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期许(48)
到剧组的是一点半,片场都在休息,她和简十初和好以后,见到王芸便有些不自然。
简十初会不会跟王芸说,或者什么时候告诉王芸她不得而知,也没有开口问过。
温知许跟着她们坐到一块儿,在餐厅内的长桌前围坐着,气氛严肃正经,汤沁挨着她坐,反倒是将苏韵给挤到了边上。
苏韵不是科班出身,演戏吃力。温知许从上次的事情过后,疏远了这几个孩子,但今天一到剧组隐约察觉氛围不对。
正说到加戏的事儿,汤沁说:“可以放我跟苏韵的花絮出去,保持热度。”
苏韵没说话,怎么做好像都无所谓,好似今天带的隐形眼镜太干,整个眼皮发酸,视线垂在桌面上。
“之前放过一个片段了,现在倒是不用再加。”王芸说,“苏韵你演的时候,我希望你的属性能更正一点,看着cp感会强一些。”
温知许翻着剧本,只隐约听到了苏韵应下,她说:“可以只加这一段,不是偶像剧,并不适合加太多。”
王芸看着她,眼里有了微妙的变化,随后轻闭眼表示赞同。
但导演应了声,汤沁就不高兴了呀,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看向自己的经纪人。
温知许有点三番两次挡汤沁的路,自然是会受到对方经纪人的关注,对方也慢慢地盯着她,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汤沁带了资进组,制片被压着为难,开拍前就换过一次导演,多数导演都不爱用带资的演员,动不动闹点小脾气。
王芸有话语权啊,但哪里压得过资本,现在拍板,后面还是麻烦。
柯敏正好进来听到了,声音跟着拔高了:“剧组分了女一,女二,那戏份女二比女一多,播出去像话吗?”
“柯敏,你要这么算的话,那便扯不清。”汤沁经纪人双手一摊,“都是演员,拍戏属于合作关系,完成的是整部戏,加的是对手戏,怎么就叫比你家艺人多了?”
“你跟我吵什么!”柯敏毫不客气,声音再次高了一个度,两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认输。
“行了,你们先别吵。”王芸开口了,手里的剧本也放到了桌上。
介于王芸还有徐婷在,她们斗了两句也便不再往下说,温知许这时候没有搭话,她的意思表达明确就行了。
当她的注意力放到苏韵身上时,才发现这小姑娘貌似是有心事,坐着坐着眼眶就红了。
这一场临时会议结果也是可想而知,不欢而散,一个要多加,另一个不让加,王芸最后硬气拍板按温知许说的办。
拍桌的时候有魄力啊,但后面的结果还没出来,大家都捏一把汗。温知许大概也能猜到结果,不过现在戏拍到了一半,资方不会换导演,上头又有徐婷。
无非就是闹闹,搞得不愉快。她脑子被闹得嗡嗡作响,从餐厅里边出去的时候,她拿了瓶矿泉水,人站在树底下。
刚拧开,见苏韵路过,双手放进兜里,折过灯光师,影子划过她。
温知许开口:“苏韵,喝水吗?”
她把人叫住,苏韵的年龄是整个剧组最小的,事儿不多,比起灌满资本主义思想的那些人好的多。
剧组的矿泉水都堆在了树底下,温知许今天出门没带水杯,她将手里刚拧开的水给苏韵。
苏韵是缓了几秒后才转过来的,抿了一个笑:“不喝,谢谢温老师。”
说到后半句,眼泪毫无征兆掉了出来,这一掉人就慌,她连忙拿袖子擦拭面上的眼泪。
“你怎么了?”温知许隐约觉得不对。
看着心疼啊,眉清目秀的小女孩一哭谁不心疼。
苏韵没有解释,眼球覆上一层水膜,左手从兜里拿出来的时候一并将手机带了出来。
她低着头滑了几下,将手机慢慢转向温知许,页面停在了聊天框上。
【你现在的态度是什么意思?】红色感叹号
这条消息是给苏韵给柯以璇发的,而上面柯以璇最后一条停留的是比较暧昧的词汇,时间是三天以前。
所以没有任何到别的话便将苏韵拉黑了,就是用一个态度告诉对方,我们结束了。
这样的告别方式真的很糟糕,没头没尾。
“那你......”
“我没事,我就是想不明白。”苏韵就说到这,眼眶内的眼泪包不住了,“一个剧组呆着,明明天天都能看到,就是不跟我说话。”
温知许不知道怎么安慰,柯以璇的样子像是无所谓,她顺着刚刚柯以璇休息的方向看去,人已经不在片场了。
苏韵心口起伏,将手机收回了,转向她道别:“我先走了,温老师。”
温知许点头,包的手机响个不停,温知许只能匆匆跟她说一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
她在包里拿出手机,太阳刺眼屏幕亮度不够,她手掌挡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一个陌生的数字,重庆的号码。
温知许滑动将手机搁在耳边,人往前走:“喂?哪位?”
......
“是不是温知许?”
.......
温知许听着陌生的女声,眉头轻蹙,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鞋子将碎石磨得咯吱一声响。
“你是?”
对面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态度瞬间变了。
......
“怎么?做了小三还不知道我是谁?!当三很好玩吗?是不是缺爱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
温知许心里噔的一下,脸色变得煞白,握着手机的指尖变得潮湿,步子不自觉地放缓了。
第40章
简十初赶到学校了解情况, 还是上次那档子事儿,隔壁班孩子觉得面子挂不住,下午便将她锁在了厕所。
但宋彦伶哪是个吃素的,从厕所出来找上门, 两人就在教室门口打起来了。对方家长要追溯源头, 好一顿辩论才互相道了谦结束。
简十初在尖锐刺耳的铃声中和宋怡挂了电话, 她头发随意挽在脑后已经松散开了。
校门口的落叶还没清理, 宋彦伶蹲在地上捡了片叶子, 双手合十转着叶梗玩儿。
简十初看了她一眼, 有种无奈又生气:“宋彦伶, 起来。”
宋彦伶蹲着也没转头:“豆豆姐, 我姐姐怎么说?”书包上挂着白色的小熊挂链,在风里晃动。
简十初还没回答, 便听到前方车门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接着是白雪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
白雪的高跟鞋踩在地面节奏越来越快, 宋彦伶在看到白雪时才站了起来, 手里还是攥着地上捡的梧桐叶。
“伤哪儿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白雪拉着宋彦伶的袖子,看向简十初。
这话是在问简十初,但她怎么说呢?这事情这么长, 她还窝了一肚子火, 遇上蛮不讲理的家长,到现在耳蜗还疼着。
简十初问:“你怎么过来了?”
白雪眉上挂着焦急, 缓缓松开看向宋彦伶。
这个眼神给了简十初答案,宋彦伶打的电话, 宋彦伶跟白雪走得近,之前在白雪那儿住了一个暑假。
说起来, 宋彦伶这个孩子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除了白雪出国那几年没见着以外,回来后经常带着宋彦伶四处吃吃喝喝。
那时候的宋彦伶刚上高中,性子野哪,白雪谈了女朋友都要塞一块儿,要说没眼力见呢,又不像,或者又像是用天真无邪的年龄做挡箭牌。
简十初比起白雪会更空一点,上车前,她还看到白雪脚踝伤了,南滨路赶过来多远啊,宋彦伶一个电话,打车也要赶过来。
简十初开着车也没讲来龙去脉,一直是宋彦伶自己在跟白雪说,白雪双腿叠着,食指顶着太阳穴听。
“所以,我就把她打咯,又不怪我,她活该,下次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