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130)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阅读记录

又是沉默不语,黎洛选择当哑巴。

不用她讲出来,宋祁于也懂了:“你不会。”

黎洛说:“那是你的选择。”

宋祁于:“只要不跟你沾边就行。”

“嗯。”

“我要是不呢?”

“你可以改掉。”

“如果就是不行,又怎么办。”

“没有什么是改不掉的。”

宋祁于干坐着,谈到这份儿上了,没有可以再讲下去的。黎洛一脸认真,不是在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压根没有回转的余地。她先前挺嘴硬,句句都带刺儿,可改变不了分毫,没了咄咄逼人的底气,她的嘴皮子比黎洛的还干,似是被瞬间抽空了。

极力压着漫上心头的抵触,还有对这种事的反感,黎洛把话摆到明面上,从最先的想掰正这人,到眼下的狠心撇开对方,真不管了,淡淡说:“前两天的事,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也不能再有下回。”

“……”

“以后你可以找别人,谁都行,但唯独不能是我。”

第109章

某些东西本质上就挺现实, 一旦挑明了讲,远比这两天对方做出的行为或是冷战要伤人。她们也不是在吵架,没到那个严重程度, 各自的语调还算平和,情绪勉强沉稳,但聊到这会儿就已经相当于揭开了隔在中间的那层纱, 让彼此都袒露得彻底。

黎洛的担忧其实自有道理, 也没毛病, 可讲出来了,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宋祁于能料到她一开始的那些反应,包括这两天的冷落躲避和现下的谈话,但没想到她会撇清得如此干净果断,决绝又利索, 一点不留情面。毕竟按照以往的惯例, 这回多半也是啰嗦的说教, 黎洛这个人做事向来喜欢留一线, 对谁都这样, 她现下也应该不会这么绝情才对。

静静看着面前的全部, 宋祁于脸上的漫不经意逐渐收住,尤其听完最后那句, 原先那点懒散随性也跟着消失,眸光微微深了点, 嘴角的弧度变得平直,双唇绷着。

这个回答俨然不是她想要的, 差十万八千里了, 本来最先也没想着问题能轻拿轻放温和解决, 那纯属是做梦, 住一起那么久了还是了解黎洛的脾性的,眼下的结果又是另一种极端,无疑于判死刑,比断绝关系还来得扎心。

但凡今天两人大吵一架,要么因为这事闹翻到掰了,那顶多也只是一时的气愤使然,后面时间久了/再磨合一下子,很大可能也可以跨过这道坎。黎洛没有那般,她还是沉着内敛,一本正经的,甚至都未曾骂宋祁于两句来解气,从头到尾都压着自己的愠怒,经过了深思熟虑才给出这么一个“解决办法”。

无论宋祁于接受与否,那都不要紧,黎洛关心的不是这一点,始终都和宋祁于的猜测有很大的出入。

大抵是来北京后两人的相处早就有了端倪,加之这人前阵子的有些行径不大对劲,黎洛三十几岁的人了,哪会感觉不出异常,只不过没当场拆穿而已。

年岁长一截的那方到底更会处事一些,不至于当时就下另一方的面子,把事情搞得太僵,等到合适的时机了才开诚布公地讲明,还是一下子就斩断所有的牵扯,不给半点念想。

宋祁于是聪明人,其实聊到一半就隐约感受出来了,这下自己先开口,换来黎洛的坦白,即使已然提前猜到了一半,可也不是很能平心静气地面对。她的神情不太好,久久盯着对方,想要从黎洛的脸上看出什么,但终归是不会有。

连更多的原因都没心情讲了,任由她怎么,不乐意还是如何,黎洛安然处之,面色如常。

刚才讲的那些才是最主要的,上一次就该说的——宋祁于逞嘴皮子都是无用功,什么都改变不了。

轮到宋祁于的脸色难看起来,终究是年轻的没经验,到这时才晓得厉害,然而自尊心又放不下,特别是黎洛这个样子,在宋祁于眼中看来,慢慢就与当初她和叶知文一起到淮安镇的过去开始重合,仿佛这一两年的经历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从来都可有可无。

年纪小的那个似乎总是分不清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做不到一码归一码,想当然就“非此即彼”。

黎洛没否认那些话,在宋祁于这儿就是承认了。

突然之间,好像很多事就挺不是那么纯粹了,很多原本不该往心里去的小矛盾忽然就如鲠在喉,一点点浮现出来,成了一根扎进血肉里的尖刺儿。在江北市时老两口的某些话、陈厉宇在电话里的咒骂,还有秦飞扬找上门后的质问……一切的根源都是秦云可。

醍醐灌顶的,宋祁于立马就懂了。

不再顾及有的没的,她不加遮掩,径直问:“因为秦云可?”

黎洛双唇紧闭,不答。

“那就是了。”宋祁于扯了扯唇角,话语尖锐刺耳,“难怪……”

不想谈这个,黎洛说:“现在是在谈我俩的问题。”

“行。”宋祁于回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惯着她的神经质,黎洛没辩解,将她给的喝的再推远一点,没精力再纠缠了,本来就很心累,现下更是头疼。自知再说下去只会更加下不来台,黎洛思忖半晌,望着这人的脸,接着别开目光,拉开凳子,站起身,不再看她了,尽量柔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大了,我也决定不了太多,但不是小孩子了,也该懂事点了,别老是瞎闹胡来,不计后果。这次我可以不计较,是看在……你姥姥的面子上,她把你托付给我,我答应了会照顾你到大学毕业,你也别让她失望。”

宋祁于不接,应都不应。少女的神色又沉了沉,后背佝着,像是被压弯的一段纤细枯枝,再用力点随时都会折断。

不觉着讲这些是故意戳人伤口,没想着非要用老太太来压她,黎洛实话实说,虽然是有点过了,但也情有可原。

而搬出宋老太确实比什么都好使,老人家就是宋祁于的一块软肋,胜过苦口婆心的大道理。宋祁于再没嘴硬一个字,只是脸上的血色逐渐也没了,嘴巴张合了两下,成了哑声的那个。

又把凳子往里推回原位,黎洛眸光下垂,瞥了眼她,静默看着,随后转身走几步。没有要收回的打算,不会因此就稍加宽慰一两句。

等快走出两三米远了,后边的人出声,倏尔喊住她。

停步,她侧身,回头看了看。

收着表情,宋祁于轻声问:“我对你来讲,是不是拖累?”

不回答先前那些,自是也不会应这一个,仅仅停下两秒钟,黎洛毫无表示,过后还是朝房间门口走,避开这句,边走边回道:“用心读书,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这个。”

随后头也不回,尤为冷静。

进房间了,反手要关上门,这才又停下缓了缓。

低着双眼,背对着外边,黎洛放在门把上的手稍微收收力,骨节都使劲到泛白。

.

与上次如出一辙,这回也是以冷战结束,同样是宋祁于先有所动作。

双方谈不拢,最终没能有个结果——黎洛还在,到后一天仍是这人先回学校,清早就出门了,招呼都不打一声,不知道哪个时候离开的。

黎洛不是一直都待在房间里,中间出来了几次,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径自做手头上的事,丝毫没被影响,一切照旧,但那时宋祁于早不在外面,进了屋里,反而成了避开的那个。

起床后经过隔壁,那边的门半开,床头的被褥和枕头齐整叠放,地板干净,没有昨夜睡过人的痕迹。清楚对方晚上是住在这边,并未出去,天刚见亮那会儿才有的动静,黎洛在门口站了须臾,往里瞥了下,视线余光扫了一圈,却依然并未有过多的举动。

比前一回还要从容,摊牌后更能沉着地面对,似乎心里感触不大。

高楼之上的辉光穿过透明玻璃,满满当当落到走廊里,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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