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91)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然后就像被读了心,独属于孔知晚的冷酌气息就靠近了,在她唇角轻轻地一触即分,却没有离开,仍然停留在她唇边,两人极近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一时谁都没有动,心照不宣地享受着此刻暧昧的焦灼。

石漫想跑,但想到孔知晚会伤心,又不知该如何地垂下眼,她在逐渐升温的气氛中有些微醺。

还是孔知晚先低笑了声,自言自语似的:“有点不想放你走了。”

说完却克制地退后,开了车窗吹吹风,放走仿佛浸泡了酒精的空气,她如常地颔首:“去休息吧,离你上班还有几个小时,能睡一觉。”

石漫沉默地下了车,却没急着走,她在孔知晚询问的目光下,明目张胆地碰了碰被吻的唇角,沉痛道:“可能睡不着了。”

孔知晚一愣,微微挑起眉:“需要我直接帮你熬过这夜吗?”

石漫秒懂她的深意,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最近被孔知晚专车接送的次数太多,总让她幻视以前交往的热恋期,她揉了揉脸颊:“那我走了。”

她走了一步,又回来趴着车窗说:“我等着你的分享,希望不会太慢。”

孔知晚莞尔:“好。”

因为石漫的一句话,孔女士开回家时,眉眼间仍温存着一抹笑意,向家的老管家看到她第一眼就微顿,准备好的话拐个弯:“小姐好像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遇到喜欢的人,自然都是开心的事。”

孔知晚毫不避讳,将他的试探摊到明面打了回去,她将自己的车停好,改坐上管家的车。

她回完石漫到家的消息,才随意地问:“我忽然请辞,老夫人没有怪罪吧?”

老管家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孔知晚平淡的眼神,笑了笑:“好不容易找回小姐,老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内心其实仍然有些惊异,这位突然找回的本家小姐,第一天回家,就敢把向家的家主放在一旁,接一个电话就走了——而且看来还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要紧事。

孔知晚寡淡地“嗯”了声,不再言语,她不说话,就自然地立起一道挑战别人搭话胆量的无形屏障,老管家跟在向善芳身边多年,也不是多话的人,一路无言,安稳到向家老宅。

向家老宅偏远,不在繁华地段,后方深处一路向里就是群峦苍翠,旁边旧湖水波粼粼,临山临水临荒占个全套,但若看非常侧的行道,整片宅群正在乌城的“黄金地段”,古城大部分的因果都往此处汇聚,若古董行能吹一句“龙脉”,这里就是昆仑蓬莱。

宅群很旧,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文明遗址,暗刻不知几代的层叠咒令。

孔知晚本来准备好的墨绿暗纹西装因为英雄救美湿透了,她就随意换了一套日常的墨蓝西装,还被她新认回的一位长辈轻蔑了,不过她倒是不在意,只是又要听会儿干瘪无趣的念叨。

按照辈分来排,应该是她七舅爷?一生奉献向家,在说封建不封建的大世家里,怎么也能称一声“长老”。

老爷爷仙风道骨地坐在她对面,拄着拐棍,身残志坚,满口牙掉光了都不减讨人厌的气势:“向家虽然厚待子嗣,却也是大家,尊老敬长是最基本的礼数,刚回家就抛下满座长辈,不知找哪个男人快活了……丫鬟跨过这福泽千年的名门,也成不了千金。”

古雅素典的堂内,十一扇的紫檀嵌百宝琉璃四季图屏风后,正在练字的向老夫人悠然自得,仿佛隔了一扇避音的厚墙,根本听不见前堂的话,老管家守在她身边,恭敬地为她端茶磨墨。

“女人。”孔知晚纠正他,优雅地吹了口茶,“我倒的确有快活的念头,只是她害羞,没成。”

她抿了一口真正上品的乌山白叶,不得不赞叹向家的确底蕴深厚,同一种名茶,向家比古董行还幽香出一个珍贵度。

她低头品茶间,不经意地抬眼一瞥,淡雾也模糊不了这一眼的刺冷:“何况也没有满座,只有长辈您还赖在这不走。”

她虽是不在意他人的性格,一身冷漠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替她省了很多麻烦,但也有死缠烂打不长眼的人,于是她从她气死人不偿命的女朋友身上学到不少。

七舅爷年轻时在家族里也算家主的左膀右臂,受尽尊敬,但到了这两代,家里的小辈越发叛逆,向子旭那小子就算了,杨梦玉也把孩子教得只会敷衍,现在一个私生女也敢这么和他说话,他当即一拍小木桌,茶水震出。

“刚回来就如此猖狂,离了神佑向家教导的俗人就是会着相,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他刚抬起拐杖,咒令还没来得及起,忽然又叫嚷着跌回桌椅,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背——被茶水溅到的手背变深,在沟壑间深挖出阴冷的咒毒,灼灼泛着青蓝的幽色,就像灼烧的淤泥。

他当机立断连点穴位,阻断咒毒扩散,却毫无作用地麻了整条手臂,浑身跟着泛起疼痛。

拐杖作为咒具立刻起咒,试图化解主人的危机,却也只能自灭一个个无用的咒令,在旁边干着急。

“你这妮子耍了什么手段!!”他一把掀碎了茶杯,茶水四散,却正常得毫无异常,只让人觉得浪费了,可惜,哪有什么咒毒。

老管家被动静引到前堂,就见方才神气的老头已经蜷缩在椅子里,而对面的女人淡漠到不像在同一个画框里。

七舅爷虽然一幅封建余孽的嘴脸,但能爬到这位置也有多年的真本事,却被流落寻常一十多年的小辈下了咒毒,而且完全没发现任何异常,甚至都不知道孔知晚什么时候动的手。

“看来神佑下的教导也阻止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您这眼神和反应都差了些。”

孔知晚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挑不出一点错地微叹道:“牛羊在名门里受千年的福泽,也成不了虎狮,差了一个神明也填不平的天堑。”

老爷爷的傲骨被疼痛慢慢打败了,本来这把年纪也没多直了,他被老管家叫人请去看家医,离开时不忘愤愤又忌惮地看了孔知晚一眼,强撑着面子被抬了出去。

孔知晚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他,显然没把这位七舅爷放在眼里。

闹腾的人一走,前堂就安静下来,屏风后正好响起放笔的轻声。

随后是缓慢而静稳的脚步声,这座千年底蕴的古宅之主,缓缓绕出屏风,坐到了座椅最前的位置。

孔知晚放下茶,平淡地看了过去。!

第66章 向家

向善芳年龄是奶奶辈,但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人至晚年各处的皱缩和松垮在她身上特意放缓了一般,一席深紫色的旗袍甚至称得上窈窕,打理妥帖的银白短发美到发丝,她只从屏风后走到堂前的几步,稳而庄雅,气度撑起她生理的衰老,成了她挺拔的脊背。

而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那双眼睛,哪怕满是细纹,仍然炯炯有神,甚至盖过了岁月沉淀下的慈祥,不怒自威。

没人会在这样一双眼睛下,觉得自己可以仗着她年老而糊弄过去,那双眼睛写着她不曾老去也不会老去的敏锐与智慧。

孔知晚自从跨进向家的门,礼数虽然无可挑剔,但没对谁真正的恭敬,打过照面,就在自己的座位怡然自得,直到向善芳终于舍得出来,她才起身,微微颔首:“老夫人。”

“坐。”向善芳笑着压了压手,接过老管家的茶,她的动作有种特别的节奏,细究起来并不拖沓,但看起来就是缓缓的,每一秒都赏心悦目,于是整体像放了慢镜头,令人忍不住欣赏。

她的态度并不生疏,以免后辈无措,但也不过分亲昵显得虚假,相处起来应该很令人舒服:“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但说的话却令人像被措不及防地刺了脊梁,难以平静。

这可不是奶奶对于自幼流离在外的孙女该说的话,更像对熟稔的孩子叛逆离家多年、终于舍得回来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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