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参加一个项目。”

“那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我还可以带你四处逛逛，加州有很多有趣的地方。”陶言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多年未联系的人，突然相对而坐是一种怎样的场景。是互诉衷肠、倾吐各自这些年的生活再重新开始频繁联系？还是相顾无言、食不知味、尬聊一番后便重回各自生活的轨道。

“是不方便吗？”沈君然小心探询的语气传过来，一时间陶言有些恍惚，似又是回到了五年前。当初那个台上闪闪发光，意气风发的她如今已在美国呆了近五年，她不知道沈君然在这五年的异国生活里有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依旧如当年那般踌躇满志。

“没有不方便，什么时候？”

两人约定好时机和见面的地点没过多寒暄便挂断了电话。陶言看着公寓内有些陌生的陈设，目光移向窗外，不管在哪似乎夜色中的城市总是挥洒着同样的热情和活力，在斑斑点点的灯光中，筑起人们或喜或悲的生活，她知道自己即将滑落对沈君然的回忆，但她现在很想见夏成蹊。

“怎么打的是视频电话”夏成蹊抬头望了望周围的同事，拿着手机偷偷地跑到了休息室，脸朝着门坐下。

“电话又看不到人。”陶言有些责备的声音传来。陶言此刻正坐在床上，当地时间是晚上十点左右。夏成蹊看着手机屏幕里小小的陶言，眼睛细细扫过陶言的脸，安放自己对隔着山隔着洋所念之人的思念。

“在想什么啊？不说话。”

“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所念之人”

“谁是你所念之人啊？”陶言总是喜欢绕来绕去地逗趣。

夏成蹊笑而不语，她已经习惯了陶言这一套，自己也练就了转移话题的本事。“在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都好啊，每天穿行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耳边无数陌生的语言装来撞去，算是亲身感受了加州的多元文化了。”

“听的我都有些羡慕了。好好享受”话音刚落，几个同事便端着杯子走了进来，看着夏成蹊坐在光溜溜的桌旁拿着手机视频有些诧异。夏成蹊赶紧移向休息室外的小阳台，“陶言，我可能要挂了。”

“可是我们还没有聊多久。”陶言明显语气里透着不满，她这时需要夏成蹊的陪伴，但转念想到夏成蹊上班的确不方便，于是采取了折中的方案。“那你把摄像头继续开着，我能看到你人就行。”

于是夏成蹊端坐在座位上，戴着耳机，手机支着支架依然开着视频电话，界面里陶言端着一本书看看自己又低头看看书，偶尔还能听到陶言翻页时书页间的摩擦声。夏成蹊嘴角一直勾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对这种状态很是满意。

陶言和沈君然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墨西哥餐馆。沈君然许是刚结束，身上还穿着职业套装，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坐在风格随性的餐馆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身上透着的意气风发的气场已然没变。两人简单打完招呼后，入座坐定，一时间相顾无言。沈君然神色自然，眼神打量着陶言，似乎是看看这些年陶言有没有变化，只是五年的时间里，原先还有些青涩模样的她们早就成了衣着光鲜的社会人士。

“听人说你在大学当了老师。那平时还会做会吗？”沈君然打破沉默，主动抛出话题。

“选择性的会做。”

“大学老师太闲逸了，做做会也好。”沈君然望着面前大波卷的头发散落至肩上的陶言，想起陶言原来是直发，烫成卷的头发给面容柔和清秀的陶言平添了几分妩媚。

菜端了上来，两人一时无话，便专心致志于眼前的食物。陶言眼梢装作无意地瞥向沈君然。她发现沈君然整体的变化不大，只是眉目间的意气风发较之五年前的显而易见稍微平和了一些，整个人也更加沉稳成熟。沈君然的侧脸轮廓鲜明，鼻子挺拔，这让她添上了几分英气。

“还没有回国的打算吗？”陶言看似有些随意的问道。

“算是有吧，但还没计划好。出门在外这么多年，也有些累。”陶言此时看出沈君然妆容掩饰下眉目间的倦容。

“你呢？打算一直做大学老师吗？”

“当老师挺好的，目前还没有别的想法。”

“那……感情方面呢？”沈君然抛出这个稍带敏感的问题时，微有迟疑。当她看到陶言常年没有更新的脸书终于有了新动态时，内心早已被丢置脑后的记忆却无端地翻滚起来，心里无法抑制地起着波澜，她才发觉过去从未过去，只是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陶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平静地望着沈君然。“这是不是久别重逢的人必问问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