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儿,谁是你的妈?+番外(19)

作者:一万张 阅读记录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父母的容貌影影绰绰不得见,但那份对家乡、对亲缘的眷恋永远系在老欧心头。

欧阳喻跟小豆芽自然答应作陪。

然而真到了出行那日,欧阳喻早晨接到派出所的电话,通知她小豆芽的事情有新进展。

“监控视频?”

“嗯,是从光正路立交桥附近的便利店探头调取的。具体情况,麻烦欧小姐你过来一趟进行确认。”

撂下电话,欧阳喻迟疑了片刻,最后决定只身前往,不带小豆芽。

她对老爹道:“我有别的事情要出去,你们先回吧。过后我办完事,自己打车回去跟你们汇合。”

自顾自说完,也没管老爹答没答应,欧阳喻抄起皮包火速出门。陷住负

欧建荣扭头跟小豆芽面面相觑。

谁都能有要紧事,就是这闲云野鹤的丫头不能啊!

……

兵分两路,欧阳喻这头在派出所斩获颇丰。

这家便利店距离她家的别墅区大致十来分钟脚程。监控录像像素不高,但足以从当天的穿着中分辨,拍到的一大一小其中之一是小豆芽。

至于拉着她手的那位成年女性,身材匀称,一件素净的白T搭配牛仔九分裤,看起来很普罗大众,没有指向性的容貌和打扮特征。

但这一切,对欧阳喻来说,已经足够了。

旁边的民警见她胸有成竹地眯起眼,连忙问道:“欧小姐,你认识监控里的这位女士?”

欧阳喻目光并未从录像上挪开,她耸耸肩否认了:“不认识。”

话锋一转,她又紧接着道:“但我知道小豆芽的妈妈是谁了。放心,后续我来处理,等沟通好,我会将报案记录撤销,把结果告诉你们。”

应当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可欧阳喻丝毫不显轻松,毕竟谁知道呢?

拨开云雾,其下的青天究竟是一片敞亮还是晦暗阴沉。

……

而老欧和小豆芽那边,是另一幅撒丫子农家做乐的美好场景。

接连几日的雨势将浅蓝色的天空洗刷一新,今天出了太阳,恰到好处地点缀于天际。

一座墙壁斑驳的屋子和它那土黄色的巨大屋脊,遮挡住了远方的田野,两棵守门看家的大树伸展着绿葱葱的枝桠,不知是否在招迎着归家的游子。

住的机会尽管不多,欧建荣却也没给这家里停水停电,所以一放下行李,他就领着小豆芽洗手,洗完他准备先来个大扫除。

城里的小孩儿对乡野的一切都充满兴趣。屋里有股子呛人的霉味,欧建荣驱着小豆芽往外走,结果小家伙刚蹬出去两步,又趁老欧俯身在提桶前绞抹布时,悄悄溜了回来。

东凑凑西看看,小豆芽对屋里摆着的这些古朴农具十分好奇,想摸一摸,又缩回手。

欧建荣早发现了她,无奈地摇头,这小家伙倒乖觉得很。

他跨着步子走上前,提起被小豆芽“垂涎”许久的一根旧式杆秤,用抹布反复擦拭,直到杆秤上的刻度一一浮现。

“老欧爷爷,这是什么呀?”小豆芽越看越眼馋,忍不住发问。

欧建荣想找一种更能让孩子理解的方式,因而踌躇了片刻才开口:“这是用来给东西称重量的,叫做杆秤。你看啊,把抹布挂在钩子上,拎起提绳,这根杆一头重一头轻是不是?那我们就要来调另一边的砝码。”

欧建荣随手用抹布演示,小豆芽看得跃跃欲试。

“老欧爷爷,能让我来试试吗?”

“当然可以。”

在老欧手里堪比绣花针般轻巧的杆秤,到了小豆芽手里却是拿也拿不稳,秤杆本身的重量对这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来说还是难以承受。

老欧没有借此收回杆秤,而是扶着秤杆的一沿,替小豆芽分担部分重量。

尔后,他教了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如何读刻度,秤杆的上侧和靠近人眼的一侧有两行不同的刻度,对应两根不同的提绳。

拎哪根提绳读哪行刻度,对老欧来说是经验主义促成的,当然如果细究起来的话,其实是杠杆原理的作用。

小豆芽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老欧爷爷的协助下,一连称了好几件手边物件的重量,读出的数非常精准。

屋内的玩精通了,老欧的顽童心上来,寻思去屋外继续找找乐子。

第17章 紧急送医咸主福

刚好前两天下雨在远近处积了几个小水洼,老欧一马当先过去探路,确定水坑不深没有安全隐患后招手将小豆芽叫过来。

泥水浑浊,但老欧毫不在意,卷起袖子就往水坑里刨,他一边将挖出的泥浆揉成团,一边忆往昔:“老欧爷爷小时候穷,村里的小孩都没有玩具可玩。这不,我们自己动脑筋,都盼着下雨,可以捏泥巴。”

看着老欧爷爷的指甲缝儿瞬间被侵染成黑色,小豆芽嘟了嘟嘴,她觉得有点脏,但又忍不住想要探究搓泥巴的乐趣何在。

一旦动摇,加入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老欧把泥团扯成两半,一半递给小豆芽,鼓励她道:“想捏成啥样都行。”

“老欧爷爷小时候会捏什么?”

“哈哈哈,你不问我倒没想起来。我以前最喜欢砌小泥砖,然后搭成房子,等长大了还真干起造房子的事来,你说巧不巧?”

“那老欧爷爷你可真厉害,你能教我捏小泥人吗?”

“嘿哟,小豆芽你一上来就给爷爷定高难度啊。我也没捏过,不然我们一起来摸索摸索?”

就这样,有小豆芽作陪,老欧捡拾起被工作埋藏的童心,一把老筋骨也抖擞起来。

一老一小,宛如农耕时代寻找田间乐趣的祖孙俩,玩泥巴玩得脏兮兮,却又心满意足、妙趣横生。

……

等晚上七点刚过,欧阳喻在外头随便吃了一口赶回老宅。小豆芽蔫蔫地犯起困来,揉着眼睛说要睡觉。

这个点未免也太早了吧。

欧阳喻一问之下,才知道老欧这么不着调,就差带崽子滚泥坑了。为了湮灭证据,还早早给小豆芽烧好热水,让小大人自己擦身换掉脏衣服。

“偶尔玩这些有什么不好,亲近大自然嘛。小豆芽也很喜欢的喔?”老欧振振有词,想拉“同伙”入营。

可“同伙”不给力啊,脑袋一点一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看状态是一碰枕头就能着。

疯玩了一天,看把孩子累的。

欧阳喻横了老爹一眼,妈妈力十足地把孩子抱回房。

因为本就有住上几天的打算,他们周全地带上了床单薄被。欧阳喻手脚麻溜地铺好床,小豆芽缩进被窝很快进入睡眠,还哼哧哼哧打起了小呼噜。

时间尚早,欧阳喻自然是没睡意的,出去陪老爹咪了两盅小酒。

欧建荣外出应酬虽多,但酒量一直没怎么练出来,欧阳喻倒还没什么,老欧已经老脸酡红地开始说胡话了。

颠来倒去就那么几个主旨:老爹走了你该怎么办;早日找伴,生个像小豆芽那么可爱的宝宝多好;银行卡的密码我先不告诉你,等你找到媳妇儿,我还是告诉她比较靠谱。

欧阳喻越听越不对劲,好不容易搀着像熊一样的老欧回他房里躺下。

待欧阳喻返回自己那屋,恍惚间有几声呓语迭起。

她俯身贴近床边,原来是小豆芽在猫儿似的哼哼唧唧。借着窗外昏沉沉的月色,可以看到小家伙的眉头高高拢起,像是难耐燥热,使劲将胳膊从薄被里挣出。

这天儿是很热,但晚上见到小豆芽后她的种种表现让欧阳喻警醒起来。

将手掌伸向小崽儿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她又搓了搓小崽儿的手臂,连忙将灯打开。

反常的光亮让人不适,小豆芽艰难地半睁起眼睛,轻嘤了一声“难受”。

那可得了!

小崽子这是发烧了呀!

就这么一句“难受”竟让欧阳喻心疼得想掉眼泪,跟十只手指全被扎进了木刺似的,不只是痒和疼,更多的是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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