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女奇英传(198)

旻蕴儿转眼,看到惠如清苍白的脸色,勉强欠身起来,比道:“你的伤…伤的厉害么?”惠茹请放下粥叹道:“终于想起来关心一下我了?”旻蕴儿轻轻比道:“对不起。”

惠如清道:“不必说这些,我只问你现在如何打算?别跟我说你还想找她。”

旻蕴儿黯然道:“我叫别人去找她,想先回贵州,把这件事告诉筠子,还有宁宇要做的一些事,我得帮她做完了。”

回到中原时,先听到的是无数骂声,柴宁宇接受元朝廷封赏的事,已经朝野皆知,骂柴宁宇的人,个个咬牙切齿,仿若与柴宁宇有血海深仇一般,还有这样的话语,柴宁宇不过就是个野心家,当初举兵造反,也不过是走得一步棋而已,藉此自重,逼帖木儿放权给她,如今她的目的达到了。

旻蕴儿听这些闲言碎语,什么也不想辩解,其实这话说的也没错,柴宁宇的目的确实在此,只不过她的出发点变了。

旻蕴儿知道柴宁宇要做的是什么,她得帮她把余下这事做了,惠如清说,柴宁宇消失在沙漠中,不可能活下去的,一个瞎子,体力所剩无几的瞎子,走进沙漠中怎么可能还有活路?柴宁宇大约只是不想旻蕴儿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旻蕴儿听着他这些话虽然愤怒,却不得不面对残酷。

旻蕴儿回到了贵州,秘密的召集来筠子和顾天成,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并说道:“宁宇失踪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她,在这之前,就算她人不在,我也们也要做出她在的样子,对上,这件事倘若被帖木儿知道,帖木儿便有借口重新任命新宣慰使,会再派兵马进入贵州,宁宇步步算计才要来这点自治权,就会被收回去,对下,别人没有皇帝圣旨,没有御赐印信,无法服众。”

筠子不由道:“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旻蕴儿答应了惠如清,要回教中去,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稳妥的把柴宁宇的权利过渡到筠子手上,但这件事,并不好办。

她打算宣称柴宁宇重伤,需要静养,不能见人,然后暂代柴宁宇理事,再花点时间逐步把权力交给筠子,但是筠子问她:“别人若问你是她什么人,你怎么说呢?”

旻蕴儿也不知道了,虽然众人皆知她是柴宁宇的亲信,身边还有顾天成可以帮她,但是她究竟算什么人呢?筠子说道:“你与她若真是夫妻,夫人可以代夫监政,贵州这边历朝都有前列,可你不是,你也不是她的姐妹,也不是她的家人。”

名分这个问题,如果不涉及社会,感情好在一起也就够了,名分有没有都一样,然而涉及政治之类的事,旻蕴儿自己可以不在意,别人却在意,她就得想办法得到别人的认同。旻蕴儿轻轻叹了口气道:“明日诏宣慰府所有人来见我,我自会说。”

第二日召安抚使征讨使等人相见时,果然安抚使一来便质疑她的身份,要见柴宁宇,要求即便柴宁宇不能理事,也要她亲口言明。

顾天成怒道:“将军现在需要静养,倘若有闪失,你当得起吗?”

安抚使言道:“我不信她伤重到连句话不能说!而且还叫一哑巴理事,怎么可能?”

筠子插言道:“我看过表姐了,她却是伤的很重,不宜见人,大人体恤一下罢。”

“你仅是你们族人的酋长,一介平民,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余地?”筠子的话被安抚使堵了回去:“既然伤重,亲见一眼不妨事吧,你们不会是想挟宣慰使之名作乱吧。”

顾天成不由怒道:“我看想作乱的是你!”

正说着,忽然一声碎裂声,把所有人惊了一跳,转头看去时,旻蕴儿把茶杯摔在了地上,铁青的脸色坐在桌后榻上。

顾天成看一眼招讨使,急忙上前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旻蕴儿沉着脸比道:“拿笔墨来,我是哑巴不是说我那他们没办法!”

顾天成立刻吩咐下去,下人马上送来笔墨纸砚。旻蕴儿在纸上写道:“我是她妻子,本乃一家人,她为独女,其父为安祖父母之心,令其着男装,做男儿,祖父母安心,外人疑心,为平闲言,于是三媒六娉,迎我进门以掩其身份,我拜过她家列祖列尊,敬过新妇茶,随她出生入死,随她万里出征,闯过刀山火海,为她流过血洒过泪,由宋时而至今日大元,十数载相依相随,我对她忠心天地可鉴!你们还要何证?”

她写完这些,举手把那幅宣纸推在了地上,掷笔于地,起身拂袖而去。

下午时,顾天成来见她,旻蕴儿问道:“我走会那些人说什么了?”

顾天成道:“当时没说什么,逗留片刻后走了,方才又来了,此时就在前厅等着,说要见你再作计议,我怎么回?”旻蕴儿比道:“别去理他们,且等他们来请我。”顾天成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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