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引【怎么了?风了花了雪了月了】+番外(92)

作者:六十四只羊 阅读记录

“那些实打实的银子先不说,随随便便一个花瓶可都得价值几百两。”

“可沈自清倒好,回去就要我们把东西交出来,美其名曰统一放着,到头来不还是只有他能用!”

“你以为他为什么出手阔绰?他抢的是我们的银子!”

“我就说他要遭报应吧,他被陆伶霄给杀了!死的可惨了!”

“不光他死了,沈吟都被他养蠢了,蠢到我随便编个谎话她就信了,还叫我二叔呢。”

“也多亏了我一直留着那令牌,当时偷走是为了把金边扣下来,但那令牌我一直留着,总觉得能用上。”

“这不就让我碰上了吗?我就重新镶了金边再带回来。你们也真是蠢,连金边和令牌的新旧程度不一样都看不出来。

“我一直都想让她死,她死了清风堂就归我了,所以我劝她去参加比武大会。”

“一去就是三个月,直接把清风堂白白交到我手上,我原本希望她死在外面,可惜她傻人有傻福,居然活着回来了。”

“账本也是我动的手脚,我是卷了不少钱走,可就算被你发现了又如何?”

“沈吟她不信你啊,她只相信我。”

“那碗粥里的毒的确是我下的,没想到被你给截胡了。”

“不过也多亏了你,不然我都没想到要借刀杀人,毕竟我得是她清白的二叔。”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想,要让谁来杀了她,你说,我让她独自去找陆伶霄会怎么样?”

“毕竟她那么蠢,那么相信我,我让她自己去找陆伶霄单挑也很合理吧?”

谢承远很是亢奋,不停地说着他的所作所为,把丑恶的嘴脸暴露无遗。

摘摇没想到对方会把一切都全盘托出,也不想再听废话,长鞭一甩,将谢承远牢牢捆住。

“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摘摇冷然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沈吟。”

“你若实相,就把刚刚说的话再如实说一遍,你若不识相,就去渊灵教的地牢里跟你弟弟团聚。”

谢承远浑身被踏怨牢牢捆住,动弹不得十分狼狈,但脸上却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捆住自己的长鞭。

“这就是花鞭踏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谢承远看着踏怨,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摘摇冷然道:“那你就多看看吧,以后可没机会看了。”

“那可未必啊,阿摇姑娘。”

谢承远看着摘摇,有些怜悯地摇摇头。

“你中蛊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摘摇忽然感觉从自己心脏处传来一阵钝痛。

那疼痛转瞬即逝,可紧接而来的,便是汹涌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随着血液的流动,冲进五脏六腑。

那疼痛感钻心剜骨,像是有千万只毒虫啃食着骨头,又有千万根针一刻不停地扎进皮肉。

她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感受到疼痛,还有过分剧烈的心跳。

体内的那颗心脏,像是知道自己性命垂危,发疯似的跳动,企图把血液输送到身体各处,企图让身体恢复过来。

但它越是跳动,那毒素就会传的越快越广,无药可救。

随着一声轻响,踏怨的长柄掉落在地,摘摇本想赶紧动手,除掉眼前这个祸害,奈何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别说动手了,就连简单地站着都无法做到。

她瞬间摔倒在地,鲜血从喉咙间涌出。

“你……你怎么……”

摘摇手中还有渊灵教的信号弹,她明白,自己必须把信号弹发出去,所以即便痛到呼吸都成了困难,还是想尽办法转移谢承远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端倪。

“我怎么知道要给你下蛊吗?”

手柄落地的那一刻,踏怨便如同一条几近腐烂的死蛇一样瘫软在地。

谢承远登时没了束缚,闲情逸致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居高临下道:“当然是你自己说的了,阿摇姑娘。”

“那天在孤月岭,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你这么聪明,怎么不知道留个心眼呢,怎么不知道隔墙有耳啊?”

“你都知道我心怀不轨了,怎么就没想到我会偷听呢?”

“那可是毒王蛊啊,百蛊之王,百毒不侵,难怪你喝了那有毒的粥却没出事。”

“那天我都快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会毒发身亡,然后坏了我的大计。”

“我慌忙地收拾东西想跑,但还是晚了一步,我还没出去,就远远的看到一堆人朝我走过来,我这才把东西放了,拿着酒出去静观其变。”

“还好有你,你替我背了黑锅。”

谢承远说了很多很多,但摘摇却没听,只是费力的拉着信号弹的拉环,想将信号弹打出去。

但平常轻轻一拉就能打开的拉环,此刻却仿佛被焊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谢承远上前一把抢过信号弹,放在摘摇眼前晃了晃。

“想发这个?我来帮你吧,省的你费功夫。”

紧接着,他把信号弹扔在地上,将拉环一扯。

那枚本该冲上云层的烟花,就这样直直的贴着地面冲进了树林,消失不见了。

随后,信号弹的空壳滚到了摘摇面前,沾染上满地的鲜血。

这些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已经认不出了,摘摇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意识渐渐混沌,但身上的疼痛依旧刻骨。

毒王蛊,可保宿主百毒不侵,但若身上种植了其他蛊毒,便会立刻散发巨大的毒素,使宿主痛苦惨死,这是对背叛的惩罚。

谢承远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像是为了让摘摇死的明白,他得意道:“想不到吧,你竟然会死在小小的虚神蛊上,这也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虚神蛊,由很常见的毒性很弱的百足蜈蚣和让人致幻的见影菌练成。

此蛊只能让人心神不定,做几天噩梦,或者看到虚影。

因其种植方式简单,只需母蛊散发孢子,让人吸入便可,常被假神婆假道士为骗钱所用,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惹上鬼神,自己再上门做法,以此敛财。

炼制简单,毒性很弱,几乎不能对人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再没用,也是蛊。

对她来说足以致命。

摘摇死命瞪着面前的人,如果可以,她要把谢承远千刀万剐。

谢承远却笑着摇摇头:“阿摇姑娘,真是可惜了,原本我是愿意放你一命,让你服侍我掌管清风堂,可你却非要坏我的好事。”

“你就当是天妒红颜自薄命吧。”谢承远说完,捡起地上的踏怨,扬长而去。

随着谢承远走远,四周渐渐归于平静,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

摘摇大口喘着气,但夹杂着血腥气的空气一点都灌不进肺里,她只能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往那棵树下爬去。

不管沈吟能不能看见,她想给沈吟留下点信息,可身上衣裙鲜红,鲜血写上去就看不见了,她只能写在树上。

希望总有一天,哪怕自己的尸骨已经荡然无存,沈吟能够看到自己留下的字迹。

或者说,是遗书。

摘摇用手指沾了沾嘴角的血,在树上一笔一画地写下:

“阿吟小心别怕忘了我活下”

字迹写得很扭曲,但每一笔都是重新沾了血写下的,像是生怕字迹消失一般。

最后那一笔被拖得很长很长,包含着十足的不甘心。

“阿吟,小心谢承远,别害怕,忘了我,活下去。”

我很想给你多留下点东西,但我写不下去了,我相信你能看懂。

我相信你,阿吟。

在遇到你之前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暗无天日。

青楼的老鸨说我会是最好的花魁,每天让我学习各种歌舞乐器,她说我会的越多,价钱就越高。

为了那几十上百两银子,我每天吃不了睡不着,被她按着学习服侍男人的技巧。

我很讨厌唱歌,或是那些五花八门的乐器,更讨厌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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