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115)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但石漫不在意,神明不曾优待她,甚至有与她结仇怨的嫌疑,倘若世上当真有因果轮回之报应,她看神明更该小心才对。

石漫在梦门之中睁开眼睛。

是钱昌的房间。

她活动着身体起来,香灰味更加明显,几乎代替了空气,她感觉那些焚尽的余孽试图钻进她的皮肉,侵蚀她的骨髓,还好她体内本就住着更不讲理的主,暴躁的血液冷酷地歼灭所有入侵的妄徒。

敏感神经扫过全屋,除了随时爬出画作的诡画,没有其他活物,主谋已经离开,又躲到其他地方了。

她推开门,活人香已经不见“人”,只剩模糊的人形轮廓,和不尽躁动的火焰,最外围的火焰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抽动着。

模糊的熟悉感突然直观了。

“影妖?”

石漫蹙起眉,朦朦胧胧的大团火焰就像大团影雾,中心同样站着一个被吞噬的人,正在跨越阴阳的界限,转变为另一种怪物,缭绕不断的火焰就是藏在雾中的蛇信子。

火焰对凤凰的盛赞,和蛇群对九头之神的朝拜,简直如出一辙。

顺着这个思路,如果把蛇像祭祀的流程,看作从浴火凤朝拜抽出的一段,那不就可以用蛇像祭祀来推测浴火凤教会活动?

业火除孽是画像契约,都是入场券。

入梦境是入第一层非常世界,都是欢迎来到“世界的阴面”。

火中的活人香是教学楼里被污染的师生,都是“朝向神明的蜕变之路”。

接下来是什么步骤?

——在第二层世界里打造定魂的媒介,然后围着怪异欣然献祭给神明,成为养料不断壮大怪异的力量。

那么浴火凤教众的“梦境教堂”里,他们的塑料人偶替身在哪里?

上次梦境里,石漫去过一楼,单元门存在,并非像第二层世界的建筑都没有底层的门,也就是说这里不是第二层世界。

石漫进入梦境,其实蹭了钱昌和胡慧琳的光,不如说是两人重叠成一张的入场券——主动权不在她手里,而且这里又是她自己的梦境,相当于被共享后进入房间。

浴火凤的第二层世界恐怕是“主办方”的梦境。

整栋楼的居民都被浴火凤污染了,就如七中的学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慢慢顶替,每个房间都有浴火凤的痕迹,想在“鱼龙混杂”的公寓里找到真正的教徒主犯,非常被动且浪费时间。而且对方肯定有所准备。

她要做的不是无头苍蝇般追在屁股后,找寻其踪迹。

她需要一举拿下“教堂”的主动权。

石漫绕开活人香,手抚在门板,闭眼跳出公寓楼的限制,感受自己梦境的全貌。

人的梦境是冰山般潜意识之巢,层层叠叠,就像精神世界的迷宫。

她头一次将卓绝的方向感用在梦境的迷宫,防止迷失在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之中。

无需思考,也无需感怀,理性感性都抛却。

她只需要凭借直觉,在众多繁杂的门中,找到最外围的出口。

找到了!

石漫猛地推开门,遥遥相望的对面就是孔知晚的梦门,立在一座悬浮的白色孤岛之上,静默如墓碑。

周围都是如深海虚无般的黑,要像离开天空,飞向无光的星海,齐齐沉睡着。

她跨出梦门,她的梦境入口和对面一模一样,两座孤岛之间有一座细窄的红色小桥,鲜红如血,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锁链。

朱砂血抹在指尖,迅速在桥的这端落咒,血字如潮般爬向桥对面的梦门,覆盖整座孤岛。

石漫好久没写这么繁杂的咒文,咒令“隐”字作结,所有咒字一并消失,连带红桥和孔知晚的梦门也被“隐没”了。

石漫蹲在孤零零白色小岛的边缘,向下望去,和她当初从九头之蛇顶坠落所见一样,黑暗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惶惶的永坠。

她翻手,掌心出现了点点赤红的火,成为了唯一的光亮,是她从活人香取的火,此时就像从她山谷裂痕般的断掌中迸发出的地火。

她吹了一口气,火焰飘飘摇摇,像一盏小小的孔明灯,前往孤岛之下的虚无,在混沌的黑色中忽明忽暗,随时都要熄灭般。

疏忽间,火焰飘向的地方,照出一点熟悉的白。

孔知晚暗灭了手机,白刺的光亮流下她的侧脸,她依靠咒令的遮挡,进入了隔壁301的书房。

她瞥了眼卧室,刚才她借石漫的纸蟾蜍看了眼,夫妻俩正在睡觉,她顺便用咒令送他们睡得更熟一些。

她在公寓住的时间不算多长,但也够她对住户了解一二。

当年钱昌被刺,无论如何,最后死去和浴火凤都脱不了干系,只是作用的时间节点的问题。

如果梦境之中也没有钱昌的存在,他真的已经彻底死了,那么浴火凤再次覆盖整栋公寓,就说明之前可能不是他的手笔。

孔知晚怀疑不少人,但逐一比对下来,只有两家最可疑,一个是一楼的房东家,房东奶奶的女儿陈姐是居委会成员,平日对公寓住户最清楚。

二就是钱昌的邻居一家。

书房里的书不多,暴躁的中年男人和沉默的家庭主妇,不太像会专门设置一间书房,孔知晚随手翻开一本名著,有荧光笔标注和一些随感,都是他们孩子看的书。

只有在角落里,有几本关于烹饪之类的菜谱,应该是女主人的书。

她特意翻了那几本,并没找到什么特别之处。

孔知晚又转回书架,仔细扫过每本书,最后停在古代文学的那排,瞧见了熟悉的两个字,她摸到《青灯家书》的书脊,轻轻向外一拨。

“你在做什么?”

安静又沉闷的女人声音响起,像贴着她的后背。!

第85章 认可

孔知晚抚过孤零零的四个字,翻开了书:“好不容易攒的力气,不要做无聊的事,相柳。”

“只是提醒你保持警惕。”相柳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但祂出现的时间总是恰到好处,“你对这种书感兴趣?野史而已……啊,也对,野史才有意思。”

“你认识?”

孔知晚正好翻到青灯将军的画像,就是经典的古人画像,无论皇帝谋士将军诗人都一个画风,甚至长一个样。

只是和其他相比,铜铁神铠都没撑起将军的身量,他看起来比流浪半生的落魄诗人都瘦削不少。

“傲慢悔婚的男人。”相柳有了点看戏的笑意,“那女人自飞枝头成凤凰,现在非常道人都算除妖阁阁祖的后辈,对他恐怕都是轻蔑和微词。”

祂说:“青灯神勇,战场无人能敌,但其人胸量不足,睚眦必报,阁祖翻身得势,他因始乱终弃被众人非议,又被收了兵权‘请’离京都养伤,对曾经海誓山盟的未婚妻怀恨在心,隐忍二十多年,最后鸿门设宴,与之同归于尽。”

孔知晚轻飘飘地合上书:“时隔几年几月的事,尚且会因为时间而流逝部分真相,更不要说这种野史,再多跌宕的生死爱恨,于之后人也只是唇齿一碰间,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她将书放回书架,指尖微动,咒令即成,连接书架里的所有书,文字像藏在夹缝的潮虫,蜂涌出缝隙,铺盖在整个墙面,形成一个正六边形的咒。

怎么和石漫的六字真言那么像?孔知晚皱眉,轻轻一推,书架就像一面轻薄的墙,慢慢旋转一半,这是一道暗门。

昏暗小屋里没有供奉的神像,也没有香灰味,只有零零散散的木头箱子,里面堆满了木偶断肢和残破符纸,扭曲地支起和坠落。

相柳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

如果孔知晚没记错,送琉璃宝匣的就是咒木偶。

木偶的头都贴着人脸黑白照,正是这栋公寓的住户,四周立着几个还算完好的人偶,却没有贴着质感极差的打印照片,而是空白的光滑,甚至连表示五官的凹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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