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种+番外(19)

作者:时千辞 阅读记录

黎婧风风火火地跑到柜台,垫脚拿起里面的座机给翟忍冬打电话。

郭大姐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一见回来立刻问:“怎么样?”

黎婧说:“没打通,可能在哪个山沟里呢吧。”

郭大姐的脸色变得难看。

黎婧安抚道:“没事儿,哪条山沟里的路我老板都熟,出不了什么问题。”

郭大姐忐忑不安地点点头,起身说:“你们继续聊,我去门口坐着。”

黎婧:“就坐这儿吧,门口一会儿进人一会儿出人,多冷的。”

郭大姐说:“就是因为有人进出,我才想坐那儿。我力气大,及时把门关了,你们就能少吹点冷风。”

这是她的感恩,朴素又诚挚。

黎婧听得眼圈发热,想说不用,她和小丁耐得住。

话没出口,店门突然被人推开,狂风扑着大雪进来,冻得腰里仿佛嵌了钢管的纪砚清都忍不住拉着披肩往下缩点,一反应过来,她立刻不动声色地直起身体,看到风雪吹进来个面相凶狠的男人。

黎婧也看到了,连忙压着声说:“纪小姐,要不您先上去?”

她一看这人就来者不善,八成就是她老板走之前让她留意的那个贼,可是不巧啊!小邱早上来电话,说她要去县城给个车队做车辆养护,明天才能回来!

她老板的电话还打通不,想让她再联系个人过来帮忙都不行!

完了蛋了这是!

黎婧顾不上许多,急匆匆起身迎上去说:“大哥,您住店还是吃饭?”

小丁从黎婧后面跑过去关门。

贼在一楼扫视一圈,阴狠地盯着纪砚清说:“吃饭。”

黎婧:“诶好,您这边坐!”

黎婧丢给想过来的小丁一个眼神,让她去柜台后面好好待着,伸手捞了张菜单过来说:“您看看想吃什么。”

贼:“这个鸡,这个鱼,炖鹅……”

贼照着菜单挨个往过点,明显是在找茬。

黎婧捏着笔,一时不知道怎么写。

一楼十几道目光齐齐聚在这里,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

点到第八个菜,黎婧试探着说:“大哥,我们这儿菜量大,您一个人吃的话,点一个菜一份主食就够了。”

“啪!”贼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打开门做生意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黎婧脸上一僵,硬着头皮说:“好,您看看还需不需要别的?”

“不需要!”贼不耐烦地把菜单甩出去,朝地上啐了一口,“我进来这么久,连口热水都没有?!”

黎婧:“有有有,您稍等。”

黎婧忙把笔和小本塞进口袋,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菜单。

手刚伸出去,她右肩被只筋骨修长的手从后面握住。

她一愣,快速扭头看过去,就见纪砚清另一手压着披肩,像是逗她一样,笑着冲她挑了挑眉。

黎婧顿时就有点想哭。

她在这儿工作也快两年了,老板是嘴欠,刘姐是偏心,但被人大吼大骂了,还要弯腰去捡他故意扔在地上的菜单这种委屈从来没受过。

黎婧咬着嘴唇红了眼。

纪砚清像是没看见,就着握住黎婧肩膀的动作把她提起来,接着微微偏头,从自己头上摘下枚镶钻的边夹,帮把黎婧把因为弯腰垂落在脸侧的碎发理了理,夹到耳后。

一楼静得诡异。

纪砚清不紧不慢地做好一切才伸手拉拉有些滑落的披肩,抱臂看向桌边早已经由暴躁变为阴狠的贼,说:“不巧,你刚点的这几样都没有了。”

第13章

贼浑浊的眼珠死盯着纪砚清,粗噶阴沉的笑声从喉咙里传出来那秒,嘴咧出诡异的幅度:“那就乖乖把菜单捡起来,让我重新点。”

纪砚清手拢披肩,泛着光的墨色长发用根老银簪别在脑后,一身的矜贵:“菜单上的东西都没有了。”

贼:“没有了,他们在吃什么?!”

贼一抬手,指向就近那桌,吓得前一秒还在看热闹的三个男人,下一秒跟得了帕金森似得,双手狂抖,筷子噼里啪啦桌上弹一下,地上弹一下。

纪砚清闻声视线不移,对黎婧说:“给客人重新拿双筷子。”

黎婧都要疯了,哪儿还顾得上筷子!扭头看见纪砚清清风泰山一样的脸,她咬咬牙,用眼神示意小丁去。

小丁忙不迭出来。

纪砚清说:“看看客人的菜凉没凉,凉了的话通知厨房再做一份。”

黎婧:“???”

刚不是还说菜单上的东西都没了???

这么挑衅,不要命了!

额……

哪次她们老板收拾找事的也这德性。

黎婧提着心肝子,突然感觉尿意奔涌。

桌边,贼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纪砚清像是没看见,不慌不忙地抚平了披肩上的一处褶皱,才恍然大悟般看向贼说:“他们吃的最后一份。”

贼暴怒而起:“你他妈耍我呢?!”

黎婧吓得一哆嗦,连忙去扯纪砚清的袖子:“纪小姐,算了吧。”

纪砚清不为所动,开口的瞬间目光骤沉:“耍你怎么了?”

贼塞满污垢的指甲划过桌面站起来,那只手摸向后腰。他冻裂的嘴唇对着纪砚清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黎婧见此心一跳,回忆他的口型:要,你,的,命。

“纪小姐!”

“哐当!!!”

火钳子撞过炉上的铁桌,猛抽贼的膝盖和手腕。

贼立时尖叫着往后退,一楼踢里哐啷一阵响,长凳、桌子被撞得移了位。

所有人都僵着,不可思议地看着纪砚清和她手里的火钳子。

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物。

纪砚清像是新奇,目光专注地盯看着火钳子,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反复几次后垂在身侧,抬头看向蜷缩在地上,表情扭曲的贼。

“想好了再把腰里别的东西往出拿。”

纪砚清的表情和她声音一模一样,比山羊岭下能开车的冻河还冷。

黎婧猛一抖,死瞪着脸上青筋暴起的贼。

我艹艹艹艹!

他腰里别的是把刀!

黎婧这回真疯了,伸手就要去拉纪砚清,后者却跟不怕死似得往前走了两步,用火钳子怼着贼的脖子。

“听没听过一句话,‘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纪砚清手下用力,强令抱着手腕打抖的贼转向自己。

她刚才抽的,是翟忍冬连抽过两鞭的那只手腕。

现在旧伤未愈,雪上加霜。

硬质金属和软皮绳能达到的又有本质区别,再加上她那把能把翟老板打到张嘴的手劲儿,贼的手腕不断,她名字倒过来写。

纪砚清冷眼俯视贼片刻,突然笑了一声,随手把火钳子扔回桶里,一边垂眸整理自己的披肩,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现在就一只手,可我这里有一整条命,要试试吗?”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最狠的话,杀伤力不要太强。

黎婧听得浑身一抖,冷汗直往出涌。

贼已经疼得眼球突出,面目可怖。他挣扎着爬起来,嘴角一动,脸上露出阴森狰狞的笑:“美女,你暂时不会离开这个镇吧?”

突变的态度让纪砚清眼神微凉,没有说话。

黎婧则是有样学样,立刻抄起火钳子,浑身警惕。

贼没有去摸后腰的刀,而是往前纪砚清跟前凑了一点,身上散发着阵阵酸臭:“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话落,贼裹着肮脏的棉衣离开客栈。

郭大姐立刻过去关门。

黎婧抬手一抹脑门,拍着胸口长舒了口气,后怕地说:“我刚真怕他突然拔刀。”

纪砚清眯了一下眼,收回投向门口的目光,说:“不会。”

“你怎么知道?”

“见过。”

如果说翟忍冬当街抽他他不还手,是怕街上人多,他双拳难敌四手,那小四冲他喷口气就吓得他落荒而逃时的神色,纪砚清就真解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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