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真的很快乐(29)

作者:七小皇叔 阅读记录

“啊?”她恋过吗?

“就上次那个crush,官宣了。”

“同情。”

这流程很熟,于舟干巴巴地安慰她,然后火锅要死不活求她:“咱俩出去玩儿吧。”

“你同事都在休假,你也休呗,你年假还有8天吧?我说你们外企年假是真多啊,你刚入职都有。”火锅砸吧嘴。

于舟有点心动,很久没出去玩儿了,况且还能换换晕晕乎乎的脑子。

她的脑子就被刚洗澡时的蒸汽灌了似的,晃一晃全是苏唱。

她想了想,说:“我全请了啊?去哪啊要这么久?”

“出国玩儿吧,咱去泰国,淘宝上有办那种加急的。实在不行落地签。”火锅只想越快走越好。

“我想想吧,问问我妈。”于舟把干发帽摘下来。

听她这么说,感觉有戏,火锅兴致勃勃地爬起来做攻略。

还没聊几句,灯“啪”一声熄掉了,于舟本能地惊呼一下,挂断电话,按几下开关,都没反应。于是她打开手机上的电筒,穿过客厅,走到玄关处,打开电箱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但刚来这边,她望着一排排的按钮,也很困惑。

身后响起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拖鞋声,停在她身后。

“这三天电路检修,每晚9点断电,别看了。”

于舟回头,穿着大T恤家居服的室友站在身后。

嗓音跟她长相一样冷。

“哦,不好意思啊,我没看短信通知。”于舟踮脚把电箱关上。然后她听见后面的人笑一声,近似于嗤笑那种:“你跟我说什么不好意思。”

啊这……

是哈。哎,感觉新室友有点不好接近。于舟默默担忧,但没说什么,湿着头发往回走。

门一关,黑漆漆的房屋,显得有点可怖。

同样沉睡在黑暗里的还有江南书院的这一间复式,苏唱又如往常地把车钥匙抛在柜子上,仍旧是没开灯,换拖鞋的时候感到腰部隐隐作痛,她见怪不怪地停下来忍了忍,然后往里边走。

其实于舟没来的时候,苏唱回家是很少开一楼的灯的。以至于刚搬来时,苏唱还不习惯家里这么亮。

她没有像任何人以为的那样不适应家里的冷清。事实上,这才是她熟悉的生活,每一寸皮肤都在疏离感里如鱼得水。

不想吃饭了,径直上二楼,洗个澡就准备睡觉。

睡前看了看手机,于舟没有告诉她搬家的情况,点开微信,也没发朋友圈。

最近于舟很少在网上分享生活了,只不过前段时间在苏唱家里,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这个没有灯的夜晚,两个人都睡得不好。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却也戒断式地,退回了朋友的距离。

苏唱生日的这一周,她的手机足够热闹。可是于舟来的消息很少。

周一,她终于发了一条朋友圈,说“Nice,新房子你干得好啊,现在我可以8点30再起床。”苏唱点了个赞。

周二,中午剧组吃饭,苏唱要了红烧牛肉,发现真的和于舟说的一样,是炸过的,吃起来就不新鲜。她拍照发朋友圈,配文:“果然。”一个小时后收到于舟的评论:“我说的吧,都是炸的。”苏唱心里像被小勾子勾了一把,又回她:“嗯。”

于舟也回复:“还是我做的好吃。”

苏唱说:“没错。”

那天下午苏唱的心情不错,同组的纪鸣橙出于关爱牙齿健康的想法,也可能是因为她发现总有同事在棚里吃冰棍之类的甜食,说可以在棚里放一点漱口水,苏唱罕见搭话表示赞同。

晚上点了一份番茄肉酱面外卖,但时间来不及,她只动了两口,就匆匆匆擦嘴角,准备直播。

8点到12点,直播了四个小时,很开心,但也很疲惫,她微笑着跟听众朋友们连线,耐心地有礼貌地回答问题,然后一一感谢她们。

凉了的面条静静待在一边,是现实生活里唯一的陪伴。

下播后已经是12点过了,苏唱打开微信,在很多小红点里往下翻,找到于舟的那一条,0点来的。“生日快乐。蛋糕.jpg”

没有很华丽的辞藻,没有逗趣的表情包,没有多余的信息量,甚至没用感叹号。

苏唱回复她:“谢谢。”

收到于舟的消息:“你不是在和朋友聚会吗,回这么快?”

“嗯,聚会完了。”

“哈哈,吃得咋样?吃长寿面了吗,要吃长寿面。”

苏唱看一眼黏黏糊糊的面条,抿唇笑了笑,说:“吃了。”

“那就好。”

于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回话时脸上还本能地带着一点笑,但她的眼神很失落。也不知道苏唱和朋友聚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开很贵的酒啊,是不是那种上流社会的包厢,小视频里刷的那种。

她叹一口气,本以为对话结束了,但收到苏唱的消息,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于舟笑了笑,回过去小狗点头。

又是小猫点头的表情包。

仍然回过去小狗点头。

然后苏唱说:“晚安。”

于舟回复:“晚安。”

晚安,生日快乐。

第30章

6月27日,苏唱想要不要约于舟吃饭,但想到昨天那句带着客气的“生日快乐”,没再行动。

进入7月,江城就开始热起来了,或许是前一段时间太忙,苏唱的经期姗姗来迟,不过还好这次不太痛,糟糕的是,她想起来上次忘了买卫生巾。

赶着回家见于舟,把语音听了两三遍,偏偏省略了内容。

她打开手机,想买一点让美团送上门,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楼打开卫生间的门,洗手池下方的收纳柜里,满满当当的卷纸、卫生巾、牙膏,分门别类地放置着。

还买了日用、夜用、护垫和安全裤。是苏唱常用的几个牌子。

想念是海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当时的于舟,发现苏唱没买了,但她没说,自己默默购置好,生怕苏唱没得用。

又一次体会到那种心底发麻的感觉,又像是化成了一滩水,隐隐发酸。

从来没有人这样不动声色地照顾过她,连家人都没有,家政要付出工资,得到父母的赞赏需要表现优异,可于舟不需要,或者说,她只需要苏唱给她一点点,一点点的在乎。

苏唱觉得喉咙发紧,陌生的情绪打得她有点难受。

她坐在马桶盖上,拆卫生巾的包装,然后就开始想念于舟。

心里有个小鬼,闹脾气似的数落,外卖一点都不好吃,也不喜欢一个人喝酒,她还是想要一个吹蜡烛的生日蛋糕,晚上回家时开灯的房间其实好看多了。

这个小鬼不是苏唱,她们从未打过照面,但它喋喋不休。

苏唱整理好,洗手出去,第一次发现如果脚步声重一点是会有回音的,她莫名其妙地回头,长长的走廊,尽头处一盏亮度不高的壁灯,苏唱按下墙上的开关,顶上的射灯坏了,黑漆漆一个洞。

她现在应该给管家发信息,马上就会有人来修理,但她没有,她望着坏掉的灯,把开关关掉,又打开,再关掉。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或许想看,灯假如有生命的话,会不会挣扎着再接通一回钨丝。

闪一下就好。

但坏了就是坏了,她停住动作,绕过餐厅,迈上楼梯,走到二楼的横厅前,趴在栏杆上望着窗外。

她之前就很喜欢挑空,而这套房子的特别之处,在于层高很高,看着沙发和茶几都小了些尺寸,跟加大号的玩具似的,她喜欢冷眼看自己生活的痕迹,像拿着天文望远镜观测浩瀚宇宙里的星球。

没捕捉到过什么特别的,直到于舟来为止。

她有时会搬着凳子坐在玄关处拆东西,有时小凳子也会搬到客厅,她拿塑料袋垫着,一边看电视一边剥蒜。有时她会趴在沙发边研究苏唱的乐高,有时也会抖抖长窗帘的灰看脏不脏。有次苏唱醒来,看见于舟捧着一碗麦片坐在茶几旁,一边刷手机一边喝,笑得差点呛到,她怕弄脏苏唱的地方,赶紧用手捂住,然后拆湿纸巾很乖巧细致地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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