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兰舟(112)

作者:玄子枵 阅读记录

“好。”云舒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文殊兰告诉她之前,她对晟颜柔也有些怀疑,只是她选择不闻不问,时常念经祈福。

“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地牢里看一看?”晟颜柔像个献宝的孩子般,把她认为最有趣的东西都和云舒语分享。

“不...不了,我打坐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云舒语摇了摇头。

“那我陪姐姐一起。”晟颜柔刚与云舒语坦白,云舒语不仅没怪她,甚至会一直陪着她,心里正痒痒的,激动难耐。

既然此时去不了地牢,去佛堂静心也是好的。

“好。”云舒语点了点头,再次牵起晟颜柔的手。

晟颜柔跟在云舒语的身后,慢慢地与她并肩而行,十指相扣。

“管家此时在何处?”秦泛刚进了将军府,便遇到府中迎面走来的侍从,立刻问道。

“管家在书房,刚刚说若是小姐回来,便去书房找他。”侍从像是单独等她一般,恭敬道。

秦泛点了点头,步履珊珊地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并未关上,秦泛在门前停下了脚步,放缓了呼吸,才踏进房中。

管家面向书架,手中正翻着一本书。

“管家知道我今日会来到你?”秦泛走到书桌前站定,对着管家的背影道。

管家转过身,将书扣在桌上,抬眼望向秦泛,直言道:“此案你不能再查了。”

“为何?”秦泛凝眸望去,不解道。

“钟家之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管家道。

“我知道,可看了那么多卷宗,我也知他们本无罪。”秦泛道。

“他们无罪之事,不止你一人知道,也不仅你一人能查清,为何皇帝之前不让别人查,偏偏此时交给了你。”管家提醒道。

秦泛自然知道,钟家之事至少涉及杨、花两党,此时没人想引祸上身,可终有人要还钟家一个清白。

她便来做这个人。

即便此时她不是刑部侍郎,也不是大理寺卿,她也会去查。

“管家可知十年前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秦泛没再回答管家的话,问道。

“你真的决定了?”管家像是没听到秦泛的话一般,再次问道。

“晟颜柔十年前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花渊微?”秦泛也对他的话毫不理会,继续问道。

管家凝视着秦泛许久,在她坚定的目光中叹了口气,将他面前的书拿起来,合上,递给了秦泛,道:

“你可知当年幼帝并非先皇亲子,而是当今陛下的孩子?”

“什么?”秦泛愣了愣,像听到什么惊天大闻般。

第89章 息怒

“十年前先帝中毒,知自己命不久矣,召潇王回宫,欲将皇位传给他。但潇王早已控制了皇宫,他进了皇宫便将先帝囚在寝殿,之后又控制了朝堂。”

“当初先帝接周珝入宫,也只因她与先皇后有八分像,只是将她当做了先皇后的替身,日日为她作画,看似宠爱却从未临幸。”

“周珝那几年在宫中过得并不好,幼子不过是晟颜卿酒醉后......”管家叹了口气,他虽命宫中的人照顾好周珝,可他的人到时,已为时已晚。

好在周珝之后被送到了先帝的寝殿,晟颜卿也不知周珝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管家又道:“先帝虽中了毒,但有御医的调养至少能再活五年,最后却死在了花渊微之手。”

“恰巧那日公主去殿中看先帝,虽被拦下,却被离开的花渊微瞧见。花渊微未免事情败露,便一直派人刺杀公主。”

“这本书便是藏书楼密室里缺失的那一本?”秦泛翻看着管家给她的书,翻了几页,便知这里记着的是十年前的皇宫密事。

之前秦泛去密室里翻看过,明明没有这一本。

管家点了点头:“有些事知道的太多于你并无益处。”

“比我还嘴硬心软。”秦泛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书上的内容。

书上记的可比管家说的有趣多了,有人物,有对话,还有不少细节描写。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的管家摇了摇头,又叮嘱道:“以后小心提防花渊微,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安啦安啦,我会小心的,杨迟衣和晟颜柔也不简单,我都记着呢。”秦泛从书上抬起头,语气轻快,却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管家不知秦泛是否听进去了他的话,见她看得认真,也不再打扰,只是踏出书房前,又转身不放心地道:“切记提防花渊微此人。”

“好。”秦泛再次抬头,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管家之前从未让她提防过什么人,花渊微却是第一人,甚至提醒了她两次。

管家也姓花,莫非他与花渊微是亲戚?

秦泛不再多想,专心看着管家给她的秘史,看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当年晟颜宏召周珝进宫,竟是为了晟颜卿。

或许当年晟颜宏娶了先皇后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对晟颜卿心怀愧疚,才会放任他给自己投毒多年,不仅不怪罪,仍想着将皇位传给他。

秦泛甚至怀疑晟颜卿酒醉后会到灵秀殿也是他的安排,只是这么细节的事,书中并无记载。

晟颜宏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今也无人得知了。

难怪当年她觉得周珝第一次从宫里出来,会那般憔悴。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想要付出真心之人,最后不仅发现自己是替身,更是为他人准备的替身。

当年周珝也不过年仅二八,知道背后真相不久,被囚三年,又接连丧夫丧子,甚至被朝臣逼入感业寺。

从当初寺中备受欺凌的孤立无援,到如今宫里人人敬畏的前拥后簇,武珝此时已将命运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想必即便如今她失了圣宠,也不会再落入当年那般的境地了。

更何况,如今后宫只她一人,晟颜卿像是被施了巫法般,险些将她宠上了天。

当年进宫,若非朝臣群谏,以武珝来历不明,更未为国立功为由,阻止晟颜卿立武珝为后,否则她又怎会只得贵妃之位。

再过两月她便临盆,待她诞下皇子,朝臣便再无理由阻她为后。

灵秀殿。

武珝卧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奏折,眉头时皱时舒,左右各站一个宫女,手中拿一柄蒲扇不停地扇着,却依旧降不下她心中的火气。

“放肆。”武珝将奏折狠狠地甩在地上,殿中宫女纷纷跪下:“娘娘息怒。”

“怎么了?”晟颜卿捡起扔在脚边的奏折,打开瞧了瞧,不在意地轻笑道:“不过是个刺史之位,珝儿千万别伤着身子了。”

晟颜卿挥了挥手,接过宫女手中的蒲扇为武珝扇风。

“这天下不知是陛下的天下,还是花家的天下了。”武珝闭着眼,手抚在隆起的肚子上,慢慢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刺史之位固然不重要,可这是武珝第一次将自己的人安排在地方,却被花渊微阻拦了。

晟颜卿握着蒲扇的手微顿,又继续扇风,脸上笑意依旧:“是百姓的天下。”

“陛下恐是历来最宽容的帝王了。”武珝仍闭着眼,语中满是不屑,许是怒急了,竟忘了晟颜卿就在她的面前。

晟颜卿神情微怔,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武珝,嘴角却勉强扯起一抹笑:“珝儿是不是太累了?”

武珝猛得睁开眼睛,却不敢望向陛下,放在身侧的手紧握,脑中不断思索着挽救之词。

可不等她想到什么说辞,晟颜卿又先她一步开口:“定然是太累了,再过两个月珝儿便会诞下麟儿,此时你要做的便是好好修养,而不是看这些让人生气的折子。”

转而又道:“来人,将灵秀殿的奏折都搬去尚书房,以后也不用再搬来。”

“是。”侍卫一一将灵秀殿里的奏折搬走。

“陛下......”武珝慌了,她以为陛下生气了,她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眼见就要毁了,却又听到陛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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