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GL)(17)

主儿去拉门,拉不开,一脚将那本就是摇摇欲坠的破木门给踹飞出去。春水正对镜梳妆,房内并无宋漫贞的身影。

主儿站在春水的身边,春水也没瞧她一眼,就像主儿压根不存在一般。

“门口那人,死了,你可知?”分明棍棒在手,但主儿说话依旧如往常一般,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晚膳菜色。

“死了?春水不知。”春水捏着一根细细的发簪,那发簪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何色泽,现在已经被岁月腐蚀得黯淡无光。

主儿认出,那是春水十五岁生日时,她送给春水的礼物。

发簪被春水慢慢翻转,漫不经心地瞧着。

“真是旧了,以前这发簪我无论如何都是喜欢的要命,最开始不舍得戴,但后来想着若是不戴就无法体现它的价值了,遂每日晨起梳妆之时都要将它戴在头上。时间一长,我发现,这发簪根本不是金的,只是镀上了一层金色而已,里面是铁的,骗人的。”春水把发簪往桌上一压,瞧着主儿说,“亏我之前把它当做宝,可它把我当傻子。”

主儿眼睛眯起,手中的棍子晃了晃,一时间屋内安静得可怖。

“宋漫贞呢?”主儿不理会春水的指桑骂槐,继续问道。

春水不答,站起身要走,主儿一下子把她拽回来了。

主儿一只手拽着春水,另一只手将那根细细棍子举起,贴在春水的脸庞上:“劲儿这么点,我打死你也是白打。你说实话,那人是不是宋漫贞杀的?”

春水也没有想要挣扎的意思:“宋漫贞?她是谁?喔?难道是经常来我这临水阁光顾的宋公子?主儿,你真是多心了,昨夜她是来过,但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那男子是之后才来的。他对我施暴,我才用烛台敲昏他。怎么,他死了吗?”

“你倒是镇定得很,你可知杀人是要偿命?你要为那宋漫贞顶罪?”

春水的目光里有一丝的游移,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镇定:“若是那男人死了也是我错手杀的,和宋漫贞无关,何来顶罪一说?”

“你杀不了那个男人,我比谁都清楚。”主儿握着春水的劲儿又加重些,贴着春水的耳边低声道,“你莫如此犯傻,杀人这事不比其他,不是你做的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性命谁都只有一条,意气用事也不是用在这里的。”

主儿这话多少有些温度,春水也明白主儿是在为自己好,但她还是把主儿甩开:“一人做事一人担,不用多说了,我会去县衙门自首。”

“春水!你要逆我的意么!”主儿眼中全是火气,“那个宋漫贞对你到底是有多重要?”

春水呵呵地笑:“春水从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自主儿在我房内点上那迷香之后就更没有了。春水贱命一条,但只想死得清清白白。谁待我好谁待我差,我心中已有定数。乾沐青,事已如此,你又何必来我面前再唱这出戏?”

春水执意要出门,主儿从后面快步而上拽着她上楼。春水在她身后又打又踹主儿就是不撒手。

一路拖至冷瓮,主儿一只手扣住春水的腰另一只手拽着她胡乱挥舞的手臂,用脚踢开冷瓮的门把春水给丢进去。冷瓮里几乎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块铁质的破烂桌台,那桌台上还粘着一点些未洗尽的血迹。屋内满是灰尘和霉味。

春水摔在地上立刻就爬起来想要冲出屋门,主儿双臂一张整个人堵在门口。

“乾沐青!你给我滚开!”春水急得眼珠子充血冒泪,“我要离开春江夜!是死是活无需你过问!我只求不要再见到你!滚开!”

主儿没有说话,不管春水如何推搡捶打就定定地站在那里。

“离开春江夜,你还有什么活路?春水,九年前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也曾经说过这句话,莫非你忘记了?我命你不准离开这里,你就不准离开。”

春水望着主儿的脸庞,明明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脸,还是妩媚好看的主儿,为什么现下偏偏就那么让人生厌呢?

“可是,我这条属于你的命,昨晚已经还给你了。现在的春水,属于别人。”

说这番话之时,春水冒着冷汗的苍白脸庞还是带着笑意的,仿佛在讽刺着主儿的自作多情。

“属于谁?宋漫贞吗?”

“已经与你无干。”

主儿腮帮一咬,用力往前一踏步,春水被她的冲劲挤得摔倒在地。

主儿反手把门一关,冰冷的屋子里又只剩她们二人。

“与我无干?”主儿一边说话一边逼近还坐在地上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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