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连续元两天没来，鞭子倒是一鞭都不少，姜辞很想挣了绳索，但是阿洛还在他手上。

只能期待着沈承元快点来，好打听出阿洛的下落。如果再挨上几天，她可能真的没力气逃了。

第七十章

又过了几天，京都的初雪飘顺着监牢的铁窗吹了进来，姜辞的手脚已经被捆久了，感受不到冷。

但是身上已经渐渐冷的支撑不住了。她发丝凌乱，嘴唇已经没有血色。

‘哗’的一同热水浇在她身上，短暂的温暖过后是冷的深入骨髓。

姜辞艰难的抬头，她好希望能看到林清饮，然后她就可以快点死少受一点罪了。

可是一抬头看到的是沈承元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天冷了，我帮你升升温”沈承元抖了抖衣服，让拿着桶的衙役退下。

“阿洛呢.....她...怎么样了”姜辞虚弱的开口，沈承元看到这个样子他很满意。

他靠近姜辞的耳朵，姜辞皱着眉艰难的扭了扭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你说阿洛啊，她撑不住已经死了”

姜辞听到一瞬间热血翻涌，一瞬间竟也不觉得冷了，她抬起头，本来再无生气的眼睛，粹着怒火的光。

眼眶微红，嘶哑着嗓子说“我一定会杀了你。”

姜辞拼命地挣扎着，浑然不觉伤口再次撕裂的疼痛。但是几天未进食的身子，把最后一点体力也耗光了。

沈承元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冷笑着对上姜辞的眼睛“你也会哭么，你杀人的时候，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噢...”

沈承元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因为死的人跟你没关系，怎么样，现在轮到自己的亲人死了，这滋味，好受么。”

“尸体呢”

“喂狗了”

“你骗人！”姜辞大颗大颗的眼珠滑落，眼睛还是发狠的瞪着沈承元，一口气突然涌上来，嘴里吐了一口血出来。

沈承元看着差不多了，让人递上来一碗粥，喂给姜辞，姜辞瞪着沈承元，大口的喝着粥。

本来就没有味道的白粥，因为拌着姜辞的眼泪和血，变得更咸涩难以入口。

沈承元把喝了一半的粥拿走“不能让她吃得太饱，不然她会忘了饿肚子有多难受”

姜辞吞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粥，感觉到意识清醒了一点，随之而来的坏处就是身体的疼痛也更清晰了。

“阿洛还活着，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好好回答，阿洛就不会有事，好么。”

第七十一章

沈承元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和刚刚判若两人，姜辞懒得看他的表演，一心只想着阿洛。

“她在哪？”姜辞没有一点好语气，沈承元耐心的维持着自己谦谦君子的模样。

“总之，不在这里...”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我要见她。”姜辞占据主动，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承元。“我要确保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我才告诉你。”

沈承元抬头，铁青着脸“你没有资格跟我提要求，阿洛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姜辞冷笑了一声，扭过头去，狠狠地骂了一句“疯狗”

沈承元成功的被激怒，狠狠地扼住她的喉咙，姜辞的脸红涨的发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依旧闪着得意的光，牵强的勾起嘴角。

最后一刻沈承元松开双手，姜辞的脖子上已经是一片青紫的痕迹。

“我不会带阿洛过来，但是我可以把她的耳朵，手指，眼睛带来，你选吧。”沈承元冷着脸，这次看起来不像是虚张声势。

“你想知道什么...”姜辞垂眼低眸，终于松了口。

沈承元激动的走上前“桦城你是受谁的指示？”

“杜俨康”姜辞觉得好笑，这么久了还在走不出桦城这个案子。

“丞相府失窃的账本呢？”

“我不知道。”

“我母亲是谁做的...”沈承元的语气变得乞求起来。

“...我不知道”

“追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姜辞一次比一次的声音大且快。一脸的不耐烦，带动着沈承元也拧着眉毛。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又不是我做的我怎么知道？”

“那东河是谁派你来的”

“杜俨康”

沈承元皱着眉陷入了思考，姜辞看他思绪飘远，然后说道“杀你的母亲的那些人不是杜俨康的人，你应该好好想想”姜辞翻了个白眼“你还有什么别的仇家”

沈承元听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姜辞，转身离开了。

第七十二章

宫宴当天晚上，杜俨康走后，沈承元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把桦城的账本扔在赵仕忠的脚边。

“这是什么，为什么能在你的家里找到”

赵仕忠坐正了身子，大义凛然地说道“这是皇上犯罪的证据”

“那你为什么不昭告天下呢”

“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的皇帝是一个私自敛财，建设地宫，用活人祭祀的昏君，我朝就能好了么？”

“那我母亲呢，也是你污蔑杜俨康的一步棋么”沈承元红着眼眶颤抖着发问。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背叛我”赵仕忠闭上了眼睛，平静的说着。

“我背叛你，是因为新政，你一意孤行。”

“哈哈哈哈哈.....”赵仕忠听到他的回答，开怀大笑，然后义正言辞的说

“我为了利用百姓对杜俨康的恨意，去扳倒杜俨康，杀了你母亲。而你。”

赵仕忠看着沈承元的眼睛。

“你为了新政按照你的想法实施，今日害了我，甚至牵连我九族。我们是同一种人，你比我还要自私。”

沈承元听后惊恐的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我跟你不一样”跑开了。

第二天，沈承元拍拍姜辞苍白的脸，姜辞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阿洛呢”。

沈承元没有回答他，经过一夜的挣扎，他已经想好了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会好好照顾阿洛，只要你愿意出面指证杜俨康。”

姜辞轻笑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然后呢，你拿着阿洛威胁我，被你利用一辈子么？”

姜辞感觉自己应该活不到明天了，天气冷得让她都快丧失了意识，睁不开眼睛。

她就是想在临死前确认阿洛的安全，结果这条疯狗还想着怎么榨干自己最后的价值。太下作了，谁家好官能做成他这贱人模样。

“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姜辞嘴角抹着笑意，“凑近点我告诉你”看着沈承元兴奋的表情。

姜辞咬烂自己的嘴唇，嘴里用了好大一口血，姜辞用尽最后的力气全吐在沈承元的脸上“去死吧你”

“大人，锦衣卫副指挥使林清饮林大人来找您，我让他进来么？”沈承元被血污浸着，看不见东西，正要发怒听到衙役传报，惊的掏出手帕一顿乱擦，一遍擦一遍向外走，回头指着姜辞“给我狠狠得抽”。

“林...清....饮？”姜辞含糊不清的念着她的名字，自己死之前，还真的挺想见见她的。

第七十三章

“你说谁......?”

林清饮只看了一眼沈承元，就向监牢内跑去，拿着血鞭的衙役，抬手欲阻拦，林清抬手就是一刀。衙役看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痛苦的大叫。

“闭嘴！把门给我锁紧了！”沈承元预感大事不妙，让人紧紧关起大理寺的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回过头来去追林清饮。

林清饮走进去，焦急的四处打量，这里关押的每一个人全都是血肉模糊不成个人样，她慌乱的一个一个查看，确认他们都不是姜辞后松了一口气。最后挑挑拣拣在这里面找到了一个伤痕最多，耷拉着脑袋的姜辞。

林清饮的心被揪起来，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姜辞好像没有了生机，浑身上下新伤加旧伤，旧伤透过裂开的衣服缝，看得出已经变成了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新伤还在的血还在向外弥漫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