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墓gl+番外(251)

作者:肥宅快乐兽 阅读记录

“没错。”宋尘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面色坚毅泰然,“再如何围剿,他们也决计想不到人会躲在燃旗之中,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旸与洛渊对视一眼,便即知晓了对方心意,躲在燃旗确是现下最稳妥的法子,何况白霁身上的伤亦需处理,暂作修整亦是好的,林旸看一眼白霁,自顾点头应了,“如此便先回燃旗,让小哭包替她治伤。”

白霁听林旸提及钟林晚,下意识蹙起了眉头,垂眸看了自己一眼,林旸瞥见她的神色,唇边溢出一声冷笑,“白日里不是逞能得很,喊你还装作不认识,现下怎不敢让小哭包看见了,你可别想再逃走,我已答应了小哭包,绑也要将你绑回去。”

白霁默不应声,终究还是随着她们走了,林旸担心钟林晚独自留在燃旗危险,回去路上亦行得甚急,四人轻松避开门外守卫弟子,自小路返回了院内。

月光不知何时再度被层云遮掩,林旸一步踏入院内,敏锐地察觉到钟林晚房门正敞着,门槛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人,孱弱的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安静乖顺地凝望着面前虚空,院内有人进入亦毫无反应。

林旸感觉身侧的孤寒身影蓦地一僵,无声叹了一声,偏头对洛渊眨了眨眼,硬拉着还要往里进的宋尘退了出去。

白霁定定注视着黑暗中无声枯坐的瘦弱身影,缓步上前,在钟林晚身前俯下身去,语声低哑得难以听清,“阿晚。”

钟林晚仍僵然望着前方,她的视线落在白霁身上,慢慢凝聚起来,无比珍视地细细描摹过近在咫尺的眉眼,忽而勾唇笑了一下,眼中竟是说不出的自嘲悲哀。

白霁在她身前看得清楚,心中仿佛被利刃穿过,疼得呼吸一滞,她从未见过钟林晚这般神情,好似一日便苍老了下去,她的阿晚从前从不曾这般笑过,是她让她变成了这般模样。

白霁缓缓抬手,掌心抚在钟林晚侧脸,轻声唤道:“阿晚。”

钟林晚眸中剧烈一晃,眼中由震惊转为不敢置信,后又转作了委屈痛楚,在强忍之前泪水便先不受控地落了下来,“小白?”

“嗯,我回来了。”白霁眸中痛意分明,倾身将钟林晚拥入怀中,“我来晚了。”她清楚地感受到钟林晚在自己肩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声音又哭又笑,“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疯了……”

钟林晚拼命咬着下唇,口中已尝出了腥甜,终究未能忍住呜咽,断断续续道:“你不要走,我不再哭了,过了今晚,我便不再哭了……”

白霁听着怀中之人悲鸣的乞求,心口疼得几欲裂开,与之相比身上的伤甚至可视作无碍,钟林晚伏在白霁肩上低泣了一阵,忽然听见院门处笃笃两声轻响,宋尘站在院外,侧着身子未向里看,低声开口道:“白姑娘,伤药细布我皆放在了后堂,各类草药亦很齐全,那里的人现已被我支走,你自行去拿便可。”

钟林晚身子一颤,蓦地站直了身子,视线急急扫过白霁身上,眼眶很快便又红了,“对不起小白,我……我太傻了,让你疼了这么久,我这便去替你拿药来。”

白霁一伸手握住她的纤指,满目柔和的心疼,轻声哄道:“我去便是。”

钟林晚赶忙摇头,语声急切道:“你身上这么多伤,不能再走了,我不怕给人看见,也晓得拿什么药,很快便会回来了。”

白霁见钟林晚满目担忧,长睫上再度染上了湿意,怕再将小姑娘惹得落泪,只得点头应了,“我等你。”

钟林晚以袖子匆匆擦了擦脸,转身走出两步,又转回身来,目光怯怯,“小白,你……你还会走吗?”

白霁眸中微晃,轻轻摇首道:“不走。”钟林晚听她如此回答,却是依然未敢挪步,原地注视她一阵,忽又走上前来,双手捧起她冷如寒冰的手,小指勾上她的指节,“不骗人,小白以后都不会走了。”

白霁眼眸低垂,注视着钟林晚细若无骨的小指轻轻勾在自己指上,眼底缓缓荡开一圈涟漪,轻声应道:“不骗人,不会再走了。”

钟林晚似是终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两人分别后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温软顺遂,正欲转身,双手却在白霁手上停了停,一手伸入领口,将一块萤黄圆润的玉石解了下来,轻轻放入白霁掌心,“带着这个便不冷了小白。”似是怕再多耽搁白霁伤口作疼,说罢便匆匆忙忙转身走了。

院内再度恢复一片寂然,白霁垂眸凝视着手中暖玉,片刻,长睫微抬,一道修长身影不知何时再度回到门前,“白姑娘,有要事相谈。”

白霁长身静立不动,神情淡漠,“何事。”

宋尘见白霁丝毫不为所动,面上见了几分急色,视线在周遭急急扫视过几遭,咬牙低声道:“此处不便说话,我知道映雪宫变故的真正内情,亦知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沈宫主并非有意被炼作活尸。”

白霁听他提及沈寒栖,淡漠眸中倏然冷了下来,冰寒刺骨,相距数丈宋尘便已感觉到了直冲自己的凛冽杀意,白霁冷冷盯视着他,片刻,迈步向他走来。

宋尘见她动作,不由松了口气,转身在前方带路,白霁跟随其后,临出门时,脚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目光落在钟林晚离去的方向,指腹在掌心的温暖上轻轻摩挲几下,目光复又转回了前方。

宋尘带着白霁入了园林中的小路,七转八绕,最后在假山后一处隐蔽的小屋前停下,小心环视过周遭无人跟随,当先踏入其内,待白霁进入,方才将门阖了上。

白霁默然注视着他,见他神色中竟强压着几分焦躁,同平日里的沉稳从容全然不似,宋尘紧拧着眉头,似是亦不知从何说起,垂眸沉思一阵,终于直直看向白霁,“白姑娘以为,沈宫主是遭人所害吗。”

白霁冷觑着他默不应声,宋尘苦笑一声,艰难开口道:“世上之事,并非自己所见便是真实,白姑娘想必认为沈宫主是被有心人加害,有意炼作活尸,若我告诉你,这些人炼制丹药的真正用意是求取长生,沈宫主只是不慎失败了呢?”

宋尘语音未落,便觉身前杀意汹涌而来,凛冽至极,迫得他气息几乎停滞,宋尘面容苦涩,勉强运功抵挡,他已然留了情面,未将事实说破,然而话中之意不言而喻,沈寒栖本身便是那些人的其中之一,只因贪心不足当先试了所谓的长生药,所以落得这般不人不鬼的下场。

宋尘知晓白霁必然难以接受,自胸口处缓慢掏出一卷黑色帛布,递与白霁,白霁眉目间风雪凄寒,垂眸凝视片刻,抬手接过,宋尘方才觉得胸口的窒闷感有所消减。

帛布背面不知以何等颜料绘了一只只血色单眼,密密麻麻,狰狞可怖,白霁缓缓展开卷轴,一行行名字清晰直白地列了出来,九华,凌霄,昆仑,燃旗……众多名门正派豪门望族纷纷列于其上,涉及之广几乎遍布整个武林,白霁目光扫过,终是在触及映雪二字时气息变得艰难起来,那些熟悉的名字刺得她眼中生疼,她的指节无意识收紧,指尖用力得发白,愈向下动作便愈是缓慢,帛布已然全部展开,最后一行字最终缓缓显露出来……

薄刃的帛布上忽而显出一道黑线,乍然开裂,一柄剑尖以绝然之势自帛布后生了出来,咄咄向前,剑锋狠厉地贯穿了白霁胸口,自背后透出,溅开的血迹浸透锦帛,将最后一行字晕染开来,很快那三字便变得模糊不清,只余下开头的三点讽刺地落在帛面上。

鲜血随着锋刃滴滴落下,白霁长睫垂着,唇边缓缓溢出血来,宋尘面色阴沉,右手仍牢牢握在剑柄上,“白姑娘,我本不想杀你,是你陷得太深了。”

白霁寂然无声,宋尘瞥见她右手指尖微动,缓缓向腰间伸去,眉头立即拧蹙起来,“没用的白姑娘,你清楚自己已被刺中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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