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也走了，杂志要停办了，公司要裁员了……虽然眼前是一派年终狂欢的喜庆气氛，可尹青总觉得有种阴暗的萧条感躲在五光十色的背后，每个人都知道结局，却不拆穿，戴着面具摆出虚伪的笑容，想让自己看上去轻松自如留着王牌。

“不用多想。”巫静颖走过来拍了尹青的腰一下，“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吃好喝好玩，你不期待晚上的抽奖环节吗？”

“还有抽奖？”

“对啊，据说大奖是现金，金额还算不错。”

尹青笑道：“我有你在，还要什么大奖啊。”

“喔？”

尹青看巫静颖的领子歪了，帮她翻好，手往下，竟把她衬衣的扣子解开一颗：“你平时扣得太紧了。”尹青贴在巫静颖的胸口，“漂亮的锁骨要露出来才更迷人。”

巫静颖默默无语地看着尹青，尹青察觉到她呼吸速度有了变化，心满意足地离开。

巫静颖看着尹青的背影感叹：学什么都很快，学坏最快了。

☆、晋江文学城

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尾牙都是这个样子，尹青坐在烤鸭前，听身后的HR拿着话筒喜气洋洋地阐述东青文这一年来取得的成就。

这跟闪亮亮的酒会无关，和华丽的礼物无关，只有烤鸭、汇报会……

东青文包下烤鸭店里面的半场，借来话筒由HR主持整场尾牙。HR一男一女站在最前头，对着写好的稿件开始颁奖。

“呐，为表彰去年我公司的积极分子，今年尾牙特设了颁奖环节！现在就开始颁奖！”

掌声中尹青囧到不行，看一眼身边的巫静颖，巫静颖正和IORI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不会是在说IORI妹妹巫静颖前任的事吧？那么神秘兮兮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喜欢呢……尹青正了正身子，算了，别傻了好吗？要是想找樊君何必当着现任的面鬼鬼祟祟？

尹青喝了一口橙汁，专心看汇报演出好了。

“在我们公司，有一位员工，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虽身居高位却平易近人，无论谁的帮都愿意帮。东青文成立快十年了，她在公司也快八年，是我们公司的元老。大家一起喊出她的名字好不好！”

爱丽丝和总编室的主编坐一起，整个身子都歪到对方面前，一边懒散地拍了几个巴掌，一边冷言道：“这种角色肯定不是说我，要的就是女王气！”

总编室的主编对她礼貌地笑笑，然后站起来去领奖了。爱丽丝嘴歪了歪，眼珠子溜了一下，坐正了。

坐在她们对面的尹青差点笑出声。

“明年五月沈总和徐总就去澳洲了，签证早也办好了。”

不得不说HR掌控现场气氛的能力还是很强，就算是汇报演出也能炒得喜气洋洋。

IORI和巫静颖靠在一起，很敷衍地鼓掌，实则在说悄悄话。

巫静颖说：“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想好退路。”

IORI从鼻子里冲出一声：“不然呢，本来老沈并没有想要这么快结束公司，但老徐就说了，你实体出版在中国就算不夸，最后也只能是半死不活，大家都转去做电子版权了，你还那么执着实体为什么啊。”

“老沈不是也想要做电子版权吗？所以才成立了星空网。”

“他这都是被他老婆逼迫的，他其实对电子版权很反感。”

巫静颖唉声叹气：“骨子里就是保守的老头，不是商人。”

“是啊，他不就这样么？看一辈子书，就喜欢捧在手上的感觉。而且他其实特不喜欢网文，他就直说过，网文不算文学，他不会去阅读的。当初星空网要成立的时候也是老徐想要尝试的，他自己就帮老婆试试水，刚好天堂互动那边又愿意投资，水到渠成。”

巫静颖盯着和HR站在一起的总编室主编，听她说：“我在东青文这八年很开心，亲眼见证这家公司从默默无名成长到出版界有口皆碑的优秀公司。我不敢说我手里出来的都是大神，但我对工作永远都很严格，每篇投到我手里的稿件我都会认真看，认真给出意见，我对得起自己的职业操守……”

“八年。”巫静颖说，“人有几个八年，几个青春？”

IORI对她笑，难得今日IORI没有上浓妆，清爽的裸妆之下，IORI看上去年轻轻盈许多：“怎么，巫主管还感慨起来了？你现在不过就是陪着东青文一起死吧？等东青文死干净了你也可以远走高飞了。我知道，之前超新星有来找过你，年薪百万的高层主管，你也不动心。”

巫静颖：“怎么不动心啊，我快动心死了，恨不得马上打包跑去超新星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