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白月光有不当认知(28)
“如果你想和同族聊聊,大可以出狱以后去极乐。”
“唉,你还真不关心你妈妈啊,特玛尔早就不天天守在极乐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她,不然我其实还真挺想见她的,毕竟我还挺喜欢她的。”
“……我可以给她发信息,让她抽时间来这里看你。”
她确实可以给特玛尔发信息,但特玛尔会不会在意就不知道了,她几乎觉得,自己在特玛尔心中,甚至还没有眼前这个号称“小时候抱过她”的女人亲近。
妖媚的女人笑了。
“特玛尔会来看我?别开玩笑了!不如你疼一下我,平常多来看看我,怎么样?”
少数种特别监狱一个月给亲属探一次监,齐尔维亚没有亲属,自然也谈不上有人会来看她,如果安可真的愿意来的话,那她倒是想把这个时间留给她。
只是现在看来,安可不仅不愿意来,甚至就连这段简短的对话也不想再进行下去了,她连椅子都不坐,全身都透露着一股要赶紧逃离的气息。
齐尔维亚不禁心里发笑。
她难道真的做了什么值得让对方这么警惕的事吗?在她看来,最多也不过是身上过浓的情爱味道刺到了安可的鼻子,竟然值得让安可这么躲她。
偏偏她是个不服气的主,别人越是躲着她,她越是想上杆子去追。
“坐这儿跟我聊聊天嘛?说不定会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哦?比如说那个看起来很正经的监狱长,路权,他其实是只双角兽,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其实就是单纯为了享受这里不纯的气息才考的公务员。”
齐尔维亚勾勾手指,安可没被引诱到,屏幕前的路权反而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几乎不敢去看在他身旁一脸欲言又止神色的熊金。
“嗯……种族特性……我们都懂的……”
熊金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善解人意,可惜他没看到路权头上绷出来的青筋。
“闭、嘴!”
平日里冷峻生硬的监狱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随即站起身来,面目严肃地穿上披在椅子上的外套。
不行!他不能再让齐尔维亚再说下去了!高等级的魅魔拥有窥探记忆的能力,万一什么隐私都被她爆出来了就完了!
“诶?你要走了吗?我也和你一起!”
熊金一看路权的动作,就知道对方大概是想要去强硬打断会面了,急急忙忙地就跟在了路权身后。
会面室在地下一层,而监狱长办公室则在最顶层,熊金和路权都离开了房间,屏幕前无人驻守,没有人看见,高阶魅魔那风情万种的眸子顺势瞥了一眼房间斜上方冒着红光的监视器,然后又将视线移开,重新注视着眼前的人。
——
安可心下烦躁,随手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说道:
“抱歉,我对你说的没什么心情,我之后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言罢,就连一眼都没有再看齐尔维亚,扭头就朝门口走去。
“你讨厌我。”
椅子发出的响动和这句掺杂着笑意的句子混在了一起,成功让安可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没有动弹。
“不对,你不是讨厌我,你是讨厌魅魔,对吧?”
那人挪到她的身旁,看着她僵硬的侧脸。
她离那板玻璃极近,就连口中的雾气都沾在了板上,化作了白色的水汽。
“说到底,魅魔有什么不好的呢?
“变幻莫测,肆意妄为,既可以作为这个形态活着,也可以作为那个形态活着。
“无论对方喜欢的是女人,还是男人,”
魅魔的身躯随着话语的内容变化姿态,瞬间便从美艳的女人变成了妖娆的男性。
“老人,”
皮肤变得苍老,皱纹在其上蔓延。
“还是小孩。”
身形矮小,童稚挂上了脸庞。
“你都可以变幻而成。你能满足所有人的期待,变成所有人心里的那个样子,让所有人都无法自抑的爱上你——魅魔只有被人喜欢才能活下去,不是吗?要不然,你平常吃的,都是些什么呢?”
那人的轻笑在她的耳边响起,低低的,带着蛊惑的味道,后腰的翅膀轻巧地扇动着,如同在煽动欲望。
“你身上的味道,干净又纯粹。”
齐尔维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好像安可的味道顺着空气流动到了她的神经之中一样。
“让我猜猜,你还没接受魅魔的种族天性,还在想着不乞讨他人的喜爱也能存活,对……”
“闭嘴!”
“砰”的一声,拳头一下撞到了玻璃板上,正对着齐尔维亚变幻而成的,“特玛尔”的那张脸,只可惜隔着板子,非但对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倒安可自己的手红了一片。
“何必这么生气?我们……”
“特玛尔”仍旧是那副笑容,就好像安可没有叫她闭嘴,也没有对她表现出攻击的欲望。
她本想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熊金和路权急吼吼地直接就破门而入了,一人一边将安可护在了身后,怒目圆瞪,将她本想说的话全都塞回了嗓子里。
齐尔维亚也只好将那些挑弄的话语全部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看来你的监护人到了,今天的对话很愉快,希望下次还能再看见你,虽然魅魔同伴们产生不了精气,但我——实际上还是很喜欢和大家一块儿玩的,毕竟……”
她的眼睛又一次眯了起来,特玛尔的眼睛本就是细长的狐狸眼,被她这样一眯,更叫人看不清瞳中到底掩藏着怎样的神色与意图:
“我们可是同一种人啊。”
第22章 真言
习习如许的夜风迎面拂过, 带来爽利的深秋凉意,安可双手搭在阳台栏杆上,一口又一口地往嘴中灌着辛辣的酒液。
酒液在口中灼烧开来, 却半分也带不走身体上的薄凉, 手指被冻到通红, 和脸上脑中沸腾的酒热一个色彩,却不如酒热温暖,总要依靠外物给予的温暖才能幸福起来。
矛盾。
安可想,就像她整个人一样, 是矛盾的。
音乐响起, 是她的手机所发出的声音,它被放置在阳台的小桌子上, 就在酒瓶旁边,很明显它的主人一点也不担心酒瓶打翻到它身上, 或者说是一点也不在意。
手机铃声很简单, 就是初始铃声,安可曾经有过喜欢的歌,但现在早已不敢再听, 就像她尘封在柜底的日记一样,文字、声音、气味, 总是动人心弦,让人回忆起不该回忆起的东西。
“喂。”
安可的声音还是冷淡的,听不出浸润了酒精的感觉。
“喂。”
白靡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听筒的那端传来,和她的冷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了。”
安可说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白靡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 学生时代是寄宿生活,距离离得近, 没有这个习惯,现在多以发信息为主,一般不会打来电话,所以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躺在她通讯录里。
“你说……今晚不饿,让我不用过来,是真的吗?”
这种事是值得特意打电话来确认一下的事情吗?
酒意上涌,安可突然感觉胃里有些不舒服,她一时之间没想到用什么句子来回话,于是传声筒那边的声音又侵略了过来:
“你又喝酒了?少喝点。”
那人的声音仍是清亮,但不知为何却让她感觉莫名的烦躁。
“白靡,或许你应该学着稍微有距离感一点。”
借着酒劲,一直想要说出口的话终于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白靡想要干什么,不知道白靡是否知道她曾经喜欢过她,不知道白靡为什么黏她黏得紧,天天比她妈还要关心她,但她知道她不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