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墓gl+番外(260)

作者:肥宅快乐兽 阅读记录

我忽然发现自己当时构思长生设定的时候并没有把它写在大纲里,就只过了遍脑子,现在我的脑子空空如也……

第218章 破晓

林旸回来时山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转眼便发展成了滂沱大雨,落在身上冰冷刺骨,像极了她抱着洛渊在酆都空无一人的大道上惶然求救的那一日,她在小屋前勒马下车,耳中已能听见些许马鸣,三步并两步地拾级进了房门。

破落狭小的屋子里四面透风,漏了不少雨水进来,林旸一眼便望见了跪在床前的瘦弱身影,没有她预想中的崩溃痛极,心神溃散,只是安安静静地跪在床前,下巴搁在手臂上,专注地凝视,好似某一日安逸的午后,榻上的人安然睡着,不知有人满心爱恋地偷偷瞧她。

洛渊有所感知,回眸看去,林旸神色黯然,一步步走到洛渊身侧,虽是心中难受,却也不得不尽快考虑离开之事,与洛渊对视一眼,提声道:“车已备好了,我们现下便走,去长白。”

洛渊眉头微蹙,并未多言,钟林晚却一动不动,好似听闻不见,林旸注视她一阵,上前两步,一手搭在她肩上,“走罢小哭包,我们带冰块脸一起走。”

钟林晚满目不舍地从白霁身上收回目光,缓缓起身,林旸得以看清她通红的双眼,好似曾落了血泪下来,眼底深处却是灰败的平静,见不到半分光彩,“我不走。”

林旸耳中嗡鸣稍减,依然听不太清声音,看着钟林晚唇形,也知晓她说了什么话,“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听我说小哭包,我们先带着冰块脸离开……”

“我不走了。”钟林晚轻声打断林旸的话,声音依然温然和软,眼中却有一潭死水的绝然,“你们走罢林姐姐,我留在这里。”

她眼中已无半分求生的光彩,林旸怎会看不明白,眼中不由见了忧急,待要上前一步,钟林晚却忽然将手放在了颈侧,一支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微光,微微刺入皮肉,“让我留下。”

钟林晚神色平静,好似一夜便改换了心性,显出与平日全然不同的冷静决绝,“我知你们能将银针夺走,也知你们可以强行带走我,我总有独处之时,总有得到机会的时候,若要我从此乖乖听话,只能废了我的手脚。”

林旸欲要抬起的手停住,犹豫的须臾,钟林晚颈侧银针再度刺入几分,缓缓渗出血来,钟林晚双眼盯视着她们,平静地复述自己的要求,“让我留下。”

林旸看她神情不似玩笑,若是她们再不答应,恐怕钟林晚现下便会自尽于此,她双眼紧盯着钟林晚颈侧,捻着针尾的指尖用力得苍白,在她们不应声的这片刻时候,依然缓缓向里推入,好似这命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林旸喉咙涩得发疼,来不及再沉默,哑声开口道:“若是冰块脸还有救呢。”

缓慢深入的银针应声停住,身侧一道目光亦落在了自己身上,林旸喉咙艰涩地滑动,知晓自己现下只能孤注一掷地将实情道出,她没敢看洛渊,自腰侧缓缓取出一只白色瓷瓶,将瓶中仅剩的一粒药丸倒在掌心,唇边带了丝苦笑,“我找到冰块脸时她胸口尚有一丝热意,只是已虚弱得摸不出脉象,当时情势危急,我为救她性命,不得已喂她服下了这药。”

林旸右手平展,将其递至钟林晚面前,“虽说为药,实际上却是蛊,吃下后身体便暂由蛊虫操纵,它会将人身中仅剩的余热消耗干净,不论如何伤重,服下后可暂时恢复,甚至较之原来更上一层,只是时候过去便会成倍承受伤痛,生不如死。”

林旸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身侧目光,长睫微微垂着,“你知晓医理,应当明白我所言非虚,用蛊虽是邪道,于人尽其用上却远超旁门,我之所以不愿告知于你,只因无法确认冰块脸能否留下命来,我曾服过一次,她比我那时伤得厉害许多,即便当真醒来,蛊效成倍反噬,她亦难挨过去。”

林旸说到此处,忽然抬手抓住了钟林晚手腕,带着那支抵在命脉上的银针缓慢离开她颈侧,钟林晚怔看着林旸掌心平躺的褐色药丸,一时竟忘记反抗,林旸认真凝视着她,目光深处隐隐悲戚,“所以我要你设法留下她的命来。”

“她若真能醒来,可暂保两个时辰内神志清明,只是蛊效过去后会痛得发疯,我们会尽快驱车赶往长白,你那疯子师叔见识的多,兴许能够救她,在这之间我要你尽你所能护她性命,你可明白?”

钟林晚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林旸掌心,似是听进了心里,又好似茫然,许久,钟林晚晦暗的眼中缓缓落下一滴泪来,沿着脸颊无声滑落,她胸口忽而重重地起伏一下,喉中发出短促的一声喘息,泫然欲泣,“小白还有救……”

钟林晚抬眼看向林旸,嘴角抿出一抹凄哀至极的弧度,又哭又笑,“小白还有救,她还有救……”

林旸看得心痛,却目光坚定地点头应了她,“我们现下便走,你在车上暂与她做处理。”说话间,拾步走向床前,弯腰将白霁抱了起来,匆匆向门外走去,停在外头的马车很是简陋,是她不容易在一家农户中找到,还是由那家大儿子成亲时的婚轿改的,看上去仿佛跑得稍快便会散架,林旸将白霁小心地倚在座上,内里太过狭小,她甚至无法令白霁平躺下。

“冰块脸,你若能听见……”林旸垂眸看着白霁,艰涩地开口,须臾,半是自嘲半是黯然地摇了摇头,“倒是我傻了。”

她不敢告诉钟林晚,甚至连洛渊都犹豫着不敢告之,只因这药本不是救人之药,它只为耗尽她的最后一丝用处而制,是师父与她的东西,她从前从不敢用,第一次用便是与洛渊相遇的一次,她疼得死去活来,不若就在墓中被黑袍杀死,能活下命来实是侥幸中的侥幸,她怎敢将一份虚无缥缈的希望给予旁人,洛渊或许尚可隐忍,钟林晚却禁不住再一次失去,得而复失,只会让人疼得更加彻骨,那时怕是即便废了钟林晚手脚亦留不住她的命了。

林旸阖了阖眼,收回目光,起身退出车外,回首时钟林晚已跟了出来,她走得摇摇晃晃,显是方才抵在命脉上的银针当真伤到了自己,林旸看着洛渊从后方将她抱起,带着她亦进了车内。

车厢内狭小,钟林晚小心翼翼地将白霁抱在怀里,晦暗的双眼中重新凝起专注神色,坚定又迅捷地察看起白霁伤口,天权本以刚猛见长,剑身厚重刃宽,那伤口亦较之寻常剑伤可怖得多,单看上一眼钟林晚便觉剑仿佛刺在了自己身上,疼得心口鲜血淋漓。

林旸从外掀起帘来,目光凝视着白霁,“我寻到她时她的胸口大穴已被封住,只是依然失血不少,我只在农家中找到些寻常草药,银针却实不常见,待我们出了昆仑山域再寻个小镇更换车马伤药。”

钟林晚正在车座的包裹中翻找杂乱的药草,听见这话,动作不由顿了顿,林旸不欲拖延,便要回身退出,车帘即将放下时,听见钟林晚低微沙哑的语声从内响起,“对不起林姐姐,洛姐姐,方才我……”

林旸淡淡一笑,轻声应道:“无事,你顾好她。”

她在车外坐下,洛渊便执起缰绳,挥手一振,那匹老马便迈开四腿奔跑起来,林旸仍不敢看洛渊,有些瑟缩地僵坐着,于神都之时,洛渊便得知她背上伤势甚重,几近濒死,即便在那时,她亦不曾说出这药的真正效用,即便在那时,她依然对她有所隐瞒。

林旸两手无意识地收握,愧疚心疼折磨得她无法静心,她想着如何同她解释,却发现错皆在自己,根本没甚么可解释的,思绪正自纷乱之时,右手忽然触上一抹冰凉,纤细凉润的手指伸入她指间,将她已在掌心刺出红印的五指缓缓展开,清冷语声自身侧淡淡传来,“我还未问你,你便自己责罚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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