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三低声说：“杨小三，刚满十八。”她偷眼看着葛黎的神情，葛黎的神情冷冷的，杨小三看不出她的丝毫情绪来。葛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说：“我问你个事，你知道三年前旺发酒店的自杀案嘛？”

杨小三说：“听说过，好像死的是一个女学生”。葛黎说：“还知道些什么？”杨小三摇头说：“我只听过传闻，有人说那女学生就算自杀也是被逼自杀的，不过我只知道这些”。葛黎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杨小三看着她似乎在沉思什么，轻轻侧了身体，想尝试着跟葛黎更加密切一点。葛黎并没有理会她的举动。杨小三有些紧张的慢慢侧下去，让自己靠在她胸口。葛黎还是没什么反应，杨小三胆子大了起来，把头枕在了她的肩窝上，葛黎依旧没什么反应，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清冷的目光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泡。

过了许久葛黎突然问：“还疼吗？”杨小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说：“有点疼，不过。。。还好”。葛黎说：“那你去睡一会吧，我看东西”。

清晨杨小三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住的地方是平房区，两间简陋的瓦房，一个小院子。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娃正蹲在院子里看天，看到她回来，急忙乐颠颠的跑过来，说：“阿姐,我饿了”。

杨小三给了他一巴掌，说：“我才从公安局出来，妈的你就惦记着肚子饿了，怎么不惦记我出没出啥事？”

男娃委屈的揉着脑袋，说：“你从公安局出来不知道多少回了，我还昨晚晚饭没吃”。杨小三在身上摸了一遍，找出来两块钱递给了男娃。男娃接了钱一溜烟跑了，杨小三回屋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满脑子想着昨晚的事情，回忆着葛黎的面孔。

她其实挺没见识的，见过的人里，葛黎是最中看的一个，见过的警察里，葛黎是最精干的一个。尤其是葛黎是个警察，在她来说，警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可望不可即的，而葛黎与她，带着充满禁忌的诱惑。

男娃跑了回来，一边大口吃着菜夹馍，一边递了一个菜夹馍给她。杨小三接了菜夹馍，说：“还行，还知道给姐带一个”。

男娃是个孤儿，是杨小三从大街上带回来的，她们两个相依为命生活了已经一年多了，杨小三不知道他叫啥名字，一直管他叫小四。

小四狼吞虎咽吃了菜夹馍，说：“踹哥早上来过了，问你回来没，你嫁给他吧，你嫁给他我就有肉吃了”。杨小三皱眉，说：“滚，为了有肉吃，你连你姐都舍得卖是不是？”小四讪笑，说：“他对你好嘛，我干嘛不说让你嫁黄毛，说嫁他呢“。

杨小三恨恨的咬着早餐，说：“滚，姑奶奶捡你回来不是来给我当爹的“。

以后的几天，杨小三一直期盼着能在街上遇上葛黎，小城不大，每天来来去去的不过就是那些人，她有心想跟葛黎偶遇，那自然有的是机会偶遇。

杨小三看着葛黎穿着一身警服，从街道上走过来了，她轻轻溜了过去，跟在了葛黎的身后，葛黎并没有发现她。杨小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她打个招呼，悄悄的跟了一会之后，她看到了一个路人。

那是个男人，穿的一身廉价的西装，腋下夹个公文包，正在匆忙走着。杨小三想了想，加快了速度溜过去，在经过男人身边的一瞬，她抓着公文包从男人的腋下抽了出来。男人吃了一惊，等反应过来，杨小三已经飞快的溜开了。

那个男人大呼小叫的追了上去，葛黎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看到杨小三抓着一个公文包，飞快的冲到了对面马路上。葛黎摇摇头，追了上去。杨小三开始跑的很快，跑了一阵回头看追着自己的失主已经体力不支，气喘吁吁追不动了，葛黎还在后面追着，杨小三笑了笑，放慢了速度。

葛黎追着她进了一个涵洞里面，在这里面追到杨小三，她看着还在向前溜的杨小三，加快了速度追上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随即一带，杨小三摔在了地上。葛黎面无表情的对她伸出了手，说：“把包给我”。

杨小三把包递过去，说：“我就是看见你才去抢他的包”。她看着葛黎，想从她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葛黎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冷的，伸手接主了杨小三递过来的包，杨小三却握紧了皮包，咬着嘴唇，看着她，葛黎看着她的目光，忽然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一直拉着她到了涵洞的另一边。

4

杨小三被她推着贴在墙上，看着葛黎的眼神带着恼火，恨恨的说：“抢劫可比小偷小摸的罪名严重，会判刑的你知不知道？”杨小三没有说话，目光直视着葛黎，她也为自己这么大胆的举动感到惊讶，但是目的达到了，就不想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