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当+番外(178)

作者:融泥 阅读记录

“自然是太皇太后的病了!”

“太皇太后吃的饮食,用的药材,都是常规的,一切都正常啊?”张鹤人不明白。

“是都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她却对任何人都避而不见!”李攸熔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民间发生叛乱这等事,一向是太皇太后最关心的,就连烨儿在位时,她都会亲自过问,而此次,她却全权交给内阁,让朕裁夺,你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

“这……”

“今天晚上,必见分晓!”

夜幕降临。燕娘将慈和正殿一应宫人打发出去,回头见柳舒澜还在研究那张密密麻麻的人体穴位图,不禁头晕眼花:“我说柳太医,你都看了一整天了,这东西有意思吗?”

“呵呵,燕姨,你不知道,这人体有一千多个穴位,每一个穴位都有它的功用,穴位和穴位之间又有奇经八脉连接,阴阳协调运转,简直奇妙无穷!”

“得得,别跟我说,我听了头疼!”燕娘一听一千个穴位,当即表示不可思议,脸一绷紧,竖起三根手指头:“我老人家活了一辈子,现在只能记清三个穴!”

柳舒澜好奇,凑过头来:“哪三个?”

“太阳,人中,还有虎口!”燕娘一本正经道,末了,还给柳舒澜挨个演示了一遍:“头疼就揉太阳穴,昏了就给它掐人中,至于虎口,江湖中人打架的时候,动不动就震得虎口发麻,我起先老搞不明白,什么叫‘震得虎口发麻’,后来问太皇太后,才知道原来就是‘震得手疼’的意思,嘿嘿,原来手上还有那么个穴位叫虎口,呵呵呵呵!”

“喔~”柳舒澜听得一脸汗颜。可不是么,这三个穴位想不记得都难。

“沛儿心中有个结,非得哀家去解才行!”燕娘笑完了,又惦念起江后临走前的话,不由忧心起来:“哎,不知道太皇太后到哪里了,这都五天了,应该快到燕京了吧!”柳舒澜也不再言语,朝漆黑的夜空看了一眼,视线又挪回到穴位图上,只是神思也不如方才专注了。

而此时的慈和宫殿顶,一个黑衣人微微眯起了眼,正要起身悄悄离开,却听下面一声侍卫的大喝:“谁?来人,捉刺客!”他大惊之下,迅速移动身子,踩着殿瓦,飞快遁入夜色中。

“皇上,您怎么了?”当那黑影从围墙上摔出来时,等候在外面的张鹤人迅速奔过去。那黑衣人解开脸上的面纱,正是李攸熔。此时,他扶着墙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滴都额头掉下,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快扶我回宫,赶快!”

张鹤人听到里面隐隐传来抓刺客的吵嚷声,知道踪迹泄露了,不由分说,背起李攸熔就往尧华殿遁去。

“皇上,您的腿……”当张鹤人把李攸熔背到床上,看到李攸熔撕开裤腿,露出小腿上的一大片淤青时,不由慌了手脚:“奴才,奴才这就去传御医!”

“不,不能传,不能被她们发现朕的伤,朕忍得住!”李攸熔咬牙道。

“那可如何是好?”正乱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有人进来禀报:“启禀皇上,方才慈和宫那里来了刺客,太皇太后担心皇上的安危,派人过来问候一下,问皇上受惊没有?”

“你去说,就说,就说朕早已睡下了,请太皇太后不必忧心,快!”李攸熔催促道。张鹤人急忙出去说了,再回来时,见李攸熔额头的青筋整个暴露起来,他匆匆找了活血化瘀膏,给他胡乱涂上,然后包扎好,末了不放心道:“皇上,这样,不传太医不行啊!”

“朕说不能传就不能传,你难道没听见吗?”李攸烨牙齿疼得打颤,眼中已经透了杀气,张鹤人打了一哆嗦,不敢再说。

“今天,所有人都不准离开尧华殿一步!”李攸熔用力地挥了两下手,最后将他打发出去。

次日,李攸熔拖着那已经疼得完全麻木的脚,僵硬地走上朝堂。他的表情比原先更加淡漠,看得朝臣心中更加没有底。

一夜蚀骨的痛意,他都忍住了,束在袖中的手上青筋跳脱,几欲将崭新的龙袍扯烂。现在那个女人不在宫里,对他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能放过。痛算什么,就算废了这条腿,也值得!

“把各个宫门都换成我们的人,悄悄地,不要声张!”下朝后,李攸熔吩咐张鹤人:“然后替我把这封信派人送到惠太妃手中。”

与此同时,在赶往燕国都城燕京的路上,一辆马车在十几名护卫的保护下,正马不停蹄地前行。

“太皇太后,快到燕京了,前面就是上官将军的大营!”雷豹边赶车边回头朝车里禀报道。

“派人通知上官景赫,哀家要进城!”马车中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诺!”

燕京城下。朝廷的十万大军,将整个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城上旌旗飘扬,五万燕兵,严阵以待。剑拔弩张的对峙已经维持了半个月,互不相让的表象下,实际上,城内粮草已经不济,士兵开始宰马为食,城外的上官景赫也被李戎沛铁通般的防御消磨得失去了耐性。

一身戎装的李戎沛端坐在城楼上,手执长枪,几日几夜不曾合眼,使他的眼里布满血丝。他出神地望着远方,被铁蹄践踏过的土地,荒凉而疲惫。旁边即是他的妻子,出身江湖的燕王妃华青鹂,在这场漫长的消耗战中,她披甲执锐,一直陪在燕王身边,没有人会怀疑,她会是最后一个守卫在李戎沛身边的人。燕国士兵都知道,有她在,燕王就不会垮下,同样的,燕军也不会垮下。

激烈地战鼓突然敲响,疲惫不堪的士兵,出于本能地奔向城楼,准备应战。李戎沛也迅速站起来,冲往垛口,往城下观望。

浸满血腥的荒芜的战场,并没有重复上演敌军叫阵的场景。冷硬而枯干的地面,风干的血痕一处一处交织,纵横,如同士兵皴裂的眼睛。茫然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城下那肃立的女子身上,冷凝与高贵,优雅与从容,她只站在那里,都让人窒息。几个月来,城楼上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

她忽然朝城楼上望来,扫了眼那些拈箭搭弓的士兵,城楼上的士兵似被洞察了心事一般,忘记了呼吸。她扭头似乎对身边的侍卫说了什么,那侍卫上前两步,朝城上喊道:“快开城门!”

不可否认的是,金戈铁马的触碰,让这座城池孤悬了太久,而她的出现,就像天际伸出的温柔指掌,一瞬间松弛了绷紧的神经。城上的五万兵甲,俱都无声地巴巴望着她,手搁在兵戈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城门这时候却应声而开。

紧接着,在城上士兵的目瞪口呆中,他们的燕王殿下,从城里狼狈地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他们的王妃。两人真的很狼狈,一向英勇无畏的燕王这次简直是丢盔弃甲,步履都有些不稳。他们在离那女人几步之外停住,双双跪倒在那个女人面前。

“母后!”李戎沛用膝盖跪行到那人身前,仰着头嘶哑的嗓子喊了出来。干裂的嘴唇,英挺的眉宇止不住颤抖着,直到一双凉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他才将头抵在那人腹前,哭得声哽难抑:“母后……母后……”

华青鹂一直安静的跪着,直到李戎沛扑进那女人怀里无所顾忌地哭出声来,捂住嘴,两行压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夺眶而出。

“青鹂,你会不会后悔嫁给我?一个不该出生的野种?”

“别这么说,你只是你,我嫁的人是你,和你是谁没有关系!”

“我终于明白,母后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即位,原来我是她的一块伤疤!父皇以前不喜欢我,我只以为是我哪里做错了,不讨他的欢心,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你不知道,我现在一想到他那种冷漠憎恶的眼神,就很害怕!”

“别怕,别怕,有我呢,还有焕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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