长这么大了,”李善蹲在十五跟前,将她脸颊的饭粒摘了下来,凑近她的脸颊柔柔的亲了一口,带着满足的笑意看着尚在卧房内的人,“三哥哥,嫂嫂。”

“三郎说的没错,真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宋槿阑朝李善微微点头致意,李善于她亦是存在三郎的描绘中,即便三郎不告知她这是善儿,这个明媚骄傲的孩子她也能认得出的。

李淳望向宋槿阑,眉目里皆是温柔情意,“你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言语,”朝善儿招招手,“这般冷的天气,快些进来,如何来得这般早?”

“三哥哥不知,我这些日子被拘在府上看书,都被烦死了,今日好不容易寻了个由头,这便拉着阿娘一起出来了,”李善一入卧房便将外披脱下,眼眸明亮的看向宋槿阑,“嫂嫂身子如何?还是记不起以往的事吗?”

宋槿阑微微点头,“倒也不会困扰,齐王妃也来了,怎的不见?”

“阿娘与夫人正聊着家常呢?估计一时半会过不来,”李善皱眉摇头道,见十五抗拒自己将她抱起,有些无奈的叹气道,“十五这会定然不记得我了,那般小的时候还安安静静让我抱着呢。”

李淳将一直想往外走的十五拎了回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幼时更甚,躲在王妃身后都不愿唤人,而今大了却是这般刁蛮,等再过几年,我看着长安城的少年郎哪个敢娶你。”

“哼!”李善撇开眼,“我才不愿嫁呢!”

“莫要听你三哥哥胡说,这长安城的少年郎怕是没有配得上善儿的,”宋槿阑拉过善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抬手抚过她的头顶,将还未消融的雪花拂掉。

“还是嫂嫂好,”李善亲昵的挽着宋槿阑的手臂,紧紧贴着她。

十五伸手挠挠脑袋,看着这个陌生人贴着阿娘,迈着步子走向阿娘一把扑在她怀中,软糯的声音轻声唤着阿娘。

李善看着十五的言行,立马明白这小人儿的心思,“十五原是来抢阿娘了,哈哈!”

“陆续该来客人了,便先去外庭,”李淳起身笑道,这般温馨的时光她总是不愿长久的,若是有一日依赖了,便再难割舍,于李善、于自己,皆是痛楚。

第42章 翩翩少年郎

晚宴承始, 不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却是窦容与领着圣人的旨意而来,任李淳为辅国大将军, 授紫金印。

领了旨意,李淳扶起跪在身侧的宋槿阑, 轻轻握住她的手, 而她脸上是毫不掩盖的笑意。

窦容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 在杨荣的指引下坐了上座,而在一旁的正是杨慜如, 两人互相致意,晚宴这才热闹开场。

晚宴是杨慜如一手置办,此时歌姬正款款而来,绕过水袖飞扬的歌姬,李淳端着酒盏向窦容与举盏道, “蒙贵妃亲临,臣先饮为敬, 敬谢圣人贵妃。”

“既是家宴, 秦王便不用这般拘礼, 这天尤为寒冷圣人身子不适,这才令我代为来此, ”窦容与扶起李淳的胳膊, 眼眸却不自觉的看向一直紧紧看着李淳的宋槿阑, 握在手中酒盏微微施力,上面的浮雕膈得生疼才稍稍放松些。

李淳自然看到了窦容与的目光, 却也无法只得朝她施礼走向了四叔与五叔的坐席,“四叔,五叔。”

“又长了一岁,少年郎啊!”李玖拍拍李淳的肩膀,大哥,你泉下有知定然该欣慰了,三郎不同于你,不同于杨慜如,她可以在朝中游刃有余,亦可以上战场卫戍边疆。

“总看你还觉得翻墙而入的那个小儿郎还在昨日,一下就这般大了,这时光总是过得那般快,”李宪看看三郎又看看善儿,来日善儿出嫁之时亦会生出一番感慨微微摇头轻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长孙玉瑱看了李宪一眼,上前摸摸三郎的发丝,“今儿是三郎的生辰,怎的说得这般沉重。”鼻尖忽然发酸,每回见到三郎总让她感伤,似是故人与她唯有的寄托。

李淳与四叔、五叔三人皆是一笑,如今她三人关系不同于以往,一发而牵制前朝。

“三郎,过来,”长孙玉瑱朝李淳挥手致意道,“我特意去寻了个玉匠,给你添置了一枚玉佩,让万佛寺的大和尚供奉了一段时日,定会保你一生平安。”

李淳忙作揖道,“王妃心意,李淳受宠若惊。”心内颇为震惊,这礼物这般尽心尽意让她有些不敢承受。

长孙玉瑱将玉佩替李淳系在腰间,顺手替她理了下衣袍,“又与我这般客气,从小到大不曾有半点改,嗯,倒是与你这身衣裳相配得很,”抬手将她掉落下来的发丝抚上去,尔后笑道,“翩翩少年郎。”

李淳凝着眉,看着长孙玉瑱手腕上露出的玉镯有些失神,“王妃这玉镯,”脸上的惊慌消散转而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却是有几分眼熟。”

“我自幼带着,你许是以往见过,”长孙玉瑱不自觉的抚摸着手镯,装作不经意间用衣袍将玉镯掩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淳恍然大悟,为何王妃看她的眼神总是像是在寻谁的身影一般,为何王妃一道冬日雪天总是反复发病,心内哑然,原来皆是这般苦楚!

待敬完酒李淳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尚沉静在方才发现的秘密中,被温热的毛巾敷上好一会才笑着看向宋槿阑。

“三郎是醉了吗?”宋槿阑替她擦拭着脸颊,眼眸里皆是担忧。

握紧宋槿阑的手,李淳朝她摇头轻笑,“不曾,你可曾吃些食物,对了,十五呢,怎的一直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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