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当+番外(160)

作者:融泥 阅读记录

“纪大夫是顺阳城最有名的大夫,不仅医术好,而且心肠也好,他给平民百姓治病,从来不收诊金,但那些达官贵人来了,一概不给看,我们老百姓,一有病找他来就没错的!”

“咦,奇怪了!”不为达官贵人看病,专为平民百姓看,世上居然有这种奇人?

“他看病不收诊金,岂不是没有收入,医馆还能开下去吗?”

“纪大夫是好人,我们百姓都约好了,这样的好人,一定要让他的医馆经营下去,他既然不收诊金,我们就凑合着每次来就给他送些米面酒菜,逢年过节就请他到家里坐坐,他孤身一人,我们老百姓还是供得起的!”

这样也可以?李攸烨笑笑,对那半仙儿大夫的印象大为改观。

那纪大夫虽说正笑么嘻嘻的受万众敬仰,但耳朵仍竖的尖尖的听李攸烨和张老汉的交谈,心里有点得意,也对李攸烨送秦家老汉来医馆的行为颇为欣赏,但这欣赏还没持续多久,就被随后进来的杜庞的恭谨态度摧毁,哼,果然又是个世家子弟!

主仆二人平白受了这位半仙儿的许多白眼,犹不自知,还想要上前结交,结果人家理也不理他们,正当李攸烨在心里腹诽这人是个怪胎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个更不招人待见的家伙。

“我说你们都给爷跑哪去了,原来都在这清闲呢,赶紧滚回去,今天这活做不完,谁也别想回去!”一个八字胡的胖墩,手中响鞭一甩,直甩到一个工人身上,那工人背上一个鞭痕,当即冒了出来。

那些工人似乎很怕他,被打了也不敢吱声,陆陆续续往外走。

“秦老三,你既然没死,就赶紧给我上工,耽误了颜大爷的工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竟一鞭子甩在床沿上,谁知秦家孙儿正坐床上,他那一鞭子说巧不巧正打在孩子手上,打出了血。小孩子当场就哭喊起来。那秦大娘赶紧把孩子往怀里带。

李攸烨一怒,就要上去教训,结果她还没行动,后面就有个鞋底飞来,分毫不差地甩到那胖墩脸上,那胖墩哎哟一声差点仰后面去,待他像个陀螺一样好不稳住滚圆的身材,便迫不及待地破口大骂:“谁这么大狗胆,敢找爷的晦气!”

一串参差不齐地钢炮声:“哪里来的狗,不擦亮狗眼,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就敢在这里撒野!”

“好你个纪别秋,别以为我主子给你三分薄面,你就敢在老子面前开染坊,你一个穷酸郎中,充什么侠义……”

“哟,你既然知道你主子得看我三分脸色,还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你是你主子的老子么?”

李攸烨听到这里,莫名地就笑出来,这位纪大夫,还挺有趣的。

“臭小子,你笑什么笑,不想活了!”那胖墩在纪别秋那里讨不着好,就转来对李攸烨横眉怒目,眼看着一鞭子就要落在李攸烨身上,在一阵惊呼声中,那胖墩被当场踢了出去,都不用陈越出手的,杜庞这招无影脚使的就牛气冲天:“把你的狗眼擦亮再咬人,敢动我家公子,要你的命!”

纪别秋当即对杜庞的印象大为改观,连连冲他竖大拇指,既然不讨好的活儿已经由他们接手,他自去给秦家小孩疗伤。

路上来了一群人围观,胖墩可能觉得失了脸面,摸着爬起来,就搬出主子的威风出来:“你,你们,敢找颜大爷的晦气,你知道颜大爷是谁吗?他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

第103章 纪氏别秋

原来是他。李攸烨闻言,倒是又细细打量了那胖墩一眼,暗忖,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千古不变的道理啊。

胖墩发现看热闹的人面露惊恐,似被威慑住了,一瞬间仿佛找回了面子,形状更加趾高气扬,继续骂道:“你们这群不长眼……”

刷!

周围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陈越已经收剑回鞘,面无表情地走到李攸烨身后站定。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朝胖墩看去,只见,胖墩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发髻连同发冠整个被人削下,顶上冒出一块光溜溜的头皮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煞是明亮,再结合他那敦实的身材,整个人就像泥糊的秃顶酒肉和尚,滑稽模样,喜煞众人。

再看那少年公子,若无其事地对方才的剑客道:“应该割耳朵的!”大胆而放肆的言行,霸道又威武的仆人,一瞬间,大家都怀疑起这位敢当众打颜舅爷奴才耳光的少年的来历。胖墩惊恐地望了他们一样,一把挤开人群,夹着屁股跑了。围观的人这才大声叫起好来。

李攸烨觉得惩罚得轻了,但碍于当下隐秘的身份,也不愿多招惹事端,打算辞别秦家老小,就在城中找一家客栈住了,继续寻访娘亲家的故人。她此行来顺阳的目的,便是想看看母亲的家乡,以及查访二十年前的纪家沉迹。她当年查过,纪家祖籍是在顺阳,二十年前,由于纪为霜之父纪程勋调入京城任职,举家才搬到京城,一直到纪家出事,都没有再搬回来过。明知道当年纪家被判了满门抄斩,没入宫中或是官妓的女眷也大都亡故,但李攸烨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纪家是当年顺阳城有名的世家,或许还有残存的远亲支脉可考。纪为霜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她想知道娘亲当年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下,她更想知道,这里是不是有她所爱之人的蛛丝马迹,那个人到是谁,她们到底有怎样曲折的故事?

却说李攸烨走至秦家老小面前,见那原本躺在病榻上的秦老三已经坐起来,正往脚上套那沾满石灰的布鞋,大概伤得重了,直腰时咳喘不止,却仍执意站起身来,秦家二老并不阻止,只秦老汉面有愁色,秦大娘悄悄抹泪。

李攸烨看他这样子倒像是还要去上工的,念起田间秦家二老的愁容满面,联系方才那胖墩嚣张的嘴脸,觉得此事必有隐情,因此决定先不走了,待问清了缘故,能帮他们一些也是好的,因问:“大爷大娘可有什么难处?我看秦兄弟这样,莫不是还要去上工?”

这回倒是那秦老三答了:“我们都是被颜府征来建造贵妃园林的,皇家工事拖一天就要论罪,由不得我们歇息,刚才多谢公子相助,只是,那颜国舅不是好惹的,公子打了他的人,免不得惹来报复,还是快快离去吧!”说完又禁不住咳了几下。

纪别秋也在旁插话,不过语气就有些讽刺了:“呐,现在你们把狼给招来了,不想死得很惨,就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李攸烨脸一黑,这人不会忘了,是自己先出手的吧,到底是谁把狼招来的!

不过,李攸烨也并不计较纪怪胎所言,只抓住秦老三口里的关键字眼,追问:“贵妃园林?这是什么名堂?”她可从来没听说过皇室有这等工事,难道又是一项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的事件。

待从秦老三嘴里了解到具体情形,李攸烨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果然是那位颜舅爷搞得鬼把戏,当年清算颜妃一党时,皇奶奶顾及着李攸熔的面子,对他唯一的娘舅宽大处理了,没想到李攸熔一上台,这颜舅爷又出来蹦跶了,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说来也巧了,颜家也是祖籍顺阳,和纪家也算老乡。此次颜舅爷借官府名义,大张旗鼓地征调民工,建造贵妃园林,先不说这园林的规模是否有违建制,单说这私自征调民工一项就是违法的事,如此看来,这位颜舅爷可真如传说中的那般胆大包天。可笑的是,地方官为了讨好他,竟然知法犯法,跟着沆瀣一气,如此这般败坏朝廷纲纪,实在该杀。

“对了,大娘不是说您只剩一个儿子了吗?就算是官府要征调民工,也不会征调单丁农户,何况是在春种时期!”李攸烨突然想起这茬,因问道。

“这些昧良心的官府哪里管我们老百姓的难处!”一直沉默不言的秦老汉突然愤怒道:“这几年,边关连年征战,我前两个儿子都被征去当了兵,个个都战死了,仅剩的一个儿子,他们还要征了去,简直不让我们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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