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婧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累了。丁幼蕾，你能不能抱我睡觉？”

“……”

再没有什么言语，丁幼蕾也是累了。她和魏婧一同躺在床上，只是谁都没睡着。

丁幼蕾从魏婧身后抱着她，闻她的发香。她的发香有洗发露的味道，还有她特殊的香气。这种香味丁幼蕾闻过，但记忆中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好像每次她抱着魏婧睡觉，都是刚做完爱，但她并没有每次都细致地去感受属于魏婧的一切。

丁幼蕾明白自己一直都是被感官牵引的人，她喜欢激情刺激，她无法舍弃性的诱惑，就像烟酒，能激发她生命里一些特别的存在感。她需要快乐，她需要感受自己是活着。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来满足自己对物质的欲望，她似乎永远闲不住，忙到无法去好好和自己对话，好好去把喜欢的人的细节一一记到心里。

“丁幼蕾。”魏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我不想上大学了。”

“……不想上大学你想做什么？”虽然丁幼蕾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但魏婧的决定还是让她惊讶。

“去工作，赚钱。小洁还没上初中，现在的学费越来越贵，又是教材又是补习，没钱的话她就……”

丁幼蕾打断她：“这些你操什么心，有我在呢。”

看不见魏婧的脸，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等的表情，只听到她用鼻音一笑：“丁幼蕾，我不能这样依赖你。你是你，我是我，如果我被你包养的话，有天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去死吗？”

无法反驳，丁幼蕾可以反驳什么？说我不会不要你，说我会一直爱你？说了之后呢？她真的能保证她说过的话永远兑现吗？

就像她对王若溪说过的，我会永远喜欢你，在你身后默默爱你，不管你到天涯海角就算你有别的喜欢的人我也要一脚把他踹开，让你不属于我也永远不会属于别人……这样吗？

可是她现在，却已经爱上了别人。她已经背弃了曾经的誓言曾经的自己。

誓言说出来，都是等待被摧毁的。誓言的唯一作用，就是在今后想起来时，生生在伤口上撒盐而已。

“行，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来决定。”

“嗯，睡吧。”魏婧把丁幼蕾的手臂拿开，自己缩到小角落里去了。

丁幼蕾也没再死皮赖脸过去抱她。

酒店的房间很大，就因为大所以不利于睡眠。丁幼蕾一夜未睡，不断是翻来覆去。不知道几点的时候魏婧下床为丁幼蕾倒了水，还在黑暗中轻轻抚摸了她的脑袋。

魏婧啊魏婧……魏婧……

丁幼蕾握着她的手，在一片黑暗中亲吻她的手背。

愿你能健康快乐地成长，我的小公主。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一大早顾亦哲就来杨又静家串门，杨又静妈妈给她开的门，见到笑容可掬穿着厚厚棉衣的甜美小姑娘，杨又静妈妈甚是喜欢，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屋子里来。

“冷不冷？哲哲快点过来烤火。”

杨又静妈妈所说的烤火就是电动发热炉。在没有暖气的南方，空调的作用都不是特别明显，几乎每家每户都还需制备一个暖炉才行。

顾亦哲把带来的一堆东西放在茶几上，陪杨又静妈妈坐了一会说了会儿家常，这才问道：“静静还没起？”

“是啊，那孩子估计又被鞭炮声吵一晚上没睡够，这会儿起不了床了。”

“那就让她再睡一会。”顾亦哲把她带来的水果拿出，只需剥皮的码放在果盘里，把需要洗的拿到厨房去洗。

“哲哲你别忙这些，水凉的很，阿姨来洗就好，你过来坐。”

“阿姨你歇着去吧，我可不是客人呢。”顾亦哲笑起来的样子无论谁看到都会有种身心愉悦之感，和整天发脾气一张臭脸的杨又静完全不同。

“哲哲今天中午在家里吃饭吧，阿姨这去买菜。”

“我跟阿姨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外面冷，你在家里呆着就好了。”说着杨又静妈妈就出门去了。

“咦……你来了啊。”杨又静其实一晚上都没睡着，顾亦哲来的时候她也只是在床上翻滚而已。听到顾亦哲的声音就狠狠心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穿得像个包子一样出来迎接顾亦哲。

“你去多睡一会啊，我下午再来看你。”

“你来都来了……在我家吃饭呗。”杨又静坐到客厅把电视打开，顾亦哲把洗好的水果端出来，杨又静拍拍她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