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情殇(223)

直到这个时候,齐颜才后者后觉地想到一个可能……

怀中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莫不是,成人了么?

齐颜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再看南宫静女的眼神也不同了。她的目光数次略过双腿间的那朵淡淡的梅花,欲言又止。

南宫静女越想越伤心,倚在齐颜的怀里眼泪涓涓地流,突然发现自己和齐颜之间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过,还有好长的路要一起走下去……

从那处流出血来,要御医如何诊断?固然讳疾忌医不可取,那她岂不是要羞死去了?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镇定:“秋菊,你先到外面等吧。本宫和驸马有话说。”

秋菊:“是。”

南宫静女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仍靠在齐颜的怀中,万语千言尚未开口,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齐颜知道南宫静女自幼被养在帝王膝下,看这样子应该是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导,但自己的身份却不便多言,以免露出马脚……

进退两难,心疼极了。

南宫静女抹了抹眼泪,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我没有子嗣,我若有个什么……万户食邑恐将不保。你……”

带着哽咽的一句话,对齐颜来说却犹如万箭穿心,痛不可当。

她红了眼眶,搂着南宫静女的娇躯、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既嗔怪又心疼地说道:“不许胡说,等御医看过才知道呢。”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内心稍稍安定。

但去年她经历了太多事情,先是南宫平殴了,然后是一向康泰的父皇突然口不能言,令她切身体会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于是便想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安排好枕边人的下半生。

南宫静女:“齐颜……”

齐颜:“臣在。”

南宫静女:“我们……早知道上元节我就跟你一起出去玩儿了,这次的灯谜阵你一定能闯到最后。”

齐颜紧了紧胳膊,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说道:“今后的每一个上元节,臣都会在殿下身边。”

南宫静女:“真的么?”

齐颜:“君子一言。”

即便齐颜知道南宫静女根本没有生病,还是怀着无比真诚的心态烙下了承诺,可她却忘记了:二人的身份或许注定无法兑现得这样美好。

御医来了,结果和齐颜预想的一样——乌龙一场。

齐颜被暂时请到偏殿等候,秋菊则在正殿为南宫静女讲述了什么是女人的月事,并告诉她:这是一个女子长大成人可以做母亲的标志,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

南宫静女听完将自己捂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丢死人了!再也没脸见人了!

御医会在脉案上怎么写?蓁蓁公主殿下深夜急召御医,只为初潮?

啊!!!南宫静女懊恼地大叫一声,将秋菊赶了出去。

寝殿前的红灯被摘了下来,女子月事期间夫妻必须分房……

齐颜被秋菊请到了偏殿暂过一夜……

夜里,齐颜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稀碎的脚步声,南宫静女穿着中衣、裹着斗篷偷偷潜过来了。

齐颜刚开门,南宫静女便扑到她的怀里,无论齐颜怎么哄都不肯抬头,双手死死地箍着齐颜的腰身,脸埋在她的胸口。

齐颜:“殿下?”

南宫静女闷闷说道:“不许看我!”

齐颜便依言抬起头,南宫静女又道:“再过两日你就要远行了,虽然秋菊嘱咐我不许和你……”

齐颜:“臣也舍不得殿下。夜深了,门口多少有些风,殿下可愿随臣一起进来?”

南宫静女有些迟疑,不是说女子的月事会冲撞吗……

“可以吗?”

“等天亮了,臣再悄悄把殿下送回正殿,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殿下来过。”

那夜,南宫静女就这样窝在齐颜怀中一直到天亮,两个人大部分时间是静默的,但也说了不少体己话。

齐颜不时将手搓热了贴在南宫静女的小腹,而南宫静女虽有些羞,却还是红着脸乖巧地享受着爱人的温柔。

……

京城巍峨的城墙在浩荡的队伍身后逐渐化成一个小点儿,又消失不见……

马车亦颠簸起来,齐颜从回忆中抽离,随手拿过铁钩拨动炉中的银炭,火苗无声地窜动扑出丝丝暖意。

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离南宫静女这么远,却觉得她们的心紧紧地贴在一处。

京城偏南,洛水偏北、越往北边越泥泞,大雨倾盆,狂风呼啸……

马儿的嘶鸣声不时传来,每个人的心情都谨慎而沉重。

这样的天气和他们背负的使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蓁蓁公主驸马,工部侍郎齐大人的身体一直不好,京中官员都略有耳闻。

队伍行驶了半个月,齐颜下马车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驾车的侍卫都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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