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墓gl+番外(267)

作者:肥宅快乐兽 阅读记录

钟林晚怔看着她,木然不语,洛渊等待片刻,声线平静道:“可明白么?”

钟林晚长睫轻颤,眸中迟缓地泛起一层水雾,眼底神色复杂,她从来心思澄净,这时也还未学会遮掩,干脆低下头不再看她,喉中沙哑地挤出两字:“明白。”

洛渊听她应声,眉眼间神色稍霁,淡淡开口:“我再取些吃食,你替自己包扎好伤处,回来后我会察看。”说罢,不待钟林晚再应,拾步向外走去,宛若足踏清风,几息功夫便隐没了身影。

钟林晚垂头静立片刻,心绪微敛,阖门回身,她于床前站定,伸手摸了摸白霁的脸,触手冰凉,又俯身贴在那人胸口听了听,方才稍稍放下心来,着手替自己处理伤处。

伤药是六日前她与林旸一道寻来的,她自知珍贵,只想用在小白身上,即便这时被洛渊威胁了,也不敢在自己身上多浪费,只象征般地在新伤上涂撒了少许,而后用细布紧缠了几道为自己止血。

待两只手臂都包扎完,钟林晚额上早已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她眼睫濡湿,缓缓在榻前跪下,凝视白霁的眼中具是柔和安谧,白霁静然无声地躺在床上,难得昏迷了过去,暂时不再忍受难捱的痛楚,钟林晚不忍打破这片刻宁静,如往常一般轻声同她说话。

“方才没有吓到你罢小白。”钟林晚无法再伏于床边,只将两手垂于身侧,神色温驯和软,“我也惊了一跳,洛姐姐从前从未如此唤我名姓,想来这一次是当真对我生了气。”

“此事是我做得不对,这几日我一直浑浑噩噩,方才也是,不晓得自己在说甚么,胡言乱语,才会惹得洛姐姐生气,相较从前,实在毫无长进。”

钟林晚说到此处,语声顿了顿,脊背微微弯折下去,难掩失落,“若你醒后知晓,应当也会说我傻罢……”

“嗯……”

若有似无的低吟巧合般地回应了她,轻得好似一声叹息,以至于钟林晚沉于自嘲,顿了片刻才似五雷轰顶般骤然回过神来,钟林晚蓦地抬眸,双眼紧紧盯着眼前人清冷入画的苍白面容,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对方软而浓的长睫此时轻轻颤着,在主人美得惊心的侧脸上抖落模糊阴影,在钟林晚未敢想明这究竟代表何意时,无声扑飞而起。

素来淡漠的眼眸于虚空中停顿一阵,缓缓转动,落在床前怔然跪坐之人身上,对方木愣愣地看着她,好似不敢惊醒这幕希望渺茫的幻象,泪水却先茫然地淌了满脸,直至白霁微微抿了抿唇,钟林晚才似受了惊般,急急向她跪近两步,颤声道:“……小白?”

这一开口,满腔的委屈害怕便再藏不住,声音哑得竟连钟林晚自己也难听清,全被哭腔掩盖,钟林晚很快便哭得抽抽噎噎,胸口闷疼得几乎喘不过气,“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骗我,我等了你……好久,你一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不愿要我了……就算你真的要走,也该好好活着啊……”

钟林晚一面哭,一面颤着身子将手抬起,欲凑近白霁,行至半途,动作却又顿住,转而扶在床沿上,喃喃起身:“水……我去给你倒水……”谁知她失血过多,几日来一直紧绷的执念骤然松懈,一时竟站都无法站起,强试几次后只觉眼前阵阵发黑,骨缝中都向外透着寒意,用尽浑身力气才令自己不在白霁面前倒下,天旋地转中只听见不远处一声门响,钟林晚勉力凝神,隐约见到一白一黑两道人影快步走来,颤手向床上指了指,“小白……醒了……”

林旸闻言一惊,瞬息间已踏至床旁,这几日她未在此处留守,独驾马车往神都而去,只为将追杀她们之人暂时引走,为白霁多争取些时候,一来一往间恰好六日,方才她才将回到此处,在林外与洛渊遇见,一同赶回,没想到方进门便听见了这等好消息。

林旸见白霁双眼半阖,眸中却确实凝着一丝幽微清明,牵系在钟林晚身上,六日来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落地,未等想好当说甚么,便先忍不住勾唇笑起来,“你……行啊冰块脸,受了这等伤还能先我一日醒来,这次便当作输给你罢。”

洛渊亦已无声立于床前,垂眸凝视白霁,见其留有自身意识,眼底难掩释怀欣然,眉眼温和,“阿霁。”

白霁眼眸转动,微微张口,发不出半点声音,林旸忙欲替她倒水,一转身,钟林晚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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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墓其实刚开始写时只是一时兴起,没打算认真写下去,所以四人组的名字当时也没花太多心思,直到写完这章想名字时才发现小白和阿晚的名字刚好组成“晚霁”这一词,词义刚好贴合了两人结局,也算是一种美好的巧合吧

(推心置腹地讲,我真的好喜欢写友情和群像

第225章 今夕

钟林晚这几日失血太甚,加之半月内连遭变故,心神几溃,一旦松懈了精神,先前强压的伤痛便潮涌似的全部报复回来,两人当时别无办法,只得翻找包裹,找出几颗显是温养作用的药喂她服下,左右等不到她醒来,最后一商议,一人抱着一个入了城,专门请了大夫来看,又重新置备好伤药,购了一架宽敞马车往长白而去。

钟林晚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傍晚,身体的轻微晃动震得她伤口抽丝似的疼,虽不剧烈却也磨人得很,钟林晚低哼一声,缓缓睁眼,入目是一团朦胧柔和的光影,弥散出令人心安的浅淡冷香,钟林晚昏睡太久,脑中尚一片混沌,怔看了片刻,好似水雾晕染的轮廓在眼中逐渐清晰起来,浮现出令她数日来魂牵梦绕的清冷面容,对方与她如此相近,仿佛强遭封印陷入沉睡的神女,愈是病弱苍白,便愈是美得摄心夺魄,令人惊叹。

钟林晚迟缓地眨动一下双眼,令自己从无意识的惊艳中稍稍回神,脑中忽而一激灵,立即便要翻身坐起,这一大动,自然未能如愿,她昏睡了整日整夜,身子疲乏得很,才撑起手臂,便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抽净了力气,重又软倒了下去。

钟林晚侧躺在白霁身侧小声吸着气,很快便重新试着撑起手臂,半坐起来,目的分明地敞开白霁半掩的前襟,薄衫下的身体如璧如玉,虽显出病态的苍白,却有别样的脆弱美感,胸口缠缚厚厚一圈细布,隐约透出血色,但未有扩散之迹,六日来不断攫夺两人性命的失血,终究是止住了。

钟林晚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白霁,车身的轻晃将她痛醒,同样给白霁带来痛楚,她鼻尖上凝着细碎的汗珠,眉头轻蹙,濡湿的长睫亦轻轻颤着,显是睡梦中仍在忍痛,钟林晚抬手摸了摸白霁冰冷的侧脸,又探身将她手脚检查过一遍,见皆已包扎妥善,方才有心思观察起周遭,两人现下正处在一辆奔行的马车内,车厢算得上宽敞,两人平躺下却仍显局促,座椅已被人专门拆去,得以堪令她们躺下,车厢内铺了厚厚两层软被,若非身上带伤,感觉异样,卧于其上当十分舒服。

钟林晚视线下垂,落在自己手上,她慢慢撩起袖摆,见臂上细布缠得妥帖,自肘弯直至手掌,动起来稍有桎梏,痛感却比昏睡前减缓不少,想来是细细上过药了,正思索时,面上忽而拂过一阵凉风,湿润清新,车帘被人从外掀了开。

林旸见到钟林晚醒来,眸中明显一亮,很快却又敛住神色,板起脸来,屈指在她额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让你好好照看冰块脸,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是想同她殉情不成?”

钟林晚抬手捂住脑袋,小声吸了口气,有些委屈地偷看她一眼,而后乖乖低下头去,“对不起。”

林旸又好气又好笑,“对不起我甚么,你怎不对自己道歉?”口中数落着钟林晚,不忘分神瞧一眼一旁静静躺着的白霁,这人也是,昨日见到钟林晚昏倒,非要盯着她喂钟林晚服下药去才肯阖眼,她怀疑这人身上但凡存了半分力气,非要从榻上直接起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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